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多瑪姆越是表現得興趣滿滿，布魯斯心裡越是感覺奇怪。
他想起了之前的一段經曆。
……
“這本書怎麼少了幾頁？”
布魯斯拿著一本叫做《卡廖斯特羅之書》的魔法書，向卡圖姆問道。
“哦，那幾頁被一個黑魔法狂熱者撕掉了。”
卡圖姆漫不經心說道，“上麵記載了召喚黑暗領主多瑪姆的儀式，有些人覺得隻要獲得黑暗力量，就能顛覆世界。”
這怎麼可能呢？
布魯斯心想，要是黑暗力量真的這麼強大，世界早就徹底淪陷，還用等到現在？
不過——
黑暗領主多瑪姆？
聽起來和巴巴托斯是一個級彆的存在。
布魯斯對這尊魔神留了心，心想在與巴巴托斯對決之前，先用多瑪姆練練手也不錯。
……
現在，布魯斯看著多瑪姆一步步走近卡圖姆的陷阱，原本對於黑暗領主格調的幻想，霎時間蕩然無存。
就這？
他心想，多瑪姆如果這種簡單的伎倆都看不破，力量早晚要被貓頭鷹榨乾。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卡圖姆對多瑪姆熱情說道，“多少信一點，反正不吃虧。”
多瑪姆沉默著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他才淡淡開口。
“可以試試。”
黑暗領主說，“我可以與你們簽訂契約，賦予你們屬於黑暗維度的力量，不多，但夠你們用了。”
他還是同意了。
在達成契約之後，一點紫色的熒光團從天空中降下，落在布魯斯麵前。
這是屬於多瑪姆的力量。
它想要直接進入布魯斯的身體，但卻失敗了。
布魯斯現在還是靈魂狀態，光團隻能穿過他的身體，卻無法與他融為一體。
“尊敬的黑暗領主，我讚美你的慷慨！”
卡圖姆裝模作樣說道，“我的承諾一定會兌現，一周之後，您將得到雙倍的回報！”
這一場交易，算是完成了。
當卡圖姆和布魯斯離開黑暗維度之後，這寂靜無垠的黑暗中，隻剩下多瑪姆一人。
想到剛才那隻貓頭鷹得意的模樣，雖然他向自己承諾了雙倍回報，多瑪姆還是很不爽。
他感受不到貓頭鷹對自己的半點尊重。
“以後沒有人可以和我談條件。”
多瑪姆心想，再有人敢在自己麵前提到‘談條件’這種話，他將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毀滅！
……
布魯斯和卡圖姆的旅程並沒有結束。
緊接著他們去了更多的維度，見到了許多魔神。
當然，沒有一個強大如多瑪姆的存在，都是一些小魔神。
對於卡圖姆的推銷，他們將信將疑，但最後還是不約而同做出了一模一樣的選擇。
借出一點點力量，等著一個星期之後看回報。
當回到地球時，鏡像空間之中，已經漂浮著無數光團，顏色各異，代表著不同魔神的力量。
“咱們明天繼續。”
卡圖姆說道，“隻要把口碑打出來，以後那些魔神自己就會找上門，我們再不用這麼辛苦。”
“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布魯斯摸著下巴疑惑道，“就算有些魔神智力確實不高，但絕對也有聰明的吧？要是他們看出來怎麼辦？”
所謂龐氏騙局，就是拆東牆補西牆。
比如答應給多瑪姆的雙倍回報，其實就是用其他魔神力量湊出來的。
隻要不停有新的魔神力量注入，這一套騙局就能運轉下去。
等到實在運轉不下去時，貓頭鷹和蝙蝠仔就會跑路。
“看出來就看出來了唄。”
卡圖姆不在乎說道，“龐氏騙局最大的可怕之處不在於欺騙，而是在於貪婪。”
那些魔神就算知道卡圖姆在做什麼，但雙倍回報卻是實打實存在的。
他們會自作聰明，以為自己先撈夠一筆，然後再提前下車。
絕不會選擇收手。
“以前都是這些魔神利用人類的貪婪，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卡圖姆說，“現在也是時候，讓他們親身體會貪婪被利用的感覺了。”
這倒也是。
布魯斯不再多說，反正這些維度魔神又不是人類，坑就坑了。
削弱他們，也是在降低地球的潛在威脅。
……
在這之後的幾天裡，布魯斯和卡圖姆一起跑了很多維度，眼界著實開拓了不少。
他們去過火海一般的維度，火焰熊熊燃燒，仿佛永不熄滅，而在火海深處，是一個比山還高的熔岩巨人。
他們也去過冰封萬裡的世界，在巨大的冰層中，一隻猛獁象與他們對話。
還有漆黑一片的深海，開滿奇花異草的花園，空無一物的荒漠……
布魯斯見到了很多很多。
在這段推銷之旅中，卡圖姆的話術也越來越專業。
他甚至搞來了一套小西裝，穿在貓頭鷹身上，倒也顯得人模狗樣。
“你知道多瑪姆嗎？對的，就是那位黑暗維度之主。”
卡圖姆翅膀中端著紫色光團，向一隻巨大的觸手怪說道。
“他也是我們的客戶，你看，這是他投資的力量。
“連他都選擇相信我們，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多少信一點，反正不吃虧，你隻需要投資一點點力量，是真是假，七天後自然就知道了！”
有強大魔神的背書，加上卡圖姆足夠不要臉，幾乎沒有任何魔神能夠把持住自我。
他們借力量也借習慣了，隻是試一試，何樂而不為呢？
不知不覺，在走過無數維度後，卡圖姆和布魯斯，幾乎已經認識了所有的維度魔神。
他們終於來到了原本規劃的最後一站。
這是一個宛如煉獄的世界，在火焰拱衛下，一個王座高高聳立。
地獄的主人，墨菲斯托，正坐在王座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你們果然還是找上了我。”
墨菲斯托饒有興致將腿翹在王座上，“之前我就聽說有一個人類，和一個貓頭鷹到處推銷，說什麼投資力量，雙倍回報。”
這位惡魔笑得很開心，他在卡圖姆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知道我們？那就好辦了。”
卡圖姆笑得比墨菲斯托還要燦爛，“那我們的來意，你想必也很清楚了。”
“清楚？”
墨菲斯托冷笑一聲，周圍的火海開始躁動，即便有鏡像世界的守護，布魯斯也在此時感覺到了靈魂的悸動。
畢竟麵前這位地獄之主，就是以收割靈魂為樂。 “你以為我和其他家夥一樣蠢嗎？”
墨菲斯托說，“你的那點小伎倆，我隻看一眼就明白了。”
“我當然從沒有奢望過，能夠瞞過您這位契約之王。”
惡魔的契約一詞，就是從墨菲斯托這裡來的。
他喜歡以各種各樣的契約，來收割人類的靈魂。
論如何在規則中動手腳，沒人比他更懂。
“那你還敢來我這裡？”墨菲斯托好笑道，“你不會真以為，就這點鏡像手段，能真正保護住你們吧？”
“我們當然不會這麼想，但我也相信，你會願意給我說話的機會！”
貓頭鷹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小領帶，咳嗽一聲，正色說道，“墨菲斯托先生，現在有一個收割其他魔神力量的機會，您難道不感興趣嗎？”
“嗯？”
墨菲斯托表情一改，變得饒有興致。
他知道卡圖姆什麼意思，也知道貓頭鷹安的什麼心思，但不得不說，墨菲斯托確實被吸引了注意。
“繼續說。”墨菲斯托淡淡開口。
卡圖姆打了個響指，麵前出現了兩張椅子，他和布魯斯坐在了上麵。
“相信以您的智慧，不會看不出我們在打什麼主意。”
卡圖姆開口說道，“那您想必也看出來了，這種行為簡直和作死沒什麼區彆。”
“確實。”
墨菲斯托手指輕點，“如果你剛才敢在我麵前提什麼交易，我會直接將你們抹除。”
“您多慮了，我才不會這麼傻。”
卡圖姆輕歎一聲，然後說，“其實我們這個計劃，不僅風險很大，執行起來，也極為辛苦。
“有很多魔神根本不願意與我們合作，他們覺得我是騙子。”
墨菲斯托玩味反問：“難道不是嗎？”
“至少在您麵前不是。”
卡圖姆搖頭，“我知道自己乾這一行風險有多大，沒有一個魔神是好惹的，所以我必須給自己找個靠山。”
“所以你們找上了我？”墨菲斯托說。
“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這位地獄之主。”
卡圖姆說道，“如果有您為我們背書，那效果比多瑪姆好多了，那家夥空有力量卻沒有智謀，很多人並不買他的賬。”
墨菲斯托知道貓頭鷹是在恭維他，但不得不說，這番話聽起來確實順耳。
多瑪姆這家夥，本來就不如自己聰明。
不僅不如，而且差的極遠！
“可我為什麼要給你背書？”
墨菲斯托微微一笑，“我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回報當然是有！”
卡圖姆順勢說道，“隻要您能出麵，向我們投資力量，其他魔神必定會覺得，連您這樣的智者都相信了我們，那就再沒有什麼可猶豫。
“他們會踴躍向我投資力量，攔都攔不住。
“到那時，您的力量我們如數奉還，而其他魔神的力量，我們三七分賬，怎麼樣？”
我隻拿七成？墨菲斯托心想，這可不夠。
要拿就拿九成！
他伸出一根手指，剛想比一個九的手勢，然後就在這時，布魯斯看不下去了。
“怎麼隻給地獄之主三成？”
他打抱不平道，“至少也要給五成！”
“三成不少了吧？”
卡圖姆顯得很是委屈，“我們可是拿命在做這場戲，稍不留神，那是會被魔神抹殺殆儘的！”
“那也不行！”
布魯斯正義感十足，“就五五分成！”
他看向墨菲斯托：“地獄領主先生，您不用擔心，我們絕不會虧待您，就算我們這邊有兩個人，您隻有一個，我們也必須講究公平，您拿五成！”
話說到這個程度，墨菲斯托伸到一半的手指，忽然停在了原地。
這兩個家夥是給出最後底線了。
墨菲斯托心想，如果給他們的份額少於五成，這兩個恐怕就要撂挑子不乾了。
這可不行。
敢在不同魔神之間遊說，並且還能演出極為真誠的模樣，這種本事，一般人做不到。
墨菲斯托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他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不必承受事發之後其他魔神的仇恨與怒火，還能夠收割走一半的力量。
那可是無數維度魔神的一半力量！
墨菲斯托光是想想，都覺得渾身顫抖。
他已經停滯在如今的實力太久，想進一步都極為困難。
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隻要能夠獲得其他魔神一半的力量，他說不定就能直接突破多元宇宙，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想到這裡，他也不想再裝了。
“好了，彆再爭了！”
墨菲斯托微笑道，“五五分成就可以了，我是一個知足常樂的人，能夠控製自己的欲望！”
等事成之後，我直接弄死你們兩個，墨菲斯托心想。
那樣他將獨占全部的魔神力量。
不用擔心到時候，他打不打得過擁有完全魔神力量的一人一鳥。
毀滅一個人，不一定就要靠正麵較量。
“就這樣吧！”
墨菲斯托說，“你們這麼辛苦，隻拿五成我都覺得有點少，不就是替你們背書，拿出力量投資你們嘛！
“投！投資的力量我來出！”
說罷，他手指一點，一個火球一樣的光團降落在布魯斯麵前。
“拿去吧！”
墨菲斯托慷慨說道，“這隻是第一次，我也不好投資太多力量，等到之後次數多了，我再加量！”
卡圖姆和布魯斯對視一眼，心裡都升起了同樣的想法。
吝嗇鬼！
哪怕隻是演個戲，墨菲斯托都謹慎到了極致，第一次投資時，給出的力量甚至還不如其他普通魔神。
說到底，他也怕卡圖姆跑了。
儘管如此，貓頭鷹也沒什麼辦法現在就讓他追加投資。
隻能讓計劃先推進下去了。
“您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卡圖姆站起身，向地獄之主行禮，“我們不會讓您失望的！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絕對讓你永生難忘，卡圖姆心想。
他之前就跟布魯斯反複提到，總有魔神會自恃聰明，然後吃更大的虧。
現在墨菲斯托就是第一個。
他覺得自己在其他魔神之上？
那好。
卡圖姆就喜歡這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