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這是布魯斯下意識的想法。
整蠱怪居然這麼不擇手段，瘋狂對他、哦不對、人類的軟肋下手！
那些媚娃已經將布魯斯壓在了身下，讓他動彈不得，隻是眨眼之間，布魯斯臉上就多出了無數唇印。
麵對這樣的危機，卡圖姆在旁邊看得直跳腳。
他是真擔心布魯斯啊，恨不能以身替之，用自己將布魯斯換下來，幫他承受這份苦難！
“布、布魯斯，你千萬要扛住啊！”卡圖姆大喊，“我這就來救你！”
這一刻，貓頭鷹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平日裡的卡圖姆吊兒郎當，從不使用全力，但這一次，他毫無保留！
一切，都是為了拯救他心愛的教子，不含任何私心！
“神羅天征！”
卡圖姆怪叫一聲，各種稀奇古怪的咒語同時發出，將所有的媚娃從布魯斯身上擊飛開來。
媚娃們飛到天上，然後簌簌掉下，如同天女散花。
卡圖姆不得不承認，這些媚娃即便是尖叫聲，聽著也那麼好聽。
媚娃們在空中接二連三消失了，是整蠱怪收回了他的力量。
“我居然看走眼了。”
他盯著卡圖姆，皺眉道，“你這麼一隻小貓頭鷹，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卡圖姆才懶得理他。
“布魯斯，沒事吧！”
卡圖姆將布魯斯扶了起來，小夥子現在還有些腿軟。
“太卑鄙了！”
布魯斯看著整蠱怪，咬牙切齒說道，“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你果然非死不可！”
“你怎麼殺死我？”
整蠱怪表現得很無所謂，“就憑你那根小木棍？拜托，你真以為我怕呀！”
布魯斯聽了這話，並沒有急著反駁。
因為通過心靈感應能力，卡圖姆已經告訴了布魯斯，關於整蠱怪更多的秘密。
“我知道你不怕，因為你根本不是整蠱怪！”
蝙蝠仔死死盯著整蠱怪，語出驚人。
“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憐，明明有著那麼顯赫的出身，卻因為害怕自己的父親，甘心在人間扮演一個小怪物，我說的對吧？大天使加百列！”
一瞬間，整蠱怪、或者說加百列、收回了他全部的表情。
他不再嘻嘻哈哈，麵色陰沉如水，看著布魯斯，冷冷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布魯斯說。
他怎麼知道的？
布魯斯心想，當然是卡圖姆告訴他的。
而且他不回答加百列，也並不是想賣關子或者裝神秘，單純就是因為他自己也沒理清楚這個大天使是什麼。
卡圖姆簡單跟他說了幾句，邪惡力量的世界中，有很多陣營，天堂陣營、地獄陣營、異教陣營之類的，彼此征戰不休。
天使屬於天堂陣營，而大天使則是天使中的最強者，上帝最親密的孩子。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加百列此時已經被布魯斯的裝腔作勢徹底激怒，他一閃身，直接來到了布魯斯的麵前。
這速度已經完全超越了布魯斯的感官極限，恐怕隻有神速力才能與之媲美。
加百列掐住布魯斯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說！誰告訴你的這一切！”
“彆這麼著急嘛，你不是喜歡用整蠱的手段戲弄人嗎？怎麼現在直接用暴力了？破防了？”
布魯斯此時的狀態很奇怪，明明被人掐著脖子，說話卻極為流暢，沒有任何呼吸困難的感覺。
不僅如此，他看著加百列的眼神中，也不含任何恐懼。
加百列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猛然鬆開手，布魯斯掉了下來，還沒落地，就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了。
“嘖嘖嘖。”
布魯斯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加百列回頭，看到布魯斯坐在遠處的石頭上，饒有興致看著自己。
這幅姿態，和剛才加百列自己看戲時一模一樣。
“最喜歡玩弄幻覺的你，居然也有被幻覺玩弄的一天。”
布魯斯說道，“現在我就算死，也是值回票價了。”
此時的蝙蝠仔，已經和卡圖姆完成了合體。
雖然表麵上在戲耍著加百列，但他本人卻不能真的看不起大天使，否則是要吃大虧的。
戰術上藐視敵人，戰略上重視敵人，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蓋爾教授知道，他發明的空幻咒能騙到大天使，哪怕隻有一次，他也可以安息了。
哦不對，話不能這麼說，蓋爾教授還沒死呢。
“小子……”
加百列盯著布魯斯看了很久很久，忽然，他收回了所有的失態，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說的對，我現在如果殺了你，反而是成全了你，既然要玩，咱們就好好玩。”
加百列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啪的一聲，布魯斯的腳踝處忽然一陣劇痛，仿佛有烙鐵烙在了他的皮膚上。
布魯斯低頭，一個百合花與號角組成的符號，印在了他的腳踝，然後很快消失不見。
百合花與號角，代表著加百列。
“從此以後，你算是被我標記了。”
加百列冷冷說道，“從今天開始，到你生命的儘頭，我都會一直陪你玩下去！現在，是我們的第一場遊戲。”
他再次打響了響指。
轟隆隆隆——
原本在附近不斷響起的滾動聲，此刻越來越大，直至震若雷霆。
那個看不見的怪物，此時才終於顯露出了身形。
布魯斯發誓，他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生物，它沒有身子，隻有一顆形如獅子的頭顱，五官酷似人類，頭顱上長有無數長著蹄子的腿，像鬃毛一般向外延伸，使這個怪物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輪胎。
怪物周身燃燒著烈火，使他的蹄子如同烙鐵一般滾燙。
有這樣奇怪的長相，難怪出現的腳印隻有一排，而不是像一般動物那樣出現左右兩側。
怪物行走的步伐，確實像是滾動一般。
此時，似乎是得到了加百列的鼓舞，怪物的身體越來越大，慢慢的，已經如同小山一般高，它滾動起來，大地都為之震顫。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場遊戲。”
加百列說，“你不是想要當英雄嗎？那就從打敗這個惡魔開始吧，不要跟我說你做不到哦！”
他說完之後，哈哈大笑，身形慢慢隱去，消失在布魯斯麵前。
加百列不見了，不知道是真的離開，還是換了一個角落繼續觀察著布魯斯。
此時，怪物造成的危害已經超過了閾值，他隻是滾動一次，就有一排的帳篷被燒毀，簡直像是消消樂一樣。
一些已經疏散到遠處的巫師，開始受到波及，他們尖叫著逃竄，不知道這個怪物是從何而來。
布魯斯此時雖然很在意他腳踝上的那個印記，但也必須將注意力放在這個怪物身上。
一邊的卡圖姆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想到了什麼。
“布魯斯，我們之前是從德文郡來的對吧？”
貓頭鷹說，“如果是這樣，我大概猜到這個怪物是什麼東西了。”
“是什麼？”
“惡魔，德文郡的惡魔。”卡圖姆說。
這是英國一個已經流傳上百年的傳說，關於惡魔的腳印。
1855年2月，英國德文郡迎來了一個極為寒冷的冬天，大雪覆蓋了地麵，將整個世界染成了白色。
但人們記住這個冬天，卻並不是因為它有多冷。
而是因為在這個冬天，惡魔腳印出現了。
它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了人們眼前，不屬於任何一種熟悉的動物。
腳印的主人在一夜間經過了數十英裡的路程，光顧了德文郡幾乎所有的村莊。
它出現在任何地方，房屋、柵欄、牆壁、乾草堆乃至冰凍的河流，被腳印踩過的雪仿佛“與灼熱的鐵接觸過”一樣，露出積雪下的地麵。
這顯然是超自然現象，是一種魔法生物造成的，而德文郡就是它的領地。
天體交彙之後，它出現在了哈利世界，也就是韋斯萊家附近。
然後被加百列抓獲，通過門鑰匙一路來到了這裡。
出現在了布魯斯眼前。
蝙蝠仔沒有猶豫，直接衝上了上去，他出手就沒有任何餘地，阿瓦達索命咒傾瀉而出。
而卡圖姆也沒有閒著，幫布魯斯隱藏著身形。
一個小巫師隨意使用不可饒恕咒，萬一被彆人看到了，絕對會惹上大麻煩。
這裡可不是其他世界，不能隨便不可饒恕彆人。
阿瓦達的綠光擊中了德文郡惡魔，它的身軀顫了一下，然後緊接著繼續滾動起來，燒毀接觸到的一切。
魔咒又失效了？
布魯斯很煩這種感覺，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
“惡魔不是這麼殺的。”卡圖姆說，“想要對付他們，有一道特殊的流程，需要特殊的咒語才能對付！”
貓頭鷹不知道這種咒語是什麼，但至少可以肯定不是阿瓦達索命咒。
“隻有這種方法嗎？”
布魯斯施展著各種咒語，但對於德文郡惡魔都沒有什麼效果。
它的身軀仿佛並不是真實存在，目前展現在布魯斯麵前的，也隻是惡魔的千萬種相貌其中之一。
各種方法布魯斯都使遍了，但都沒有什麼好效果。
“還有就是如果你能知道惡魔的真名，也能對它造成有效殺傷。”
“真名？”
布魯斯問，“德文郡惡魔嗎？”
“你有病吧？”卡圖姆罵道，“這明顯是人類給他取得名字好嗎！叫它德文郡惡魔，隻是因為它是德文郡的惡魔而已！”
就像俄羅斯人，指的是俄羅斯的人，絕不是什麼真名。
“那這個方法淘汰，我現在從哪找它的真名。”布魯斯問，“還有嗎？”
“那就是蘊含特殊力量的武器了。”
卡圖姆說，“比如什麼沾了聖灰的獵魔子彈、地獄之刃、天使之刃的……”
布魯斯眼前一亮，這他倒是有。
就算他拿不出來，相信卡圖姆的羽毛裡，一定也藏了不少。
他握緊至尊魔杖，正想召喚雷神之錘，然後才猛然想起，雷神之錘的碎片現在正在時間線中不斷穿梭，消滅悖論蝙蝠的時間殘餘，一時半會根本回不來。
“卡圖姆，給我一個你的收藏！”
布魯斯大喊，“隨便什麼！有點神力就行！”
“沒用的！”
卡圖姆忽然搖頭，“你不能用異教的神器，徹底殺死皈依聖經地獄的惡魔，你得用同屬於聖經序列的武器！”
什麼雷神之錘，那是屬於異教的東西，能殺死惡魔，卻不能將它徹底抹除。
“那我該用什麼？”布魯斯喊道。
“用點上帝或者天使的力量！”卡圖姆回答。
這一下，布魯斯仿佛被提醒了一般，想到了什麼。
上帝的力量？
他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