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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元亨利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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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皇帝要命自己退下,管輅情急之下大聲喊道:“陛下,陛下!小民已經占出來了,並非虛妄之言!”

管輅發聲之後,殿中眾人又將目光看向了皇帝。

曹睿微微皺眉:“朕雖不罪你,卻也不能容你在朕麵前屢屢虛言應付。”

“你有什麼要說?”

管輅躬身一禮:“稟陛下,小民已經占得!主卦巽坎渙,變卦坤兌臨!”

此語一出,殿中的情況立馬兩極分化了起來。

今日得到接見的千石官員們,對於周易多數都不甚了解,連管輅的親爹管程都是如此。臣子之中,諸如滿寵等人,也是一頭霧水。

滿寵不治學術,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絲毫不懂。

曹睿坐在殿中最上麵色陡然變冷,司馬懿一雙鷹眼直勾勾的盯向管輅,盧毓、徐庶、毌丘儉等人也紛紛肅容以對。

無他,實在是管輅占出的這兩卦太異常了。

主卦巽坎渙,變卦坤兌臨。

若是極為通俗的解釋一番周易占卜的原理,主卦代表事情的起始的狀態,變卦代表事情的發展,互卦代表事情的結局。

依照管輅方才所說,渙卦為主卦、臨卦為變卦。

管輅隻提到了主卦和變卦,並未提到互卦。

有了主卦、變卦,理所當然可以推導出互卦來。

看著雲裡霧裡的一眾臣子,曹睿輕歎一聲,說道:“天子無私事,朕今日召見諸卿,諸卿也聽見了占卜之言。”

“盧侍中,且為眾人解釋一番。”

管輅話一出口,便知事情無法挽回。但是以管輅不拘俗務的性格,又如何能將話語夾在嗓中而不說出呢?

皇帝沒讓自己這個占卜之人解釋,而是讓侍中來解釋,其間不滿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盧毓深呼了一口氣:“臣遵旨。”

“渙卦變而為臨卦,互而為小過卦。”

“三爻齊動,當以渙卦第四爻,也就是六四作為解釋。”

說罷,盧毓咽了咽口水看向皇帝:“稟陛下,卦辭也要臣來解嗎?”

曹睿皺眉,揮了揮手:“兵者天下大勢,涉及數十萬人之休戚禍福。豈能因一卜者之言、因幾根草棍、幾片龜甲就能決定?”

“既然管輅已經當眾說出,盧卿也就當眾解卦吧!免得你們出了朕的殿門,再去尋那些神神鬼鬼之人求解。”

“盧卿,當眾說出來!”

盧毓隨在皇帝身旁一年多,對於皇帝的性格也十分了解。如武帝一般豪情豁達、如文帝一般不拘俗禮。

可若臨大事,當今陛下卻沒有一次是心生畏懼的。昔日征淮南、討西蜀,親率中軍臨危而上,已經將這一點詮釋的淋漓儘致了。

當下又無其他臣子出言反對,盧毓也隻好順著皇帝的意思開口。

“渙卦主洪水,卦辭‘亨,王假有廟,利涉大川,利貞’,君王去祠廟祭祀神靈,利涉大川,順暢亨通。”

“渙卦的第三爻六四‘元吉,渙有丘,匪夷所思’,乃是主客雙方皆陷於被動之意。”

盧毓頓了一頓,微微瞥了一眼皇帝的神情。皇帝端坐堂中全然未動,倒是此前困惑不已的滿寵等人,齊齊變了臉色。

管輅此卦所占之事乃是遼東兵事。

占出洪水、又占出主客雙方皆陷被動,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盧毓心中輕歎了一聲,繼續道:“變卦為臨卦,‘元亨利貞,至於八月有凶。’事情進展順利,到八月會麵臨凶險。”

“臨卦上坤下兌,為水災之象。”

盧毓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互卦小過卦,亨而利貞,可小事而不可大事。”

說罷,盧毓朝著皇帝躬身一禮:“啟稟陛下,臣已經將管輅所卜之卦儘數解說清楚。”

曹睿原本麵無表情的臉色,竟突然顯出了笑意,輕笑了幾聲指向眾人:“諸卿這都是怎麼了?”

“渙卦、臨卦、小過卦,這三卦都是亨而利貞,怎麼你們一個個都板著臉,像是占到了什麼凶卦一般?”

司馬懿心中無奈吐槽了起來。

方才讓管輅占卜的是你,第一個板著臉的又是你,如今開顏發笑的也是你。

真是曹氏子孫,武帝一般的人物!

司馬懿身為閣臣,另一名閣臣滿寵又絲毫不懂周易。當下正是司馬懿應該說話的時候。

司馬懿拱手道:“稟陛下,卜者管輅占卜吉利,主卦、變卦、互卦皆亨而利貞,正利出兵之事!”

有了司馬懿這個大魏司空打頭陣,滿寵、盧毓、徐庶等人,以及今日召見的列位臣子,更是齊齊的行禮恭賀了起來。

而此次占卜的實際操作者管輅,隨著眾人一齊行禮的時候,心中頗為茫然不知所措。

渙卦不是主洪水嗎?臨卦之意,當指八月洪水。

出兵遇到洪水,哪裡是什麼好事呢?

管輅懂得占卜、懂得周易、也懂得術數。可這位二十歲而早智的少年,對政治人心還處於絲毫無知的狀態。

在政治上喪事喜辦,不過是常態中的常態罷了。更彆說這三卦的卦辭,其中都有‘亨’、‘利貞’兩詞作為依據,這就足以解釋成一番好結果了!

聽完眾人的慶賀之後,曹睿笑著看向管輅:“管輅,你身居鄉野之間,卻能在周易、占卜一道上有如此造詣,實乃不易,應隨朕一同回洛陽好生研習傳承才是。”

“為使鄉野之間不留遺賢,朕現在就征辟你為崇文觀學士,官秩千石。”

“管卿,你可願應啊?”

站在管輅身後的其父管程,期盼的雙眼幾乎都已經睜大到極限了,連連用意念示意兒子趕緊應下這門差事。

管輅站在前麵,當然看不見其父的言語。心中微動,用尚在袖中的右手手指微微占了一課。得到‘小吉’的答案後,管輅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身為占卜之人,管輅自己對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還是篤信無疑的。

管輅躬身一禮:“臣管輅謝陛下恩典,願為聖君效力!”

“好,很好。”曹睿笑著指了指管輅:“管卿回去收拾一下,三日後去尋散騎侍郎杜務伯報導,侍於駕前,與朕的散騎們待在一起,隨時應召。”

“諸卿,今日陛見就到這裡,諸位都回去吧!”

殿中眾人齊齊行禮,而後緩緩出了殿中。

曹睿揮手讓眾人都離開,隻留下了司馬懿、滿寵兩名閣臣,以及徐庶、盧毓兩名侍中。

曹睿方才臉上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冷冷看向眾人:“卜者之言雖不可儘信,但若作為上天的一個警醒,倒也是需要注意的。”

“管輅此人被朕征召,徐卿,稍後遣校事盯著他的蹤跡,莫讓他跑了。”

徐庶不敢怠慢,拱手應道:“臣知曉了。”

曹睿又看向司馬懿和滿寵:“如若今年夏天發生洪水之事,尚書台與樞密院可有應對之策?”

滿寵咬了咬牙,拱手道:“稟陛下,樞密院並沒有為洪水之事做出特彆準備。”

曹睿頗為不滿的回應道:“若朕今日不召見這個管輅,樞密院就全然無應了嗎?你、董昭都是老臣了,這種事情怎麼能不做準備?”

“朕每日在洛陽吹著你們、捧著你們,將你們兩個老臣都吹捧傻了嗎?”

“建安二十四年大洪水,關羽都乘著舟船圍攻樊城了!你滿將軍當時在哪?說話!”

滿寵躬身行禮,頭低的愈發低了:“臣當時就在樊城之內,襄助故曹大司馬守城。”

“官職高了,事情都不會做了嗎?荊州會下雨、豫州會下雨,河北就不會下雨了嗎?”

曹睿出言斥責道:“朕給樞密院七日的時間,七日之內,冀州、並州、幽州三州若戰時麵臨洪水,給朕做出預案來!”

“拿不到你滿將軍的預案,朕就不出鄴城了!”

滿寵拜道:“請陛下放心,臣五日內定與樞密院拿出預案!”

曹睿緊接著又看向司馬懿:“司空,尚書台又怎麼說?”

司馬懿見滿寵難得被皇帝訓斥,心下也是緊張了起來:“稟陛下,尚書台每年都有關於洪水的應對……”

曹睿打斷了司馬懿的話:“什麼應對,這兩年變動過嗎?”

“司空還好意思說?工部是你所管吧?倒還真不如滿將軍一般應下了!”

“看看你們尚書台請功的文書,黃權、蔣濟、孫資、和洽,一個一個都拿興修水利、築堰圍陂作為最大功績。”

“淮水上下,多少支流都改成了陂塘?洪水一衝要怎麼辦,你和衛仆射二人想過嗎?傅巽想過嗎?”

司馬懿不敢答話,隻得連連點頭應對。

曹睿歎道:“黃初四年大水,河南連著下雨一百多天,為兩漢四百年以來之最。許昌的宮室都已經衝垮了,司空,你當時就在許昌吧?”

司馬懿接著點頭:“臣當時在許昌。”

曹睿起身:“不用朕多說了。還是七日之內,朕要看到尚書台和樞密院的全部應對!”

說罷,曹睿拂袖而去,侍中們也跟著走了。隻留滿寵、司馬懿二人麵麵相覷。

心中愈發恨起這個管輅了。好端端的伐一伐幽州,誰會特彆注意洪水之事呢?

而另一邊的管程、管輅父子出了宮門,徒步朝著驛館走去。

眼看左右無人,管程壓低聲音朝著兒子問道:“公明,你年方二十得了千石的學士職位,這是我們家祖上積德的大好事。”

“我素來知你本領,你方才給皇帝看相,吐血到底是什麼回事?”

“怎麼回事?”管輅苦笑道:“血是我咬破舌頭留在口中的,遲疑推演是為了讓血多些。如此才躲了過去。”

管程瞪大了眼睛:“皇帝到底麵相如何?”

管輅不住的搖頭:“幼年喪母,青年喪父,壯年崩殂,哪裡是什麼好命呢?”

“隻是我看過麵相,得出了結論之後,再回想皇帝麵孔、卻如何都想不起來了。後麵再看,更是如雲裡霧裡一般。”

“真是咄咄怪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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