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盛頓敗走河灣鎮的消息抵達雷德先生這裡的時候。
一種窒息感湧現他的心頭,人差點向後一趟暈死過去,還好旁邊仆人攙扶住了他。
片刻他在看到報紙上對於河灣鎮的描述,氣的氣血攻心,嘴角溢出殷紅的血液。
“怎麼會這樣的,華盛頓失敗了,我就當是那個廢物指揮無能。但是為什麼她可是家主欽點的領袖啊,這不可能啊”
雷德癱倒在辦公椅後,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
他呢喃著,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雖然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他的生命安全,但是自己私自調動華盛頓這件事,一旦傳到家主耳中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儘快善後,不管是讓華盛頓繼續當反抗軍領袖也好,還是撇清關係也行。
但是很快,另一個消息傳來,讓他不得不振作精神。
門外另一個仆人跑進了辦公室,氣喘喘籲籲對著雷德說道。
“主人,家主突然來了,他現在就在樓下”
還沒到仆人話說完,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八字胡,一字眉,見到雷德一刹那,男人臉上漏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哦雷德,我的好大侄兒。”
說著男人走過去給了雷德一個大大的擁抱,同時不斷拍打背部。
而雷德也鬆了口氣,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回敬自己的好叔叔,同時也是羅斯柴爾德現任家主。
“家主大人,您怎麼突然來北美了?還不通知我們,這都沒有給您的到來準備好接風洗塵的宴會。”
家主隻是拍了拍雷德肩膀,然後寬慰道。
“我就是想來看看我的好侄子,還記得小時候梅阿姨做餅乾,總是會給你這個家夥單獨留下兩塊麼?”
一把拉過來雷德,家主和他勾肩搭背,親密如同兄弟一般。
說著他還從隨身行李中取出一個罐子,裡麵赫然擺放著就是兩塊翠梅餅乾。雖然因為長期海上運輸此刻已經受潮變軟了,但是上麵梅子乾依舊可口誘人。
“家主大人,感謝您的慷慨”
“我們是一家人,還記得老爺子說的麼?你為我撓撓後背,改天你也會撓撓我的後背。”
家主勾起一根手指學起了撓癢的姿勢,惹得旁邊仆人一陣輕笑。
“好了,好了,勞埃德管家,賈法裡婆婆,你們今天放假半天,去城裡走走玩玩讓我和自己的侄子單獨聊聊。”
得到假期的仆人們,連連向家主鞠躬,接著一哄而散都去享受難得的休息了。
不出片刻,辦公室乃至於整棟住宅都隻有家主和雷德兩個人剩下了。
這時候家主的笑臉稍稍收了起來,但依舊是禮貌的微笑
“有些事咱們叔侄兩個人談比較好,有外人在實在是不方便。而且你小子,也不知道給仆人們休息休息,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這些人也可以是家人,多為他們考慮一下。”
此刻的家主終於有點長輩的樣子,但是語氣中還是帶著一點調笑的意思。
他自然而然就做到雷德辦公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感歎道。
“還記得當初我把你派來北美,梅阿姨是一百個不情願,說新大陸都是群野蠻人,擔心你離開了家就吃不好穿不暖的”
雷德也跟著家主歎了口氣,似乎想起了梅阿姨。
不過他剛想開口說什麼,家主搖了搖手指,示意自己還沒說完。
“我信任你,因為你是我們這一代人中,最老實本分的一個人,不喜歡爭權奪利,不喜歡追逐名利但是可惜啊,你本來隻需要跟著我的指示行動就可以了,很快你就可以回歐洲跟我一起為了更遠大目標奮鬥”
刹那雷德感覺一陣惡寒,眼前的叔叔似乎在暗示自己最近私自調動華盛頓的事情。
汗珠開始在他鬢角形成,接著順著裹挾著麵部的油脂,滴落在木質地板上。
“雷德,我就給了你一個劇本,一份詳細的角色名單。你的任務就是遵照劇本去演出就可以了,但是你搞砸了,徹底搞砸了。提前出動華盛頓,哦,雷德,你可真的太蠢了。”
撲通一聲雷德跪倒在自己叔叔麵前,他明白自己這回闖禍了。違反了家主交給的任務,狡辯和解釋都沒有用了,隻能跪地祈求原諒了。
“抱歉,我也隻是一時間衝動請您原諒我這一次錯誤,我保證接下來劇本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家主這時候卻走上前將地上的雷德扶起,臉上看不出他正在生氣。
“哦雷德,我的好侄子,沒必要這樣嗎。來,你坐在這裡繼續好好聽我說的。”
說話間,家主從口袋裡取出了一隻蝴蝶標本,那是一隻來自雨林中的光明女神蝴蝶,是南美洲獨有的漂亮昆蟲。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麼?蝴蝶效應,南美的一隻蝴蝶扇扇翅膀,就會在東方引起一場海嘯。我每一次向你們強調,劇本的重要性,就是為了儘可能減少蝴蝶效應帶來的影響。”
他將標本放在陽光底下,仿佛此刻這隻蝴蝶依舊活著,隻是被困在玻璃框下。
同時那片陰影此刻也罩住了雷德身影,讓其置身在黑暗之中。
“不過我們畢竟是人,即便有劇本也不可能完美執行,總會有些小瑕疵和小偏差”
雷德以為家主的意思是,將自己調動華盛頓的事情當做那些小偏差,他趕忙跟著說道。
“家主,您是了解我的我一直都按照你的劇本在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好侄兒。”
家主拍了拍雷德肩膀,似乎是在寬慰雷德。
而雷德也徹底放鬆了下去,感覺這件事算是翻篇了。
他正打算伸手過去拿桌上的餅乾,回憶一下家鄉的味道。
沒事了,沒事了,家主原諒自己了,吃塊餅乾準備下一個階段工作吧。
可刹那間,家主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
他一個健步衝上來,一手捂住雷德眼睛,另一隻手拿小刀將雷德割喉。
刀刃劃開氣管以及大動脈,鮮血如高壓水槍那般直衝天花板。
雷德想要說什麼,但是所有聲音最後都化作了驚恐的嗚咽聲。
“雷德啊雷德,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也讓梅阿姨對你失望了”
說著家主拿起一塊餅乾放進嘴裡,同時用絹布擦去刀刃上的血漬。
咀嚼了一會發潮的餅乾後,他對著雷德依舊在抽搐的屍體說道。
“味道還不錯,就是今年天氣有些潮,梅子乾有點發苦至於你就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由我來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