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講講畫餅的細節，我分析分析你有沒有得罪人。”薛睿把林若曦往茶水間拽了拽。
林若曦歪著腦袋想了想，她認為自己應該是沒有的，不過還是和薛睿彙報一下的好，薛睿比她要聰明的多。
“唔，有些知識很難找，花錢也買不到，你說可以找各個高校的教授，萬能校園後台有所有高校的課程表，找起來很方便的……”
林若曦眼中好似有小星星閃爍，她認為這裡麵薛睿有很大的功勞。
薛睿：“嗯，繼續……”
高校本來就屬於公共資源，林若曦學的東西太多太雜，各個高校擅長的領域不儘相同，這樣是最方便的。
“然後我聽你的呀，聽課的時候搶前排的坐位，再挑任課老師的學術特長誇一誇，防止被趕走，事後也方便問問題……
對了，偶爾也會送水果，如果是比較熟的老師，我帶飯過去拖延時間，這樣可以多問一些問題……”
“我教的這些？”薛睿咽了口口水。
他說的應該沒有這麼詳細才對，小丫頭自我發揮能力太強了。
薛睿眉頭緊皺，腦海中幻想出這麼一副畫麵：
一個長得漂亮，說話又好聽，還上進求學的女學生，逮住中老年教授們一頓誇，又是關心對方身體，又是送飯送水果，眼中滿是對知識的渴望……
林若曦給的，是親生子女都提供不了的情緒價值！
跟賣老年人保健品的核心邏輯差不多，完美抓住了高知群體的痛點。
“唔，你還說過，偶爾透露一下有考研的打算。”林若曦急忙補充道。
薛睿倒吸一口涼氣，這才是絕殺！
完美的形象，若即若離的態度，這不妥妥的渣女嗎？
時間一長，必然會被人發現不對勁，甚至會讓某些教授之間暗暗較勁。
譬如馬強，應該是對自己的個人魅力失去自信，所以選擇往林若曦旁邊塞人。
一來可以讓馬東東在林若曦旁邊凸顯存在感，二來也有正當借口多和林若曦接觸。
薛睿看了一眼呆萌的林若曦，在他的教導下，小丫頭不知不覺間成了學術圈的渣女，專釣教授。
不騙錢不騙感情，騙知識？
不不不，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騙，那叫取。
想到這裡，薛睿欣慰的拍拍林若曦的肩膀：
“下次記得加他們的聯係方式，逢年過節我帶你上門拜訪拜訪。”
既然做都做了，當然要貫徹到底。
“嗯！我記住了。”林若曦重重點頭，她認為還是薛睿想的周到。
等薛睿和林若曦再回來時，馬強和顧慕雪在門前聊天，馬東東則是在辦公室內和員工瞎聊。
“大哥，林若曦學妹和薛睿什麼關係？剛才怎麼不喊姓呢？”
馬東東眉頭緊皺，他半天也沒分析出薛睿和林若曦的關係。
“當然是男女朋友，我見過他們手拉手。”有人笑道。
王國慶打趣道：“老板的女朋友叫老板娘，老板的男朋友叫什麼？”
“胡說，門口那個才是薛睿的女朋友。”馬東東大聲反駁。
“你怎麼知道？”
“剛才我親耳聽到的。”
馬東東在辦公室內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剛才，她好像和薛總挽著手進來的。”
“仔細一想，林總也沒說過他們是男女朋友。”
“兄妹？也不是一個姓啊。”
“表的吧。”
“咳咳，老板的事咱們少打聽。”
王國慶輕咳兩聲，他發現薛睿和林若曦靜悄悄的走到了辦公室中央，給眾人提了個醒。
辦公室門前的顧慕雪心臟撲通撲通的，她向林若曦投去愧疚的目光。
這是林若曦的公司，她不進去就是為了把身份讓給林若曦。
可惜今天遇到了自己老師，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和薛睿的關係。
但這樣一來就讓林若曦丟了身份。
薛睿眼皮狂跳，下屬他自然是不避諱的，就連在父母那裡他也是以渣男自居，可偏偏今天的場合他隻能二選一……
林若曦目光呆滯，心裡突然空落落的，她要用什麼身份呢？
她其實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但顧慕雪一直很讓著她，鄰裡鄰居之間一直用薛睿妹妹的身份，給她留足了獨占薛睿的場合。
麵對眾人的期待，薛睿深吸一口氣，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都承認一下，反正事後有人追問的話也可以解釋嘛。
“林若曦是……”
“薛睿是我的弟弟。”林若曦看著薛睿說道，眼中滿是愛惜和寵溺。
薛睿很貪心的呀，最後會選誰呢？
林若曦不知道，但她不想退出薛睿的世界，即便是用姐姐的身份，她也想賴在薛睿身邊。
這是她最後的退路，隻要顧慕雪不趕她走，她一樣可以陪薛睿看清晨的日出，哪怕沒有身份。
“難怪平時總看林總開車，薛總在副駕駛上。”有人恍然大悟。
“呼～我就說嘛。”馬東東長舒一口氣，心想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林若曦的乖巧懂事，讓薛睿心裡閃過一絲絲愧疚。
不過很快就被他打散，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馬教授，現在也不早了，咱出去吃個飯吧。”薛睿提議道。
“不了，我學校那邊還有事，要趕回去開個會。”馬強連連推辭。
“我送您。”薛睿從林若曦手裡接過車鑰匙。
“不用，我先走了，東東你不準跑。”
馬強叮囑完快步離開辦公室，好似生怕馬東東追上去一樣。
“我去送馬教授，你陪她吧。”顧慕雪伸手攔住薛睿。
馬東東嘴角不禁上揚，他總是被二叔罵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現在的情況能一樣嗎？
薛睿看著馬東東意氣風發的模樣，哪裡猜不出這小屁孩心裡想的什麼？
他拍拍手，對辦公室裡的人喊道：“手頭的活都停一下，我宣布一個新規矩。”
眾人正襟危坐，紛紛把目光看向薛睿，就連林若曦也像個乖寶寶一樣認真聽講。
所有人都清楚，雖然表麵上的老板是林若曦，但說話最管用的是薛睿。
“公司內嚴禁辦公室戀情，發現直接開除。”薛睿表情嚴肅。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左右看了看，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薛總，我們倒是想，問題咱公司連財務都是男的。”一人抱怨道。
林若曦舉起手。
“講。”薛睿笑道。
“那個…保潔阿姨是女的。”林若曦糾正道。
“林總真幽默。”薛睿笑道。
馬東東剛簽完入職合同，他手死死捏著筆，他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王哥，和老板談戀愛不算吧？”馬東東對一旁的王國慶小聲問道。
王國慶聞言不禁眼皮直跳：“你腦子裡想什麼呢？我勸你趕緊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他在這裡工作大半個月了，先不說林若曦老板的身份，結合年齡和能力，他根本想不出什麼樣的人配得上林若曦，所以當薛睿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誰也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曾經出去摸魚抽煙的時候，看到林若曦吻過薛睿。
他現在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他心裡藏了個巨大的秘密啊！
但他誰都不敢說，這話說出去一定得丟飯碗……
“怎麼不行？我十七歲研一還不夠嗎？”馬東東反問道。
他雖然在家裡被二叔打壓，但在外可是鮮花獎狀拿到手軟，自認也算天之驕子。
王國慶無奈歎息：“我承認你很厲害，但世界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還太小，太單純，簽了合同就該叫林總和薛總了，彆天天學妹學妹的。”
馬東東聽完陷入了思考，他和林若曦之間還存在著差距。
薛睿悄摸摸走到馬東東旁邊：“是不是在想怎麼吸引我姐姐的注意呢？”
馬東東眼睛瞪得溜圓，原來薛睿是支持他的？
“大哥，我該怎麼做？”馬東東虛心問道。
薛睿提醒道：“你最大的長板是學習能力啊，當然是走在行業最前端，成為公司的核心人才，多加加班。”
“謝謝啊。”馬東東向薛睿投去感激的目光。
通了，全都通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利益捆綁，隻要他足夠重要，林若曦自然會注意到他。
想到這裡，馬東東眼中滿是鬥誌：“林總，我的任務是什麼？”
“唔，馬教授數學很好，你數學應該還可以，先學習一下架構，你適合做算法……”林若曦走到馬東東旁邊，俯身就要去指導。
薛睿拉住林若曦的胳膊：“天才都是自己學習的，哪裡需要彆人指導。”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給馬東東畫了個大餅。
他把林若曦拉到辦公室門口叮囑道：“馬東東他想挖我牆角。”
林若曦緊緊握住薛睿的手，認真說道：“睿，我不會讓人挖走你的。”
薛睿撓了撓頭，是他說的不夠清楚嗎？
還不等薛睿解釋，林若曦突然鑽進他的懷裡，隻聽懷裡傳來軟軟糯糯的聲音：
“睿，我是你的呀，隻屬於你一個人。”
“嗯，時間不早了，咱提前翹班。”薛睿笑道。
小丫頭今天已經戲耍他好幾次了。
以林若曦的聰明怎麼會看不出？
有些事不必他特意去提醒，小丫頭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唔，翹班。”
林若曦縮著脖子，往辦公室裡偷看一眼，拉著薛睿逃離辦公室。
薛睿把林若曦背在背上，讓林若曦也體會體會被被人背著的感覺，因為他背顧慕雪的時候，小丫頭總會投來羨慕的目光。
腳下乾枯的落葉發出吱呀的響聲，耳邊還傳來林若曦的關心：“睿，你累不累呀？”
“不累。”薛睿說著把小丫頭往上顛了顛。
有一種累，叫林若曦覺得他累，這導致顧慕雪在他背上都不好多做停留。
“我比慕雪胖好多。”林若曦弱弱說道。
也不知道怎的，她總是下意識的在和顧慕雪對比。
“這不叫胖，叫豐滿，肉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了……”薛睿說完突然開始擔憂，這好像是在說小妮子身材不好。
“曦曦，這是我們的小秘密。”薛睿說著捏捏林若曦的腿，千萬不能傳到顧慕雪耳朵裡啊！
林若曦摟著薛睿的脖子，把臉湊上去重重吸了一口：“唔，我不說，但是有個條件。”
“嗯？你威脅我？”薛睿心臟漏了一拍，心想完了啊。
小丫頭一天比一天聰明，他怎麼感覺好日子要到頭了呢？
“睿，你答不答應呀？”林若曦笑著說道。
“答應。”薛睿一臉悲痛。
林若曦貼在薛睿耳邊：“你…你讓我背你，我就不告訴慕雪。”
“嗯，我勉為其難答應了。”薛睿憋著笑說道。
兩人在倉庫門前的空地上玩了好一會，直到辦公室裡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這才駕車回家。
薛睿和林若曦先是去小區門口買了菜，準備回去的時候，林若曦在一處點痣的廣告牌前駐足，拿起手機對著眼睛照了照。
“小姑娘要不要點痣？”老大爺樂嗬嗬問道。
薛睿看了一眼廣告牌：點痣改運，好運一生。
人生有惡疾，克己又克親……
下邊還有兩張照片，上麵跟標注穴位一樣，密密麻麻的全是點位，並且每一個點都會影響命運。
“彆信這些，傷皮膚。”
薛睿對這些街頭點痣的小攤很反感，他老媽年輕時點過一個，把手上一塊皮膚給點凹進去了，時至今日還偶爾抱怨一兩句，所以薛睿印象很深。
“唔，我知道的呀，強酸強堿腐蝕性強，要去醫院用激光點。”林若曦連忙解釋。
“彆擋光。”大爺沒好氣瞥了一眼，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走了。”薛睿捏捏林若曦的臉蛋，認真掃了好幾眼。
小丫頭皮膚還是光潔有彈性，左眼眼角有一個針眼大小的淚痣，薛睿覺得像是點綴一般，襯得小丫頭更有氣質。
“嗯。”林若曦看了一眼廣告牌，乖乖跟著薛睿回家。
踏入電梯的時候，薛睿和林若曦表情都略帶思索。
薛睿回憶林若曦身上哪裡還有痣，是不是自己沒觀察仔細？他決定今晚再認真檢查一遍。
可他不知道林若曦在想什麼，他喊了兩遍“曦曦”都沒有得到回應。
“姐姐？”
“林若曦。”薛睿歎了口氣，選擇喊林若曦的全名。
“唔，怎麼啦？”林若曦回過神來。
“有心事？”薛睿問道。
“我…我想把眼角的痣點掉。”林若曦低著頭說道。
“彆點，挺好看的。”薛睿摸摸林若曦的腦袋。
因為剛才點痣的小廣告？
又是迷信啊……
小丫頭一個理工女怎麼天天信這個……
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一般都不迷信的，除非擋財運。
“它…它克親人。”林若曦指著眼角的痣，淚水在眼眶裡不斷打轉。
薛睿心頭一震，小丫頭身邊的親人一個又一個的離世，對這些很敏感。
“都是迷信，老太太身體很棒，我讓養老院每個月都帶她去體檢。”薛睿抱住林若曦安慰道。
“唔…我不是說奶奶，這個痣…它克夫。”林若曦哽咽道。
她真的好害怕失去薛睿，哪怕隻是迷信，她也不想要這顆淚痣。
“那還是點了吧。”薛睿立馬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