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裡,休伊跌坐在地上,痛苦講述著自己的經曆。
那位自稱小醜的瑪莎女士,則是靠在牆邊,手裡饒有興致拋著一個蘋果。
“這麼說,這個世界的英雄,本來就是一群混蛋?”
她咬了一口蘋果,邊嚼邊說,“那就有點沒意思了。”
“沒意思?”
休伊瞪大雙眼,難以理解,“他們都是一群欺世盜名的罪犯,給人們帶來了無數痛苦,麵對這樣的事,你居然說……沒意思?”
“本來就很沒意思。”
瑪莎冷笑連連,“完全由一群瘋子構成的世界,沒有任何樂趣可言。”
至少要有一個瘋子不承認自己的瘋狂,才能有趣。
“哦,抱歉,剛才打斷了你。”
瑪莎說道,“你繼續說吧,我很喜歡聽人訴苦。”
“我……”
休伊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了,洛繽的死和火車頭的無恥,剛才他已經說儘。
現在留下的,隻有自己的仇恨。
“我要殺了火車頭!”
他咬牙切齒說道,“事情發生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瑪莎忽然說道。
休伊忽然不太理解對方在做什麼,他抬起頭,看到瑪莎也在看他,看著他的眼睛。
“你剛才說的事情,我做了。”
瑪莎淡淡說道,“所以你心中的仇恨消失了嗎?”
休伊一愣,當然沒有!
他要的是火車頭的道歉。
可就在這時,瑪莎忽然來到他的麵前,捧起他的臉。
“不要這麼嚴肅,孩子。”
她看著休伊,“那可是一條人命,就算火車頭對你說了對不起,一切就能當做沒發生過嗎?啊?”
小醜怪笑起來:“不能吧?”
這個問題休伊確實沒有想過。
“而且,你有什麼權力替你死去的女朋友原諒凶手呢?”
“我……”休伊無法回答。
“孩子,我看得出你對這個世界很有怨言,確實如你所說,他很不合理。”
說出這句話後,瑪莎將一把匕首塞到了休伊的手中。
“拿著吧,孩子。”
她說,“這是一把由特殊金屬製成的匕首,你可以用它殺死任何你想殺的人。
“你該拿起武器了。
“隻有強迫這個世界,才會變得合理。
“隨便去殺吧!”
休伊剛剛握住匕首,一股從未出現過的強大力量便傳入他的體內。
這種力量很神秘,也很強大,讓休伊忽然生出一股雄心,現在的他,什麼都做得到!
“去吧孩子,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瑪莎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撫摸著休伊的頭,就像是慈母在撫摸她的孩子。
“媽……”
忽然之間,休伊一句媽媽差點脫口而出。
他在瑪莎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母性,即便是父母雙全的休伊,也有一種想要投身於她懷中的衝動。
這一刻,休伊忽然很想在瑪莎麵前表現自己。
也想為她做點什麼。
“瑪莎……”
休伊結結巴巴說道,“你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為了殺死一隻貓頭鷹。”
瑪莎還是露著笑臉,“他偷走了我兒子的屍體,占用了他的身份,如果你有心,就幫我留意一下吧!”
其實,休伊能夠看出,她的眼神很悲傷。
她其實不想笑的。
但她嘴角被劃開的傷痕,以及紅色的油彩,讓她看起來永遠都在笑。
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笑呢?
休伊不知道原因,可瑪莎的難過,讓他感同身受。
“瑪莎女士!”
休伊忽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您等著吧!我一定會幫助到您,讓您真正笑起來!”
找到貓頭鷹那自不必多說,可休伊還想為她做更多事。
他握緊手中的匕首,這是剛才瑪莎對他的期盼。
去殺人吧。
做讓媽媽滿意的事。
“殺人對吧?是不是隻要我殺的夠多,您就會真正開心起來?”
他抬起頭,“那您就等著看好吧!”
休伊就像是一個拚了命想在母親麵前證明自己的孩子,他高舉著匕首,對著瑪莎宣誓。
“我現在就去殺了火車頭!”
他快步離開了小巷,然後瑪莎站了起來。
“果然很無聊。”
她忽然歎氣,“所有人都想當我的孩子,可你們又不是布魯斯。
“可你們要堅持,我也不攔你們。
“但在成為我孩子之前,至少得證明,你是所有人中最厲害的那個,對吧?”
瑪莎抬起頭,看著遠處超級七人組的巨幅海報。
站在最正中間的,是最強的超人類,祖國人。
……
火車頭懷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興高采烈走出了沃特大廈。
他手裡拿著的,是布魯斯·韋恩的全部資料。
“居然已經找不到人了嗎?還挺謹慎。”
火車頭冷笑幾聲,“隻可惜,你小看了我的實力!”
話音落下,火車頭整個人忽然被撞飛,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直到撞進垃圾桶。
“什麼人!”
他努力從垃圾桶中爬起,仰天怒吼。
可周圍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火車頭瞬間明白了。
“透明人,是你對吧!”火車頭罵道,“給我滾出來!”
沒有人回答。
忽然,一記看不見的重拳,狠狠打在火車頭的下巴上。
火車頭再次被打趴在地上。
不僅如此,不知從哪裡忽然飛來兩柄飛刀,紮中了火車頭的雙手,將他釘在地上。
“啊——”
火車頭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他的背上憑空多出一股重量,似乎有人坐在了他的身上。
“火車頭,你真的太貪心了。”
有人在背後說道,“一百億這麼大的蛋糕,你覺得你一個人就能吃得下?”
確實是透明人的聲音。
可火車頭看到紮在自己手上的飛刀,心裡卻很明白,來的人絕不止透明人一個。
果然,無聲無息之間,一個黑色的全副武裝的人影,出現在了火車頭的麵前。
玄色。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火車頭完全沒有察覺。
玄色本就是一位頂尖的暗殺者,想要掩藏自己的痕跡,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火車頭的心忽然開始狂跳起來。
因為玄色能夠出現在這裡,隻代表一件事。
祖國人也知道了!
玄色向來代表的,都是祖國人的意誌!
“我可以解釋!”
火車頭再也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他哀求般說道,“我真的沒有背叛祖國人,我是想先拿到那筆錢,然後再獻給祖國人!”
“聽你鬼扯!”
透明人重重一拳,錘在火車頭腦袋上。
“告訴你,你在發現那筆錢的第一時間,沒有告訴祖國人,就已經可以被視為背叛了!
“你不會傻到以為,隻有你會對一百億動心吧?”
“我真的沒有!”火車頭已經快哭出來了。
“你們仔細想想,我所有的計劃都是在公司完成的,這怎麼可能逃得過祖國人的眼睛!
“因為我根本就沒想瞞著!
“我對祖國人是忠誠的啊!”
他痛哭流涕,不停表達著自己的忠誠。
但他說話的對象,卻不是身在這裡的透明人和玄色。
而是可能無處不在的祖國人!
話說到這個程度,透明人和玄色終於是放過了他。
畢竟他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真想弄死火車頭。
還沒這個必要。
透明人冷笑一聲,從火車頭身上下來。
“火車頭,你記好了,任何你能看到的利益,都必須讓祖國人先拿。
“剩下的,祖國人不給,你也不能要!”
火車頭點頭連連:“我記住了!”
與此同時,他在心中怒罵不止。
該死的透明人,你不過就是祖國人的一條狗,憑什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好了,跟我們走吧。”
……
布魯斯戴著鴨舌帽,低著頭走在深夜的霓虹街道上。
卡圖姆飛在他身邊,確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你這個悍匪形態還挺方便。”
布魯斯看了一眼頭戴麵罩,隻露出眼睛和嘴巴的貓頭鷹。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也看不見你?”
“與其想這些東西,不如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卡圖姆搖頭說道,“你總不能讓我帶你來一趟這個世界,結果就一直在逃亡吧?”
“我的目標不是很明確嗎?”
布魯斯說,“我要先用火車頭,試一試這個世界的成色。”
這一場所謂的逃亡,其實隻是一個誘餌。
他提前取出了一大筆現金,足夠他去完成想做的事情。
“我隻是一個外來者,不會隨便插手這個世界的審判,但火車頭不一樣。”
布魯斯指著自己說道,“我才十三歲,連r級電影都不能看,火車頭卻讓我看到了那麼血腥的一幕!”
太有罪了!
如果不是布魯斯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去對付極速者,他現在可能已經主動找上了火車頭。
今天的新聞他已經看到了,火車頭為自己的辯解,讓布魯斯隻感覺到可笑。
但可笑之後,卻是深深的悲哀。
因為他的世界,也存在這些超人類,甚至實力更加恐怖。
黑袍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在布魯斯的家園。
自己現在更是因為懷璧其罪,也許已經被火車頭盯上。
那正好。
沒有實力的獵手,就該被獵物反噬。
布魯斯壓低自己的鴨舌帽,繼續往前走去。
“卡圖姆,我有一個問題。”他忽然說道。
“你說吧。”貓頭鷹點頭。
“擁有超能力的超人類,還能算是人類嗎?”
聽到這個問題,貓頭鷹愣了片刻,他知道布魯斯是不願意殺人的。
“應該……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