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一陣無語，心想你這差的也太多了。
顧慕雪讓他轉交給林若曦的紅包，她還沒送出去呢。
小妮子其實也偏心，給他包了2000的紅包，給林若曦包了 1000，差了一倍。
而林若曦硬生生差出十倍……
此時的林若曦很是心虛，手指在方向盤上畫著圈圈。
林若曦想著給薛睿包個大點的紅包，但她不知道顧慕雪準備給薛睿多少壓歲錢，所以多準備了一點。
至於顧慕雪那邊無所謂的，顧慕雪很聰明的，她給了顧慕雪五百塊，顧慕雪肯定也會給她回五百。
“我不告訴她，但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薛睿壓低聲音說道，他把林若曦的大紅包塞進兜裡，又取出顧慕雪讓她轉交給林若曦的紅包。
“什麼事呀？”林若曦滿眼興奮。
薛睿聲音壓的很低，明顯是和她說悄悄話，還是不能讓顧慕雪知道的那種。
薛睿吩咐道：“曦曦，你先把眼睛閉一下。”
“唔，好的。”林若曦乖乖閉眼，心中滿是竊喜。
薛睿拿出顧慕雪讓他轉交給林若曦的紅包，把一千塊分成兩份裝進兩個紅包裡。
就在薛睿準備交給林若曦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多少得貼補一點。
於是他又從兜裡摸出一張二十，隨手放進上層的紅包裡。
不多不少，正好520。
多好聽的數字？小丫頭一定會高興的。
“好了，可以睜眼了。”薛睿笑嘻嘻的遞上兩個紅包。
“給我的嗎？”林若曦指著自己問道。
車子停在路邊靜悄悄的，車裡每一點微小的聲音都被林若曦察覺，林若曦猜測薛睿也要給自己發壓歲錢。
可即便她提前猜到了，但看到紅包的一瞬間，仍然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對的，一個是我的，一個是慕雪讓我代轉交給你的。”
薛睿心想小丫頭真是太會哄人開心了，即便他回禮的紅包輕飄飄的，但小丫頭仍然是一副欣喜的樣子。
林若曦雙手接過紅包，弱弱問道：“我…我現在可以拆開嗎？”
“當然。”薛睿點點頭。
林若曦得到回應後，毫不猶豫的拆開紅包。
第一封紅包裡是裝了五張一百，還有一張嶄新的20塊。
520，薛睿在說愛我呀。
就在林若曦準備把紅包塞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裡麵還有一張紙條。
林若曦心跳的很快，這是薛睿第一次給她寫情書，她深吸一口氣，背對著薛睿緩緩打開。
【若曦，若曦，這半年來受你照顧，祝你和小睿新年快樂。】
映入眼簾的是顧慕雪的字跡。
林若曦表情木然，顧慕雪為什麼給自己送這麼曖昧的紅包？
她慌忙打開另一個紅包，發現裡麵安安靜靜的躺著五百塊。
林若曦皺著眉頭，開始分析起事情的原委。
以薛睿的好奇寶寶性格，肯定打開過顧慕雪的紅包，剛才薛睿慌忙裝紅包的聲音，更像是裝錯了……
薛睿撓著頭，十分摸不著頭腦，在他的預想中，小丫頭看到紅包的數字，應該會抱著他猛親一口才對。
想到這裡，薛睿頓時緊張起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睿，慕雪到底給了我多少錢？”林若曦語氣十分認真，她覺得這件事情很嚴肅。
薛睿摸著鼻頭，表情有些尷尬。
難不成小丫頭和小妮子對過賬了。
他吃顧慕雪的回扣被抓包了？
沒察覺到發生了什麼的薛睿，下意識開啟了忽悠模式：
“曦曦，我是為了你好啊，慕雪給你一千，你隻給她五百，我是怕你心裡過意不去……”
林若曦聽到“1000”的數字，長長舒了口氣，拍著胸脯說道：
“我知道你這麼做也是為了慕雪好，她給多了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薛睿眉頭皺的很緊，你怎麼搶答呢？
話說小丫頭拍胸脯乾什麼？被我氣到了？
嘶～小丫頭是不是在說反話啊？
這話我到底應不應該反著聽？
薛睿心中極度糾結，他突然覺得小丫頭這性格，有時候也挺折磨人的。
林若曦歪著腦袋疑惑的眨眨眼，薛睿為什麼這麼看著她？
眼神躲避，四肢往回收，標準的防禦性動作……
薛睿好像…有點怕她？
林若曦頓時慌了神，她解開安全帶，身子微微側傾過去，雙手捧著薛睿的臉，深深一吻。
薛睿心臟跳的很快，他看不懂林若曦的行為模式。
但從小丫頭輕柔的動作中，薛睿察覺到林若曦並沒有生氣。
許久後，林若曦輕輕後退一個身位，摩挲著薛睿的臉，柔聲道：
“睿，我也愛你，我知道你最溫柔了，就是有點粗心，你把慕雪寫的紙條塞進自己的紅包裡了呀。”
林若曦說著給薛睿看了一眼紙條，又整齊塞進另一個紅包裡，把裝著520塊的紅包送回薛睿手中，拽著薛睿的胳膊一陣搖晃：
“你…你再送我一遍，好不好嘛～”
剛才的薛睿有些怕她，林若曦為了彌補，把自己本就軟糯的聲音又往下壓了壓，口中像是含著一塊飴糖在說話。
薛睿聽到林若曦的綿言細語，突然覺得身上一陣軟綿無力，骨頭像是酥了一樣。
他詫異的看向林若曦，小丫頭時不時抬眼偷瞄他一下，又緊張的低下頭。
在炕上的時候那麼囂張，但現在又是一副嬌羞可愛的模樣衝他嚶嚶撒嬌，活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
“曦曦，你上輩子肯定是隻小狐狸，這輩子修煉成精了。”薛睿笑道。
林若曦幫他這個渣男找理由，自己哄自己，甚至還反過來寬慰他。
誰能扛住這樣懂事的美人？不怪紂王啊！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媚術！
薛睿摸著林若曦的腦袋說道：“狐妖蹭住我家門，抬眼偷我半條魂。”
“嗯，狐狸也是犬科呀。”
林若曦乖乖低下頭給薛睿摸，心裡卻在想著：另外半條魂在顧慕雪那裡嗎？
薛睿摸爽了後，把紅包再次送回林若曦手中：“拿好了，給你的壓歲錢。”
“那…那慕雪那邊……”林若曦眨巴著眼睛。
今年的壓歲錢送的太早，如果大年初一看到顧慕雪的話，她要不要再送一份呢？
“噓～這份壓歲錢是我單獨給你的，過完年我會光明正大再給你一份，也給她一份。”
薛睿縮著脖子說道，好似生怕遠在千裡之外的顧慕雪聽見，主要目的是拉進和小丫頭的距離。
“唔，我知道了呀，我不會說的。”林若曦的聲音同樣壓的極低。
她緊緊抱著薛睿送的520塊，憨憨的笑了起來，薛睿的意思是給她兩份，而顧慕雪隻有一份。
林若曦喜歡得到薛睿的偏心，哪怕她知道這樣對好朋友並不公平，屬於背叛好朋友的“叛徒”。
可她就是想把好處獨吞下來，甚至想把薛睿另外“半條魂”偷回來。
“果然，我真的是個壞女人呀。”
林若曦心中這麼想到，她無力的發動車子引擎。
薛睿咧嘴笑了笑，他打算等顧慕雪回來以後，按照今天的操作再做一遍，“假裝”單獨給顧慕雪一個紅包。
就是小妮子沒小丫頭這麼好忽悠，他得多練習練習演技。
……
半小時後，薛睿在副駕駛上認真盯著手機，屏幕上是《演員的基本修養》。
突然，薛睿發現室外的光線昏暗下來。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疑惑轉過頭：
“曦曦，不是說好去看奶奶嗎？這是哪兒？”
“唔，商場的地下車庫，咱們去給奶奶買過年的新衣服，還有她喜歡的保健品。”林若曦如實說道。
“你不準備讓老太太回家了？”
薛睿倒吸一口涼氣，林若曦慣著老太太的虛榮心，明顯是在哄老小孩呢。
“我…她在養老院呆的挺開心的，回…回家也沒事情做。”林若曦支支吾吾說道。
薛睿轉過身，難以置信的看著林若曦。
他很想說小丫頭真是“哄堂大孝”，但仔細一想林若曦從小到大的經曆，發現自己根本沒資格說這種話。
常言道：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實際上完整的話應該是：你怎麼養我小，我怎麼養你老。
有人沒有儘到應儘的義務，林若曦當然也沒有義務儘職儘責。
老太太作為長輩，並未給與林若曦多少關心，而是任由自己的兒子家暴十幾年。
等老太太“良心發現”的時候，林若曦早已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
如果換作他的話，彆說帶老太太回家過年，給口吃的都算是攢功德。
這也是他一直不太待見老太太的原因。
林若曦有這種成長經曆，還願意抽出時間陪老太太打電話，偶爾周末回去看一看，彎下腰給老太太洗腳，已經是萬裡挑一的大孝女了。
你不養我小，我依舊養你老。
薛睿覺得林若曦的成長經曆，足夠入選“感動中國十大人物”。
林若曦發現薛睿不說話，急忙改口道：“我…我聽你的，你…接不接呀？”
“那是你奶奶，當然看你嘍。”薛睿下意識的躲避陷阱問題。
“唔，那…不接了？”林若曦小聲嘟囔道。
薛睿一臉正色道：“曦曦，雖然我想說，但我不能跟你說，而且你不能跟彆人說是我跟你說的，你能聽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林若曦被薛睿繞的有點暈暈乎乎的：“沒…沒太聽懂。”
“你是她孫女，你想怎麼做都不要緊，但是我一個外人沒資格說道。”薛睿耐心解釋道。
“唔，那我應該怎麼丟下奶奶？”林若曦認真請教。
“曦曦，你彆把心裡話說出來。”薛睿捂著臉苦笑一陣後，和林若曦麵對麵商量起來。
“我勉為其難幫你一次吧，你唱黑臉我唱紅臉，你不讓奶奶回家，我再適當的反駁，咱倆演一場戲……”
林若曦滿眼柔和的看著薛睿。
“家”這個字已經不再能夠刺痛她的神經，有薛睿的地方就是家。
林若曦想的是自己要陪薛睿回去過年，沒機會照顧奶奶。
而且奶奶和薛睿一直不對付，現在的薛睿有地方可以選，薛睿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也有另一個女朋友。
如果薛睿在她這裡呆的不舒服，可能會隨時離開。
到時候，她能去哪兒呢？
站在窗外看著樓下，期待著薛睿某時某刻會出現嗎？
以前的她或許可以等，但她現在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有耐心的林若曦了，她等不了。
丟下奶奶是林若曦最無奈的選擇，她想著以後多抽時間陪陪奶奶就好……
“到時候咱倆假裝吵一架，然後我沒吵過你？”
“不對不對，有點太假了，你怎麼能吵過我呢？還是我當壞人吧。”
薛睿覺得思路有點亂，他好像演不了好人，而林若曦也演不出壞人。
林若曦輕柔一笑，她平時話不多，最喜歡看薛睿陪著他嘮嘮叨叨的講故事。
“睿，我本來就是壞女人呀，我會壞給你看。”林若曦深吸一口氣，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給薛睿打開車門。
薛睿憋著笑說道：“彆買了，我現在很想看看你能有多壞。”
“唔，反正她也不能吃保健品。”林若曦乖乖坐回車裡，她認同薛睿的話。
薛睿：……
半小時後，薛睿和林若曦來到養老院門口。
“唔，我要表現的心情不好，麵無表情的樣子，員工們都怕我沉默……”林若曦不斷說著自己總結的經驗。
下車後，林若曦對著車窗塗上鮮豔的口紅，又拍一拍臉蛋，醞釀好一張“冷漠無情”的高冷臉。
薛睿嘴角一抽，小丫頭塗口紅？
真的打算“壞”給他看？
老太太今天怕是要傷心嘍～
走進院子裡，散步的老大爺看到林若曦走進養老院，熱情的打了個招呼：“曦曦，放假了？”
林若曦下意識彎腰點頭，禮貌的笑著回應：“張爺爺好，我來看奶奶。”
“劉奶奶好。”
“哎呀，這姑娘笑起來和花一樣。”
……
一路上，林若曦和每一位熟人打著招呼。
薛睿捏著眉心，小丫頭這不是一秒破功嗎？
按照眾人的提示，薛睿和林若曦很快找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遠遠就聽到林若曦走過來，她慈祥的轉過身，看到薛睿的身影後又故意沉下臉。
等兩人走進後，老太太沉著臉發問道：“曦曦，我看彆的大學生早就放假了，你怎麼現在才來？”
林若曦張了張嘴，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薛睿，聲音冰冷道：
“彆人放不放假，和我有什麼關係？”
薛睿猛地回過頭，這是他認識的林若曦嗎？
老太太也是一臉茫然，不確定的和薛睿對視一眼：
“薛睿，她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