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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馬邑之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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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素服出行,又稱白龍魚服,和微服私訪的感覺相差不多。

曹睿此番出宮,雖未淨街封路,但還是有許多虎賁護衛著的。

大司農官署內。

有著辛毗在一旁手持天子符節,無論進門還是入內參觀,身著素服的曹睿全都沒遇到任何阻礙。

片刻後,曹睿來到徐庶正在接見各地屯田官的正堂中。

此時的曹睿一身月白長袍,配上金冠玉簪,在辛毗的陪同下,從門外向內走去。

正在低頭記錄些什麽的徐庶,聽見堂外傳來腳步聲,皺眉抬頭,卻發現皇帝和辛毗竟然過來了。

見徐庶需要起身行禮,曹睿微笑著伸出右手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接著右手又向下虛按了幾下,示意徐庶坐好。

徐庶也注意到皇帝今日的妝束與平日不同。既然皇帝不願表露身份,那就隨他去吧。

大司農,是負責屯田之事的最高官員。

在大魏,屯田不僅是種糧丶產糧這麽簡單,還涉及屯田民的管理徵調。

被朝廷聚在各地屯田的民眾,由各地的刺史和屯田都尉丶典農都尉進行管理,也算是一種準軍事組織。

因此在大魏的九卿之中,除了太常丶廷尉之外,大司農的實權可以排在第三。

方才,兗州的屯田官已經彙報過了。

徐庶照著名冊念道:「涼州屯田從事尹迪何在?」

曹睿與辛毗這時已經坐在了堂內側麵的暗處,靜靜的看著堂中。

一名麵色黝黑的中年文士進來,拱手行禮道:「參見大司農,下官涼州屯田從事尹迪。」

徐庶嗯了一聲:「你州中送來的文書,本官都已經看過了。不過尚且有幾個疑問之事,還需你給本官解答一下。」

尹迪應道:「大司農但問無妨。」

徐庶問道:「你州中文書中提到,在武威郡的姑臧縣和西都縣,今年共計擴充了兩千頃屯田,而且大半都是分給了羌人種落?」

「稟大司農,確實如此。」尹迪拱手說道:「今年年初西都郡曲英叛亂,臨羌丶西都丶安夷三縣的大半漢人,都逃至了相鄰的金城郡中,在西都郡平叛之後,許多百姓仍然不願回返,仍留在金城郡中。」

「西平郡位於河湟穀地,周圍羌人眾多。護羌校尉陸公上報州中,稱位於臨羌丶西都兩縣的燒當羌乞求內附。」

「州中議定,接納了燒當羌所部近五千人依附,並依民屯之法將其安置在臨羌丶西都兩縣附近,今年命其耕種一千頃田地。」

「而同時在武威郡中,姑臧城附近的唐兀羌因部落乏糧,乞求州中相助。夏侯刺史與司馬校尉一並決定,將郡中荒廢多年的土地交予其耕種,而且資助唐兀羌一部分口糧。」

「以三年為期。三年中口糧由州中供給,產量都歸州中。三年之後所產糧食,也一並按民屯的五五分成上繳。」

徐庶點頭說道:「涼州地多人少,你州中如此安置也是將羌人歸於王化丶積蓄糧食的做法。」

一旁坐著的曹睿小聲和辛毗說道:「辛卿,陸遜大約和朕說過此事了,卻和這個尹迪所說有些差異。」

辛毗好奇問道:「差在何處?」

曹睿說道:「並非燒當羌主動要求歸附,而是臨羌丶西都漢人紛紛內遷,若不找羌人耕作,恐怕這兩縣之地就再無資財供應軍需了。」

「與其棄地荒廢,還不如招募羌人耕種。如此羌人得活,州郡中也得了糧食,還得到了周邊羌人效忠。」

辛毗輕歎一口氣:「羌人時叛時定,還需謹慎啊。」

曹睿笑著說道:「這方麵,朕倒是相信陸伯言的經驗。」

「據他自己說,當初他在揚州東吳任官的時候,討伐山越之人,將其從山中遷出丶分割而治,頗有一套心得。」

「陛下,何以見得?」辛毗問道。

曹睿輕笑道:「山越是不願納糧繳稅,因而在山中聚眾。涼州羌人其實大都了解朝廷天威丶平等對待的話也願意交糧。隻不過前漢的朝廷丶官員等等,從來不拿羌人當人看。」

辛毗默默點了點頭。

被歧視的又豈止是羌人呢?涼州漢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片刻後,辛毗說道:「為了避免日後禍事發生,還需早做些準備預防才是。」

曹睿回應道:「確實如此。待屯墾一兩年丶羌人們見到存糧之後,再由州中出麵,給這些羌人賜些漢姓,再分而治之。」

「打幾場仗丶出幾次兵丶得了些許封賞丶再出幾個官員之後,總會慢慢歸心的。」

辛毗說道:「陛下聖明。涼州當下首要問題就是人丁稀少。」

「人少則乏糧丶乏糧則軍少丶軍少則難以防守。」

「啟用羌人屯田,的確是個救時的法子。」

而此時的堂中,尹迪與徐庶彙報完了涼州的屯田事項後,徐庶又低頭念起了下一個名字。

「豫州屯田從事鄧艾何在?」

一名中等身材丶其貌不揚的青年官員走了進來,拱手應道:「稟丶稟大司農,下官就是豫州屯田從事鄧艾。」

鄧艾?

雖說鄧艾此人從外表看來並無多少奇特之處,但憑他鄧艾這個名字,就足以吸引曹睿的興趣了。

曹睿饒有興致的聽著鄧艾給徐庶的彙報,這其中的大部分內容,豫州刺史黃權給自己上表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就在鄧艾剛剛答完徐庶之問時,曹睿坐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鄧艾是吧?若朝廷要從豫州調動軍糧,該如何征運?」

鄧艾聞聲,轉身過來拱手一禮:「請問尊駕是?」

徐庶連忙說道:「就當是本官問你,知道什麽就答些什麽。」

鄧艾隨即答道:「若丶若從豫州調糧,當將糧食從汝水丶潁水丶浪蕩渠丶渦水轉運,彙丶彙集至淮水後,再順流而下運至壽春處。」

曹睿輕笑一聲:「這就是豫州調糧入揚州的途徑嗎?若是從豫州調糧入長安呢?」

鄧艾一愣,隨即說道:「若長安需糧,為何不從河東與平丶平陽兩郡轉運?」

辛毗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這時湊在曹睿耳邊補充了一句:「陛下,武帝攻略關中之時,的確都是從河東供應糧食。」

「當年杜畿在天下各郡太守中功勞第一,一半都是供應軍糧的功勞。」

曹睿沒有理會辛毗,而是接著向鄧艾問道:「若是河東丶平陽的糧草不夠呢?又當如何?」

鄧艾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沉默幾瞬理清思路之後,這才出口問道:「一定要從豫州運糧嗎?難丶難道尊駕不知道弘農郡陝縣的河中砥柱嗎?」

曹睿淡然一笑:「知道,就當是長安有戰事,不得不運。」

鄧艾不解道:「先漢定都長安,從關東漕運糧草至長安城,每歲凡有百餘萬石,而在經過陝州砥柱時損丶損耗甚多。而漢光武定都洛陽後,卻百餘年間再無漕運之事。」

「若要從關東運糧入長安,那就必然要經過陝州的砥柱天險不可!」

徐庶此時也有些困惑了。

陛下問鄧艾如何轉運豫州糧草至長安?這件事已經百餘年沒人做過了!

曹睿淡淡說道:「那你就說說如何過這個陝縣河中的砥柱。」

所謂陝縣砥柱,實際上是黃河中天然阻礙航道的巨石。所謂『中流砥柱』一詞,說的就是這裡,也就是後世的三門峽。

也就過了幾瞬,鄧艾便出口言道:「若是從豫州運糧入丶入長安,當彙集各郡糧食從浪蕩渠入河,逆流而上至丶至陝縣砥柱以東。」

「從此處下船轉陸運,再從陝縣砥柱以西重新上船,經渭水和漕渠可至長安。」

「稟尊駕,這就是在下以為丶從豫州運糧到長安損耗最小之法了。」

曹睿起身伸了伸懶腰,笑著對徐庶說道:「大司農!此人不錯,告訴黃權,朕要了。」

徐庶連忙起身拱手行禮:「不知陛下要鄧艾去何處任職?」

曹睿笑道:「讓他去督關中各軍的糧草!」

「遵旨。」徐庶笑著回應後,走上前去拍了拍鄧艾的後背:「你傻了嗎?陛下給你賜官,如何不拜?」

鄧艾連忙跪拜。

曹睿笑著看了鄧艾一眼,便轉身出門離去了。辛毗見狀,也隨意的向徐庶拱了拱手,隨即跟上。

……

田豫在汪陶城外,派曹爽去廣武求援之時,是在六月二十五日的上午。

二十六日下午,曹爽幾經周折尋得劉曄等人。

二十七日夜間,經過一日急行軍,曹爽與劉曄丶毌丘儉等人領雁門郡兵,剛剛到達樓煩。

而此時的田豫,卻麵臨著更危險的境地。

軻比能其人,確實當得上此時草原上實力最為雄厚之人。

軻比能所率領的鮮卑騎兵,一直綴在田豫所部九千人的後麵。

但在這兩日間,軻比能從不派人攻擊田豫直領的部隊,而是日夜不斷的對素利部的鮮卑輕騎丶以及來自幽州的烏桓輕騎進行襲擾。

兩日下來,共計三千的烏桓義從,已經損傷了一百多騎。素利部的四千雜兵更是損失了將近三百人。

時間已至傍晚,田豫率領著八千多兵,在陰館西北丶靠近桑乾水的地方靠河紮營。

田豫正在營中巡視,檢查著這兩日軍中受了刀傷和箭傷的傷員。

在安撫了一群年齡不大的幽州軍士後,田豫走到了自己的司馬何信的麵前。

「你的箭傷如何了?」田豫麵帶憂色,看著何信綁著麻布丶但仍在滲血的肩膀。

何信麵色有些發白,卻仍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將軍勿憂,些許皮肉傷罷了,算不得什麽!鮮卑人的箭頭粗劣,射到屬下肩膀上的丶不過是個骨頭做的箭頭罷了。」????「將傷處附近的皮肉剜出一層,用不了多久就又會長回來!」

田豫輕歎一聲:「已經兩日了。軻比能咬在我們身後,總是撕扯素利的鮮卑輕騎和烏桓義從,這反倒更令我發愁了。」

何信問道:「將軍是說,軻比能是想讓素利部和烏桓人受損,從而降服或者逃離?」

「若到那時,我們本部的兩千士卒可就陷入重圍了!」

「說的沒錯!」田豫點頭道:「當下之務,是明日速速渡河前往對麵的馬邑城!」

「方才我已經遣人看了,河水淺處剛剛到人胸腹處。明天天色一亮,就要立即過河丶前往馬邑城。有了城池遮蔽,烏桓人和鮮卑人才不會逃走。」

「若在此地逗留,恐怕再過三日,素利部和烏桓義從就要逃光了!」

何信神色黯然的坐在一旁。

田豫說得沒錯,對於素利的鮮卑部丶以及代郡的烏桓人來說,腿長在自己身上丶該逃命的時候就要逃。

若是部眾死傷多了,那就真成了部中的罪人了。若是能全須全尾的逃回去,恐怕朝廷還要不計前嫌丶再度拉攏呢!

烏桓義從與素利的鮮卑輕騎,打順風仗或者兩軍相持還行,萬萬不會死戰的。

何信欲要掙紮著起身,卻被田豫按住了。

「田公,」何信說道:「眼下最要緊之事,就是定下明日過河次序。」

田豫緩緩說道:「烏桓義從是客軍,先穩住烏桓人為要。」

「我軍分為兩部,我領一千人丶你領一千人。」

「明日烏桓人先渡丶你率一千士卒再渡丶然後是鮮卑人,本將在後麵斷後!」

何信神情急切的說道:「田公,萬萬不可!國家大事丶北疆安危,可以沒有我何信,又豈能沒有田公呢?」

「還請明日田公先渡,並與烏桓輕騎先入馬邑。由我在後麵斷後,待鮮卑人過河後,最後過河!」

「帶烏桓人入馬邑,確實也離不開老夫。」田豫歎氣:「伯誠,你的肩膀還能支撐嗎?不如讓從事劉棄斷後為好。」

「劉棄?」何信咧嘴笑道:「他就是個書呆子,整日子曰丶子曰的,如何能斷的了後?」

「田公勿要多說了!不是水到胸腹嗎,我定然無虞!」

田豫重重的點了點頭。

……

第二日淩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三千烏桓輕騎紛紛浮馬過河。

而後是田豫本人領著的一千士卒。

田豫所部剛開始渡河的時候,素利領著十餘個精壯的衛士過來找何信問話。

「何長史,」素利拱手問道:「昨晚田公與我說,我們是要過河前往馬邑?」

何信傷的是左肩,此時右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不錯,正是馬邑。」何信盯著素利的雙眼說道。

「何長史,我們部中昨夜又想了一下。」素利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部就不去馬邑了行不行?」

「雖說馬邑城修的高大,但若是被軻比能圍住,那早晚還不是個死?能不能過河後南下去樓煩呢?」

「過了長城,軻比能也就不敢過來了,這樣不就都保全了嗎?」

何信雙目中顯出一些異色,側臉朝身側的武士遞了個眼神,不過幾瞬之間,近五十名甲士就將素利等人團團圍住。

素利大驚,連忙解釋道:「何長史,我真不是要逃!田公在旁,我要是逃了,以後還如何做人啊!」

「何長史也想想我說的話,我是真覺得去樓煩更好!」

何信從腰間抽出劍來,沒有指向素利,而是劍尖朝地:「田公軍令,豈是你我所能置喙的?」

「且不說田公是為了你才來此地遇險的,就憑這是田公軍令,你又如何不從!」

「若你不想做這頭領了,依本官來看,你弟弟素提的麵相丶倒是個可以做大官的!」

素提跟在素利身後,本就是來湊熱鬨丶撐場麵的,誰知竟又被何信安了這麽個罪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竟又抱著自己兄長的雙腿,原地跪下了。

「兄長,我冤枉啊,真沒有二心啊……」

素利看著自己腳前這個丟人的弟弟,氣不打一處來:「滾到後麵去!何長史在與我說話,和你有什麽乾係!」

素提喏喏的起身退後。

何信開口道:「素利,本官與你明說了吧。」

「到了汪陶之後,田公就即刻派人去了廣武找雁門太守牽公求援,估計今日,牽公所部就會到馬邑附近了。」

「牽公的大名,你不會不知道吧?」

素利的表情終於好看了些,甚至還笑了起來:「何長史早說嘛!有牽公到了,我還怕什麽軻比能呢!」

「那就有勞何長史斷後了,我先回去準備渡河之事去了。」

「嗯,速去。」何信看著素利轉身回去的身影,眉眼間卻全是擔憂。

剛才他說牽招援軍將至,其實心中並沒有底。

就算牽招援軍能以最快速度到來,那也是明天丶後天的事情了。

且先過河再說吧!

三千烏桓丶一千魏軍丶四千鮮卑渡河之後,此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天已經漸漸涼了。

一旁的都伯問了過來:「長史,我們現在渡河吧!」

何信搖了搖頭:「先將營中可燃之物點燃些許,讓軻比能部以為我們正在造飯。點了火丶再滅了火後,我們再渡河。」

「遵令。」都伯答道。

何信渡河後一個多時辰,軻比能的斥候才發現田豫所部都已過河,眼看著是朝向馬邑的方向去了。

氣急的軻比能,令仍在桑乾水北岸的鬱築鞬所部急速向西丶奔向馬邑的方向,欲先搶占城池。

下午時分,軻比能的女婿剛剛到達馬邑城下時,卻發現城上已經掛著田豫的旗幟了,隻得回返去尋軻比能。

「大王,田公的軍隊都已經進了馬邑城。我雖然在城外看到有一支千人左右的軍隊丶正在朝馬邑走。」

「但沒得大王之令,並沒有上前突襲。」

軻比能確實也算個『王』了。

在曹丕剛剛繼位魏王,還未稱帝之時,軻比能便遣使向朝廷獻馬,軻比能也因此得了個『附義王』的稱號。

軻比能歎氣:「前幾天讓你殺夏舍,是為了激田公出戰,才有機會殺掉素利和代郡的這些烏桓狗,從而一統草原。我又豈是真想掛上一個造反的名頭呢?」

「既然他們都進了城,那就將馬邑城圍住吧!」

「派人給田公喊話,說這是我們鮮卑內部之事,把素利交出來丶許諾我們在桑乾水以北放牧,我們就撤兵!」

「遵命!」鬱築鞬領命而去。

軻比能騎在一匹白馬之上,仰頭看著天上翻滾著的白雲,長長的歎了口氣。

南邊的漢人,為何總是有這麽多人傑呢?走了閻柔丶還有牽招。牽招走了丶還有田豫。

到底何時才能如檀石槐大汗那般拓地萬裡呢?

……

此時的劉曄丶毌丘儉等人,領著雁門郡的三千士卒,已經到了距離馬邑城十五裡的地方。

天色逐漸變暗,劉曄下令就地紮營。馮頗領命後,也是飛快的將任務分派了下去。

曹爽麵帶憂色:「劉公,此地離馬邑城隻有十五裡,為何不多行一丶兩個時辰,到馬邑城再歇息呢?」

劉曄看了曹爽一眼,說道:「昭伯,我知道你救援心切,但眼下天色漸晚,實在不應該貿然前進。」

「你能肯定田豫到馬邑城了嗎?」

曹爽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點頭:「田公與我說過,定是向馬邑這裡來了。」

劉曄解釋道:「他說歸他說,你貴為大將軍之子丶我是持節的使者丶光祿大夫,這裡還有個二十六歲的兩千石。」

「田豫遇險,難道我們這群人也要跟著他一起遇險嗎?」

「那劉公是何意?」曹爽不解問道。

畢竟是曹真的兒子,劉曄也是十分耐心的講解起來:「昭伯,馬邑城四處都是平地。若軻比能來,也隻是能將馬邑城團團圍起,等待田豫突圍罷了。」

「難道軻比能還會攻城了嗎?」

曹爽想了片刻說道:「這倒是不會。」

劉曄點頭:「田豫若能進城,那他至少數日之內無憂。就算被圍,我們與他內外相助,也沒有什麽大礙。」

「若田豫還沒進城,我們現在進了馬邑城也無用啊!」

見曹爽陷入了思索中,劉曄說道:「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前去尋找到田豫所部,告知他我們有三千軍在外。」

「昭伯,你是田豫派過來的,可敢現在出發去尋他?」

曹爽抱拳行禮:「劉公說的對,我這就去!」

劉曄點了點頭:「你帶來的那九名騎士,我看不堪大用。去找仲恭,從我們洛陽出發丶隨行護衛的騎士中找二十騎,隨你一並去!」

「遵令!」曹爽答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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