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墨西哥牛肉卷！”
轉生蝙蝠身體爆發出緋紅色的氣浪，將扒在自己身上的貓頭鷹儘數吹飛。
一時間貓頭鷹們飛吹得七零八落，然後齊刷刷掉在地上。
然而，等到視野重新變得開闊，眼前的景象，卻讓轉生蝙蝠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麵前街道的儘頭，是黑壓壓一片的貓頭鷹方陣，整齊向這邊走來。
不知何時，它們抱著機槍，邁著正步，已經占據了城市的每個角落。
犀利的目光中，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滋滋滋——
電流聲再一次響起，佐拉博士的虛影又出現在轉生蝙蝠身邊。
“你到底是怎麼搞的！”
佐拉稀疏的頭頂正飄著嫋嫋白煙，全然一副用腦過度的樣子。
“現在的計算量成指數倍增長，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不行了？”
轉生蝙蝠目光依舊沒有從貓頭鷹士兵們身上移開。
或者說，不管他移到何方，看到的都是不斷逼近的貓頭鷹大軍。
“洞察計劃能算幾十億人的行為，現在不過加上一些貓頭鷹，你就算不出來了？”
“這不一樣！”
佐拉為自己辯解，“分辨一個人是否有威脅，和預測他接下來每一步的動作，計算量天差地彆！”
如今紐約市裡貓頭鷹的數量，初略估計也到了數十萬隻。
佐拉博士的大腦完全與洞察計劃連接在了一起，這龐大的計算量，剛才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命。
“你錯了，佐拉。”
轉生蝙蝠冷冷說道，“沒有人要你算出這麼多隻貓頭鷹的行為，你隻用算一個人的就行。”
布魯斯·韋恩。
說到底，這麼多貓頭鷹，也都是布魯斯創造出來的。
人類的腦力局限更大，布魯斯想要精準操縱每一隻貓頭鷹？根本不可能！
更何況——
“貓頭鷹再多，也不過是貓頭鷹而已，一次性清理掉就行了。”
轉生蝙蝠閉上雙眼，然後緩緩睜開。
他的瞳孔染上緋紅，邪異的氣質再沒有絲毫演示。
緊接著，他輕聲道：
“再無貓頭鷹。”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黑壓壓的貓頭鷹軍隊消失一空，就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
與此同時，城市上方巨大的貓頭鷹圖騰也不見了，一個紅發女孩從半空中墜落而下。
隻是布魯斯還不見人影。
轉生蝙蝠抬手，中指和拇指捏在一起，透過兩指捏成的孔洞，他看向墜落的旺達。
“我能感覺到，布魯斯就在她身體裡。”
轉生蝙蝠輕蔑一笑，“真是夠了。”
佐拉不知道斯魯布在說什麼夠了，但不管怎樣，現在的一切確實要結束了。
轉生蝙蝠的手猛然捏緊。
就在他捏拳的那一刻，旺達周圍生出無儘的壓力，似乎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大手，要將旺達捏死在手中。
……
紐約市之外，弗瑞從戰地記者史蒂夫傳來的畫麵中，親眼見到了貓頭鷹消失和出現的全過程。
他喃喃自語：“結束了嗎？”
原本聲勢浩大的貓頭鷹大軍，居然因為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輸的這麼輕鬆，也這麼徹底。
“結束了？”
卡蘿爾在旁忽然說道，“我怎麼覺得，剛開始啊？”
“開始？”
弗瑞想不明白，貓頭鷹圖騰都煙消雲散了，還能怎麼開始。
不僅如此，包裹住紐約的那層緋紅屏障，也發生了異動，它開始膨脹，向著周圍擴張。
下麵的海麵出現倒灌，盤旋著衝向天空，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水龍卷，環繞著天空之城，呼嘯著向陸地席卷而來。
有一道更是徑直朝著弗瑞他們而來。
弗瑞心中一驚，這裡可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市民，甚至還有不少孩子。
他轉頭想讓大家快跑，但顯然這個動作有點多餘，現在還在原地站著的，隻剩下弗瑞和卡蘿爾了。
其他人剛看到情況不對，就已經一哄而散，已經跑出了老遠的距離。
弗瑞鬆了一口氣。
好在都不是傻子，遇到危險至少知道跑。
另一邊，驚奇隊長卡蘿爾皺著眉，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將嘴巴張成“o”型，對著席卷而來的龍卷風用力一吹，霎時間狂風大作，居然將水龍卷硬生生吹回到了海麵上。
“好樣的，卡蘿爾。”
弗瑞先是發自內心稱讚了一句卡蘿爾的實力，但接著又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能做點什麼嗎？比如推著這個緋紅大圓球，直接飛到宇宙去？”
“你認真的？弗瑞？”卡蘿爾表情古怪問道，“這可是一座城市啊！”
把一座城市推到宇宙中？
弗瑞有沒有想過裡麵的人可能都會死？
“可是——”
弗瑞語塞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犧牲一個城市來拯救世界？
他還沒有準備好做出這個決定。
在卡蘿爾的反問下，弗瑞整個人都像是垮了下來：“那我們該怎麼辦？”
“再給貓頭鷹一點時間。”
卡蘿爾張開雙臂，感受著空氣的流動，“我能感覺到，風向開始變了。”
……
旺達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就像是空間在折疊，要將她壓縮成極小一塊。
可即便是到了這時，旺達依舊雙目緊閉，沒有任何反應。
她整個人的意識，此時還在布魯斯和卡圖姆創造的心靈殿堂中，沒有回歸。
……
“我要死了！”
旺達整個人花容失色，捧著臉尖叫。
即使身在心靈深處，她也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至少自己的死期臨近，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麵對這樣的危機，自己卻將力量暫時交給了布魯斯，如今什麼做不了。
這怎麼能不讓人絕望？
布魯斯此時最好的行為，應該是趕緊安慰旺達，讓她不要慌張，可他沒有這麼做。
恰恰相反，布魯斯看著自己手上的腕表，嘴裡不停讀著秒。
“5、4、3……”
他終於倒數到了最後。
旺達尖叫了一會，看布魯斯不理她，頓時感覺索然無味。
她將頭湊了過來，想看看布魯斯在整什麼。
居然能讓他完全不理會自己。
“……2、1！”
終於，倒計時到了尾聲，布魯斯長出一口氣。
他抬起頭，眼神熠熠，沒有絲毫被逼入絕境的感覺。
“轉生蝙蝠，請你好好品嘗一下，我為你準備的大餐吧！”
……
轉生蝙蝠猛然低下頭，他清楚感覺到整個城市都在顫動。
震動越來越大，緊接著，整個城市都開始翻轉，就像是翻書頁一樣，原本顛倒的虛擬紐約，又被翻了回來。
不僅如此，一陣聽起來就很邪惡的笑聲忽然響起，響徹雲霄。
轉生蝙蝠抬頭看去，看到了一張巨大的貓頭鷹的臉，出現在他頭頂，陰影幾乎覆蓋了整座天空。
這隻貓頭鷹太大了，即便整個紐約與他對比，也隻不過和它一張臉差不多大小。
大貓頭鷹站在大地上，用兩隻翅膀捧住了紐約，就像端著一個臉盆。
“小心，斯魯布！”
佐拉博士頭頂飄著的白煙愈發濃了，他擦著額頭的汗提醒道，“這不是一隻貓頭鷹，是無數隻貓頭鷹的集合！”
就是剛才消失的那無數隻貓頭鷹組合在一起，召喚出了這樣一個怪物！
佐拉博士聽到了無數的心跳，感受到了無數的思想。
這些思想組合在一起，竟然產生了規模效應，佐拉博士想要預測大貓頭鷹下一步的行動，已是難如登天。
“怎麼做到的……”
轉生蝙蝠差點脫口而出，但很快自己止住了這個問題。
問出這樣的問題太蠢了。
肯定和旺達有關！
此時，大貓頭鷹看到被無形大手捏在半空中的旺達，忽然一隻眼睛眨了眨，就像打了個kg。
然後無數隻小貓頭鷹不知從哪裡飛了出來，它們並排飛在一起，就像一張魔毯，衝進無形的大手，裹住旺達，帶著她飛離了威脅。
這群貓頭鷹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是我先接住她的！”
“瞎說！明明是我！”
它們爭相邀功，聽得人無比煩躁。
轉生蝙蝠不勝其煩，默默伸出手，想要如法炮製，連帶著旺達和貓頭鷹一起捏碎。
然而，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轉~生~蝙~蝠~”
大貓頭鷹叫了轉生蝙蝠的名字，聲音在城市的高樓大廈間回蕩，形成了獨特回音腔調。
他拉著長調繼續說道：“帶著你的這座假城市，一起去死吧！”
說罷，天空之上出現了一個黑點，極速向著這邊飛來。
黑影越來越大，不多時，轉生蝙蝠終於看到了那是個什麼玩意，他的瞳孔瞬間收縮——
是一枚貓頭鷹塗裝的原子彈！
不僅如此，原子彈渾身都被緋紅色的魔力纏繞著，顯然包含著混沌魔法的力量。
彈頭被裝飾成了貓頭鷹的臉，凶狠的眼神，嘴巴一張一合，居然還能說話。
它大喊著：“你爹來嘍！”
然後就向轉生蝙蝠飛來。
事實上，如果隻是一枚原子彈，轉生蝙蝠沒有任何需要害怕的地方。
這個世界本質上隻是個虛擬世界，裡麵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數據流之間的碰撞。
然而，當原子彈上纏繞起混沌魔法，一切就不一樣了。
就像轉生蝙蝠剛才可以通過一句“再無貓頭鷹”，就將無數貓頭鷹抹除一樣，這枚原子彈也可以施加類似的魔法，從而隻針對他創造的這個虛假世界。
而不會對其他無辜者造成任何傷害。
換句話說，這完全可以是一枚沒有友傷的原子彈！
轉生蝙蝠絕不頭鐵，他此時立刻就想暫避鋒芒。
然而出乎意料，又是那些該死的貓頭鷹，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鋪天蓋地將他壓在身下，隻等著最後的審判到來。
“該死——”
轉生蝙蝠還想做點什麼，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貓頭鷹核彈來了！
霎時間，整個世界都仿佛沉寂了，貓頭鷹核彈的爆心處產生強烈的閃光，這種閃光比太陽還要耀眼許多。
這股強光差點讓轉生蝙蝠當即失明。
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巨大爆炸聲，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就像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之牆，沿途的建築物就像脆弱的紙牌屋一樣被輕易摧毀。
無論是堅固的混凝土建築，還是木質的彆墅民居，都被衝擊波震得粉碎或者被直接推倒。
在爆炸中心附近，溫度急劇升高，許多物品在瞬間被高溫氣化。
轉生蝙蝠的身體被嚴重燒傷，皮膚被燒焦、脫落。
但他甚至沒有慘叫的機會，便汽化在了當場。
一朵蘑菇雲，在紐約升起。
“哇哦！”
大貓頭鷹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歎為觀止，他捧著整座紐約市，哪怕是爆炸時也未鬆開。
現在的畫麵看起來，就像是他端著的臉盆裡，忽然種出了蘑菇。
嘩啦啦——
無數的貓頭鷹緊跟著飛了出來，飛到城市上空，化為一根根羽毛，與大貓頭鷹合為一體。
轉生蝙蝠之前就猜測，也許這些貓頭鷹不會受到核彈的傷害。
但他沒想到的一點時，不僅僅是貓頭鷹，連城市裡那些還沒來得及轉移到現實世界的普通民眾，也沒有受到傷害。
換句話說，一顆核彈從頭頂落下，隻炸了轉生蝙蝠一個人。
這種天譴級彆的遭遇，也隻有他能體會到。
這就是私人訂製。
此時，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閃爍，虛假的世界開始潰散，一切都要回歸真實。
當緋紅色的屏障一點點消失時，紐約滿目瘡痍的模樣，又變回了原先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沒有什麼核彈，也沒有什麼轉生蝙蝠。
但唯一不變的，是這座城市還懸浮在空中。
緋紅屏障消失得越來越快，大貓頭鷹也逐漸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型。
它是因混沌魔法而生，本就維持不了多久。
大貓頭鷹趁著最後的一點時間，對著原地比劃了一下，然後彎下腰，將手中的紐約市又安了回去。
你還彆說，嚴絲合縫！
“之後再用魔法補一補，將就一下還能用。”
大貓頭鷹說著，身體化為緋紅的流光，徹底消散。
然而就在消散的最後一刻，他忽然有所感應，猛然轉頭，看向一個角落。
在那裡，他似乎看到了一縷殘魂，緩緩悠悠，向著天邊而去。
轉生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