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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北地烽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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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招眉頭微皺,盯著屏風上的輿圖看了許久。

朱蓋輕咳一聲,站在一旁說道:「啟稟陛下,臣大致明白陛下之意。」

「說來!」曹睿側臉看向朱蓋。

朱蓋道:「臣請上前幾步,到輿圖前麵與陛下分說。」

曹睿隨即向旁邊挪了兩步,給朱蓋讓出位置。

此刻三人之間的距離都離的很近,朱蓋也隻是輕聲說道:「如陛下方才所說,郭淮丶夏侯霸丶陸遜三人在隴右阻敵。」

「若隴右遇險,則左將軍需要出隴山向西來增援隴右。」

「所以陛下準備放在長安的兩萬軍,實際上有三項任務要處理。」

曹睿抬眼看向朱蓋:「哪三項?」

「其一,保住關中不被蜀敵所侵,這是重中之重。其二,適時增援隴右,不使隴右遇險。」

朱蓋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三,若隴右儘失,堵住隴山不使蜀軍得入關中。」

曹睿眼睛微微睜大,細細盯著朱蓋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右將軍,為何會這樣說?隴右如何會丟?」

朱蓋臉上露出一絲慌亂,連忙解釋起來:「陛下,臣……臣並沒有妄言之意。」

曹睿問道:「那如何這般說?」

朱蓋解釋道:「雖說臣在淮南已經待了十年了,但武皇帝當年在渭南攻破馬超丶韓遂之時,臣是和左將軍張儁乂一同在武皇帝麾下的。」

「臣隻是記得,當年臣隨武帝出長安丶經過美陽縣的時候,武帝與眾將論及當年車騎將軍張溫率董卓丶孫堅等將,與邊章丶韓遂為首的涼州叛軍作戰之時。」

這般舊事,若不是當事人說,恐怕旁人是無從得知的。

曹睿此時已經起了興致,牽招也暫時眉頭舒緩了些丶聽著朱蓋的講述。

朱蓋感覺到了皇帝與牽招二人正在注視自己,輕咳一聲說道:「武帝當時與眾將說,昔日張溫率六軍出隴右,獨有董卓一軍得勝而返。」

「若要出隴右作戰,先慮敗丶再求勝,最差的境地也要保證關中不失。」

朱蓋向皇帝拱手行禮:「陛下,臣方才就是這般想的,還請陛下恕臣之罪。」

曹睿卻轉身向自己的桌案後走去,邊走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們二人也坐!」

待牽招丶朱蓋二人坐定後,曹睿輕歎一聲:「右將軍說的好!朕要為你記上一功!」

「陛下……」朱蓋不明所以,拱手欲問。

曹睿緩緩說道:「所謂獅子搏兔丶亦用全力!朕年初在淮南大破孫權,若非將天下兵力過半都集於淮南,恐怕也難獲此勝。」

「朕平素以為,雍涼有了張合丶郭淮,朕又派過去了陸遜丶夏侯霸,恐怕就不用畏懼什麽諸葛亮了。」

「右將軍給朕提了個醒!哪能因為有所預判,在軍事上就自滿了呢?」

從牽招丶朱蓋二人的眼神中,曹睿知道這二人顯然對什麽『有所預判』並不明白,但曹睿也並不準備解釋更多。

曹睿繼續說道:「兩萬人或許夠丶也或許不夠,朕與西閣丶東閣議論過了,一時間也無足夠軍資在雍涼放置更多軍隊。」

「朕思慮再三,當下之務是要讓雍涼各處整兵備戰,以防萬一。」

曹睿看向牽招:「方才卿不是問朕,朕為何要用卿來長安統兵嗎?」

牽招肅容站起,拱手以對。

曹睿緩緩說道:「雍涼之事與揚州不同,各地軍隊統屬太過複雜。」

「雍州的外軍丶雍涼的州郡兵丶羌人義從丶從荊州和揚州調來的外軍……朕實在不希望雍涼軍中再因什麽地域之見丶或者個人好惡,影響軍事戰事。」

曹睿注視著牽招的眼睛:「朕思來想去,要照顧到來自大魏各地的軍隊丶又常年不在雍涼丶荊州丶揚州任職的將軍,最適合的,就隻有卿一人了。」

牽招躬身行禮:「臣必不辜負陛下聖意。」

曹睿微微點頭。

這時曹真與董昭二人也過來了。

見牽招行禮,曹真笑著問道:「陛下這是已經點將了嗎?」

「已經點了。」曹睿也微笑問道:「大將軍,抽調至長安的荊揚二州軍隊,現在進展如何了?」

曹真見皇帝心情不錯,於是也說道:「臣倒是從大司馬那裡聽了個好消息。」

「哦?」曹睿問道:「大司馬能多出些兵嗎?」

「陛下聖明。」曹真答道:「大司馬給臣來信稱,一萬兩千定然無憂,若是再多出個三千丶五千的,也是能出的。」

曹睿卻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先前朕和你們不是算過揚州的兵力了嗎?」

曹真笑眯眯的說道:「此前陛下和臣都忘了年初時俘獲的吳軍戰俘了。」

「大司馬與揚州刺史蔣子通一起,從吳軍五萬戰俘中選了兩萬左右丶來自偏僻郡縣和山越的軍士。這些人與江東孫氏無甚感情,加之又置辦了軍屯。」

「蔣濟幫著大司馬搞軍屯了?」曹睿問道。

「正是。」董昭在一旁插話答道:「大司馬與蔣濟一並上書,也是想向陛下請示一下,可否以豫州的軍屯變革為例,將揚州新置的軍屯,按五五分成的比例,將一半糧食與俘虜發下作為糧餉。」

「若如此,既可以獲得增加糧草進項,又可以將這部份俘虜爭取來丶從而將其改造為大魏可用之兵。」

曹睿思慮片刻,問道:「他們打算如何防備俘虜作亂?」

董昭拱手:「大司馬在上書中說了三策。」

「其一,將俘虜軍士的籍貫丶原統屬打亂重分。」

「其二,分割而治,按照千人的數量分散到各軍駐地附近,防備其作亂。」

「其三,許諾平吳之後每人分田百畝。」

曹睿笑著問道:「這些俘虜是如何相信的?」

「分了田丶許了諾,自然也就相信了。」董昭答道:「況且皖城一戰之威,至今還不到半年,屬實沒人敢有二心。」

曹睿點了點頭:「把大司馬的上表拿給朕看一下吧,若無其他事由,這個提議可以準了。」

「剩下的三萬俘虜呢?」

董昭說道:「大約都是在修河築陂丶徒吏做工。」

「嗯。」曹睿點頭道:「看來大司馬和蔣濟在揚州,確實沒讓朕失望,竟真搞出些新東西來。」

曹真這時拱手說道:「方才陛下問揚州丶荊州抽調軍隊何時能至長安,若近兩日批下調令,七月月底之前可至。」

「好,那就這樣去辦吧!」曹睿看向曹真,又指了指身旁的牽招丶朱蓋二人:「大將軍給他們好生講解一下雍涼地理軍情。」

「遵旨。」曹真拱手應道。

就在四人將要出門離去之時,曹睿又將他們叫住了。

曹睿說道:「剛才匆忙,朕差點忘了一事。」

「牽招。」曹睿沉聲說道。

「臣在。」牽招似乎覺察到了什麽,肅容行禮道。

曹睿緩緩說道:「朕今加封卿為鎮西將軍。朕可是將大將軍當年的將軍號給你了,勿要讓朕和大將軍失望啊!」

牽招跪地大禮參拜:「臣牽招必不辜負天子隆恩。」

曹真站在一旁笑道:「牽將軍有所不知,先帝封我為鎮西將軍之後,我便率軍平了河西,斬首五萬丶獲牛羊一百餘萬頭。」

「我運氣這般好,陛下也是要給你討個彩頭啊!」

牽招又重重的叩首下去,曹睿向曹真示意了個眼神,曹真隨即上前將牽招緩緩扶起。

一時間,牽招的眼中似乎多了些許淚光。

自牽招仕魏以來,昔年他與劉備二人的『刎頸之交』,便不斷的被人質疑丶詢問,以至於牽招月前,還在並州邊塞的雁門郡做著太守。

這般履曆丶能力俱在之人,卻因為一些朝中的揣測,一直不能得到重用。

如今,皇帝冊封的『鎮西將軍』號,足以撫慰牽招二十年來的曲折之情了。

……

就在原雁門太守牽招牽子經丶在洛陽得了鎮西將軍的封號時,護烏桓校尉田豫也率軍離開了雁門郡最北的劇陽縣。

並州與幽州,一西一北,如同『┍』一般的布局,將河北大地包裹了起來。

而牽招曾任職的雁門郡,就在並州的最北麵。田豫出發之處的代郡,就在幽州的最西麵。

雁門郡與代郡的交界,就是『┍』形狀的拐點處了。

劇陽縣就在這裡。

田豫的兩千精兵昨夜剛剛抵達劇陽,休整了一夜之後,一早便從劇陽城出發,沿著桑乾水的東岸向南挺進。

遠處三名鮮卑打扮的騎士朝著大軍馳來,在得到了斥候的查驗後,方才被領著接近了田豫。

田豫勒馬停住後,舉起左手示意暫停行軍。

麵前的三名鮮卑人也翻身下馬,拜倒在了田豫的馬前。

田豫拿起馬鞭對空猛抽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素利?你為何不在汪陶,而是孤身到本將這裡來了?」

四日前,素利的弟弟素提到了代郡,以素利部遇到軻比能攻擊為由,請求田豫發兵協助。

田豫鎮守北疆多年,幽並二州北麵的胡人形勢,也大體上穩定了下來。

烏桓各部,幾乎都聽從大魏指令。

鮮卑各部,除了一個聲勢最旺的軻比能部之外,其餘步度根丶泄歸泥丶素利等部都快要被軻比能吞並了,從而投靠在大魏邊郡內外。

簡單來說,除了鮮卑軻比能部以外,其餘的鮮卑人和烏桓人都聽大魏指揮。

軻比能獨霸草原,雖說沒有當年檀石槐縱橫萬裡的氣焰,但也基本相當於三分之一個檀石槐了。????大魏目前又無餘力在幽並用兵,是以素利部遭到軻比能攻擊後,田豫無論如何都是要發兵來救的。

萬萬不可坐視軻比能坐大。

而此時,田豫出兵要救的素利本人,此刻正跪在田豫的馬前!

這讓田豫如何不驚?

素利恭敬說道:「稟田公,我也是在昨夜才發現軻比能率軍退去了,因此今日天一亮便親自來找田公了。」

「興許是軻比能聽聞田公親至,唯恐惹到田公的天威,因此這才領兵退去的……」

素利還沒說完,田豫驅馬向前走了兩步,一鞭子就抽到了素利的右耳上,瞬間將素利的耳朵打得血肉綻開。

「狗屁的天威!」田豫胸膛起伏,顯然是被氣到了:「老夫已經六十多歲了!為了救你,急行軍四日方才至此,還徵召了三千烏桓義從,你卻與我說軻比能已經走了??」

「莫非你與那軻比能合起夥來丶欲要誆騙本將不成?」

素利連連叩首:「田公,我如今孤身在田公軍中,哪敢有半句虛言?若有假話,田公當場砍了我就是!」

「抬起頭,站起來!」田豫喝道。

「是,是。」素利略顯無奈的聽令站起。

田豫在幽並多年,雖然頗以德行聞名塞外,但他本人在麵對鮮卑人和烏桓人時,無論言談還是舉止,都是分外粗暴的。

這也與鮮卑丶烏桓等部的草原習性有關。田豫清楚明白,若與他們搞彬彬有禮丶禮賢下士那一套,他們就會覺得你柔弱可欺。

即使如素利這般統領萬人部族,田豫用鞭子抽了也就抽了,無需多慮。

田豫說道:「既然本將已經見到了你,那你就細細與本將說來,軻比能是如何來攻的。」

素利恭敬說道:「田公,大約是兩月之前,軻比能因我向官府賣馬一事,遣人過來罵我。一月前,軻比能女婿鬱築鞬,率領部眾到平城周圍來放牧。」

「平城附近乃是我的草場,我與軻比能去年都是說好的。遣人去問鬱築鞬時,我派去的使者被綁著送了回來,還砍掉了一個耳朵。」

「自此之後,鬱築鞬和他的部眾行事便越來越囂張了。十幾日前,軻比能竟親自率兩萬騎要來攻我。」

「我這才從平城一退再退,退到桑乾水以南方才停住。」

素利連忙說道:「我真不是要違反田公之令,實在是軻比能兵多丶我部落裡都死了兩百多人了!」

田豫微微頷首,似在思索著什麽。

「素利!」田豫問道:「鬱築鞬的部落現在在哪,你可知曉?」

「平城,肯定是在平城!」素利喊道:「軻比能率軍來此攻我,定然是為了鬱築鞬撐腰。」

「鬱築鞬奪了平城之地,還能去哪?定然在平城!」

田豫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歎氣了一聲。

平城……

昔日漢地,現在竟淪為胡人爭奪之處了嗎?

邊郡形勢,定不能在我手上糜爛!

田豫轉身向身後招呼了一聲:「叫夏舍過來這裡!」

身後隨著的武士急忙傳令,不一會兒的工夫,從事夏舍就來到了田豫的馬前。

「參見田公!」夏舍行了個軍禮。

田豫輕輕頷首,指向素利的方向:「平日裡都是你幫我聯係鮮卑各部的。論熟悉鮮卑各部之情丶以及對鮮卑語的通曉,我軍中無人及你。」

「夏舍,你現在隨素利之弟素提一起,持本將令牌,去平城鬱築鞬處替本將問一問,他鬱築鞬如何敢來平城丶軻比能又是為何來攻!」

「遵令!」夏舍答道。

在素利身後跪著的素提,此時卻滿臉驚恐的拽著兄長素利的袍子的下擺:「大兄!能不能彆讓我去鬱築鞬那裡,會死的……」

素利這十來日也是神經緊張過了頭,見弟弟怕死不願去,抓著素提的領子就將他提了起來,左右開弓扇了素提四個耳光。

素利怒斥道:「田公派夏從事與你一起去,還有什麽怕的?你的膽子去哪裡了?」

「我……」素提剛要辯解,但看到這個比自己大接近二十歲的兄長已經泛紅的圓眼,一下子又將話語吞了回去。

「兄長不要生氣,我這就隨夏從事一起去。」

素利的神情終於好看了些,轉身過來學著漢人行禮的方式,拱手說道:「還請田公隨我先至汪陶城中,也好等待消息。」

「嗯。」田豫點了點頭:「素利,本將此番出征丶也喚了三千烏桓義從,就在本將身後兩日的距離。」

「安頓的營寨居所,你也提前準備一下。」

三千人不會都要我部中出糧吧?素利心中暗暗叫苦。

但想到田豫此行是來為自己撐腰的,也隻好打碎了牙齒咽到肚中,擠出一絲笑容:「全憑田公安排!」

……

田豫到達汪陶兩日後,何信與曹爽領著三千烏桓輕騎,也一並到達了汪陶。

又一日後,雁門郡也迎來了兩位從洛陽朝中來的尊貴之人。

雁門郡地域廣大,最北麵以桑乾水為界,汪陶和劇陽都在桑乾水不遠處。

而此時的雁門郡郡治,卻在南邊百裡處的廣武縣中,這也是前任雁門太守牽招的駐地所在。

牽招被徵召去了洛陽,新一任的太守還沒上任。

此時雁門郡的大小事務,都是由郡丞郭方處理。郡兵則是由都尉馮頗領著。

在聽聞從洛陽來的劉曄丶毌丘儉兩位使者將至廣武,郡丞郭方與郡都尉馮頗,出廣武城三裡來迎。

劉曄與毌丘儉二人策馬並行,身後跟著皇帝給他們隨行護衛的一百騎兵。

「劉公,你我從太原行來一路未停,不如就在這廣武城中歇息三日?」

劉曄捋須:「仲恭說的不錯!晉地山河雖好,可一個多月以來也已經看夠了。從雁門再向北就到幽州了,時間充裕,停留三日倒也無妨。」

毌丘儉笑著點頭。

路旁亭前候著的一隊人中,見劉曄與毌丘儉的隊伍行來,出來兩人高呼:「來者可是天使劉公與毌丘公?」

劉曄笑著看向毌丘儉:「仲恭如今也是毌丘公了!」

毌丘儉尷尬一笑,驅馬上前,下馬拱手道:「本官就是副使丶越騎校尉毌丘儉。」

毌丘儉向身後一指:「這位是光祿大夫劉公。」

劉曄並未下馬,而是點了點頭:「你二人就是雁門郡本地官屬?」

郭方拱手行禮:「稟劉公丶毌丘公,在下乃是雁門郡丞郭方,我身旁這位是雁門郡都尉馮頗。」

馮頗也行禮道:「見過劉公,毌丘公。」

毌丘儉笑道:「我們奉天子令巡視各郡,從太原過來一路奔波,欲在你郡中歇息三日再行。」

身材矮胖的郭方笑臉相迎:「毌丘公說的哪裡話!既然到了廣武,天使想停幾日就停幾日,郡中一定竭力招待!」

……

劉曄與毌丘儉剛在廣武城中停了一日,將逆賊曲英的頭顱按照皇命在郡中展示了一番,惹來不少感慨與效忠之語。

而此時北麵百裡處的汪陶城中,田豫卻震怒了起來。

「什麽?鬱築鞬殺了夏舍,唯獨留了你回來報信?」田豫抓著素提的領子怒道。

素提熟練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發顫的說道:「田公,田公!鬱築鞬此人太過猖狂了!」

「他與我說,說田公偏袒我兄長,不顧他們部落的死活,為我們部落分得了那麽好的草場。」

「他還說……還說我兄長窩囊,萬萬不配這麽好的地方,還是滾回桑乾水南邊去,在雁門郡要飯吧。」

夏舍跟了田豫將近十年。

從一介小卒,被提拔為軍中從事,田豫在夏舍身上傾注的心血不可謂不多。

本想著自己年齡大了丶能為幽並之地多培養些人才,以為百年之計。誰能想到夏舍今日竟然折在軻比能的女婿手裡了?

怒到極點的田豫,並沒有與素提多說一個字。而是轉頭看向一旁侍立著的曹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擂鼓,升帳,整軍!」

「遵令!」曹爽亦是不敢多說半個字,依令而行後,片刻後,連帶著素利丶素提和烏桓的三個頭人一起,軍中將領都聚在了堂中。

田豫麵對眾人,聲音低沉的說道:「鬱築鞬擅殺夏舍,謀害大魏官員,形同謀反!」

「聽本將之令,集結兵力,準備北上平城!」

堂中眾人紛紛行禮:「遵令!」

軍隊調撥也是需要時間的。田豫本部的兩千精兵丶烏桓的三千義從輕騎丶加上素利部的四千戰鬥力可疑的鮮卑輕騎,此刻也稱得上近萬大軍了。

就在軍隊準備越過桑乾水開拔之時,田豫向東邊丶北麵兩個方向撒出去的斥候,卻都回返報稱,軻比能率大軍已至。

大約一刻鐘左右,桑乾水對麵的起伏的地平線上,就出現了大隊的騎兵身影。

就連東麵的劇陽方向,也隱約出現了軻比能的騎兵。

田豫也是用兵多年的,心知這次是被軻比能埋伏了,於是將曹爽叫至身邊:

「昭伯!本將現在有一要事要托付給你!」

曹爽不假思索的應道:「田公請說!」

「趁著現在軻比能還未合圍,速速持我令牌去廣武丶找牽招牽太守發兵來援!」

「汪陶縣城池破敗,必不可守,我會沿著桑乾水向上遊陰館丶馬邑一帶撤退。」

「聽懂了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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