“下午好。”
一位金發少女亭亭立於門外。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搭配灰色的百褶裙與過膝長襪。
鬆軟的劉海之下，可愛的眉毛於臉蛋上勾勒出一條恰到好處的誘人輪廓。
一雙寶石般透亮的水色瞳孔比天空還要澄澈幾分，映出了紅木大門的厚重倒影。
玲子好奇地打量著神社的布局。
她之前隻是知道神樂白羽住在神社中，並沒有真的來拜訪過。
此時不光是神社的裝潢，就連神樂白羽的巫女服打扮也讓她覺得頗為稀罕。
“哦喲，你平時在家裡都這麼穿嗎？”
玲子拉長語調，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真是深藏不露啊，巫女小姐~。”
她將“巫女小姐”四個字咬得很重，搭配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讓神樂白羽禁不住一陣後背發涼，一時隻覺渾身上下都彆扭起來。
這套巫女服明明裹的很嚴實，並不是二次元中那種露肩露腋的款式，她卻有種從裡到外都被玲子看穿了的錯覺。
上一次感到這麼羞恥，還是她剛剛穿越過來，第一次穿“女裝”時。
“咳，生活所迫。倒是你，穿這麼少，真的沒問題嗎？”
她的目光落在玲子裸露的小臂肌膚上。
4月的東京還是很冷的。
“總之...先進來吧。”
強裝鎮定，神樂白羽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在玲子沒有抓住這一點繼續調侃她的想法，乖乖跟在她身後進了神社大門。
“打擾了。”
神社很大，按照體係內規矩，神社主殿及其附屬房間一般是不允許私用的。
生活在神社中的神職人員會配有專門用於居住的場所，大多是單獨修建的獨棟建築。
不過神樂白羽顯然不在規矩管轄範圍之內。
隻要她想，帶被子睡供奉台上也不無不可。
將玲子帶到一樓內室，她給玲子沏了杯用係統獎勵的茶葉泡的紅茶，便將手機推到玲子身邊，一邊說到：
“歌詞和簡譜已經齊全了，不過帶唱詞的隻有這一部分。”
“你先看看？”
聞言，玲子從兜中摸出耳機，意義不明地笑了笑，插進耳機孔中。
“你春假就用來乾這個了？”
“沒啊，最近突發奇想才開始研究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能在春假結束前做出成品，畢竟馬上就要開學了。”
“以前怎麼沒見你對音樂感興趣？”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我隻是突然發現自己是個音樂天才而已。”
“......”
玲子不再言語，神社便安靜下來，隻餘下緩緩流淌的溫暖陽光。
神樂白羽靜靜坐在桌子一側，等待眼前人做出評價。
她對《深海少女》的質量很有自信，不過問題是，唱歌的人換成了她自己。
她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唱到哪裡全憑興起。
最後綜合下來到底有幾分水準，神樂白羽自己也把握不準。
玲子似乎聽的很認真，直到食指第四次觸及播放鍵，她才摘下耳機。
“白羽同學。”
就在神樂白羽以為玲子要狠狠誇讚一番時，玲子卻搖了搖頭。
“好像不是很行的樣子。”
她直直地盯著神樂白羽，表情嚴肅，仿佛聽到了什麼非常爛的曲目，卻礙於情麵不得不聽下去。
神樂白羽頓時翻了個白眼。
“真的？”
“真的。”
玲子將手機推回神樂白羽麵前，十分認真地說到：“幸好你今天向玲子大人請求了幫助，沒有擅自向音樂界發起衝鋒。”
“不然，以這種質量的編曲水平冒冒失失闖進去，恐怕連上架的門檻都摸不到，隻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呢？”
“所以，看在你如此信任的份上，還是讓偉大的玲子大人來拯救你吧。”
注意到神樂白羽的古怪眼神，玲子慷慨激昂（並不）的話語停了下來，轉而問到：
“你這麼盯著我乾什麼？”
“沒什麼，偉大的玲子大人開心就好。”
神樂白羽嘴角一抽，對著係統後台彈出的“信徒+1”提示陷入沉思。
不是很行？
嗬，聽第一遍就彈信徒提示了，完事一遍不夠，還整整聽了三遍。
喜歡就喜歡，裝什麼。
奇奇怪怪。
玲子自然不知道神樂白羽內心的奇妙想法。
她挑了挑眉，站起身，給神樂白羽留下一個背影。
——如果視角再低一些，興許能看見裙底的白色聖光。
“白羽同學，今天剩下的時間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啊，玲子要乾什麼？”
“我們去錄音棚。”
“錄音棚？”
神樂白羽微微一驚：“你不會想去錄音棚把歌編完吧？”
“不然呢，就憑兩部手機嗎？”
玲子轉過身，單手橫在胸前，用另一隻手支撐著下巴，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她：“這可不像一個創作者該有的態度哦。”
“不懂，不去。我隻知道我沒錢，你把我賣了我都付不起！”
神樂白羽當即回絕，“我的要求又不高，能聽就行。”
“瞧你那德行，身為我玲子的貼身仆人，怎麼能因為一點身外之物如此慌張？”
玲子歪頭，將身後長發一撩，“呐，白羽同學，你有多久沒表演那個了？”
“哪個？”
她半垂下眼眸，很是懷念地說到：“再叫一聲主人聽聽？不僅是《深海少女》，以後你編的所有曲，都可以叫我幫忙。怎麼樣？”
“這——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神樂白羽雙目睜的渾圓，憤然拒絕。
豈不聞君子不為五鬥米折腰？
身為穿越者，最基本的尊嚴還是要有的，怎麼能因一時之利向他人低頭？
......
錄音棚在東京市市區，從神社過去需要一段時間。
神樂白羽隻看到玲子發了條短信，一輛她不認識的車就停在了神社山門門口。
“請。”
這次做出“請”手勢的人變成了佐倉玲子。
“哎呀，今天天氣不錯，車也挺藍的。”
“玲子，你說是吧？”
神樂白羽尬笑著坐進車內，玲子隨即跟上，將車門合攏。
轎車平穩地啟動。
“嗬嗬，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尊敬的仆人小姐。”
“玲子，你令我感到陌生。”
將車內豪華的裝飾掃進眼內，神樂白羽內心止不住地驚歎。
就在幾分鐘前，她得知了平日裡不聲不響的鄰桌其實是個富婆的事實，並且就此對玲子發出了強烈譴責。
有句話說的好。
自身的貧窮固然使人悲痛，可朋友的闊綽卻更加刺痛人心。
能開上一輛牛X的四輪車，是她前世努力一生，直到穿越之前都沒能實現的夢想。
結果玲子出生就站在了終點線上。
——資本真是可惡啊。
神樂白羽打量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思緒飄飛。
有如此鈔能力傍身，很快二人就站在了錄音棚的門口。
據玲子說，錄音棚的主人是一支名為cr-o！的當紅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