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在與卡圖姆的爭辯中走出了書店。
“你依舊解釋不了，為什麼祖國人和你說的那個超人，能力那麼相似！”
除了一個是地球人，一個是外星人。
“這叫宇宙的趨同演化！”
卡圖姆也有理由說的，“比如蝙蝠和翼龍完全是兩類生物，卻有著相似的翅膀！”
“隨便你怎麼說吧！”
布魯斯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
超人到底存不存在，並不重要。
就算是假的，以卡圖姆給出的人設，也足夠布魯斯創造出幻象了。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個世界的英雄有點問題。”
布魯斯換了個話題，“英雄不該是暴露在所有人麵前——”
說話時，他與卡圖姆剛好轉過一個拐角。
此刻他話才剛說到一半，猝不及防之間，遠處忽然爆開一團血霧，有一個人在某種高速衝擊下，爆炸了。
布魯斯直接愣在了原地。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不僅是他，在血肉爆開的地方，有一個男人同樣傻傻站著。
他的手中握著一對尚有餘溫的手，那是他女友的手。
但隻有手，其他什麼也沒有。
男人臉上沾著飛濺的鮮血與肉塊，不知所措。
剛才他女友就站在麵前，可卻已經看不見蹤影。
他茫然轉頭，看著不遠處，一個背著挎包，渾身被鮮血染紅的黑人。
那是一位超級英雄，七人組之一，火車頭。
是他！剛才在高速奔跑之中，將男人的女友撞成了肉醬！
火車頭驚慌摘下護目鏡，語無倫次說道——
“我不能停下，我不能停下！”
他回過頭，又以閃電般的速度消失在街道儘頭。
這算道歉嗎？
布魯斯就這樣站在遠處，看完了整個過程。
“啊這——”
卡圖姆也有些說不出話。
雖然知道會有這樣的名場麵，但誰能想到轉個彎就碰上了！
該死的火車頭，時間居然掐的這麼準！
跑這麼快乾嘛，後麵又沒有農場主在揮鞭子！
現在好了，某個小蝙蝠可能要應激了。
布魯斯不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場麵，當初在暮狼宇宙時，他就見過整棟大樓的人被屠殺殆儘。
可這一次的性質，完全不同。
果然，布魯斯機械式轉過頭，看著卡圖姆。
他目光冰冷，一字一句問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英雄？”
布魯斯認出來了，剛才犯罪的人，分明就是七人組中的火車頭。
他殺了人，卻沒有片刻停留，也沒有任何道歉。
他就這樣跑了，頭也不回。
“應該是吧，他太快了，我沒有看清。”卡圖姆說道。
布魯斯猛然抬起頭，看著遠處巨幅的廣告牌。
那是七人組的合影。
上麵的火車頭笑得很爽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看起來人畜無害。
可是，緊接著下一秒，布魯斯眨眼，廣告牌上的火車頭，就變成了剛才滿身血汙的樣子。
搭配著那爽朗的笑容，格外紮眼。
一個火車頭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呢？
尤其是站在最中間的，身披美國國旗的祖國人！
“他們都是這樣子嗎？”布魯斯依舊盯著廣告牌，頭也不回問道。
“常規操作。”卡圖姆說。
“我的感覺果然沒錯。”
布魯斯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冰冷，“這就是超人類與普通人共存，注定會發生的結果！”
超人類比之普通人，是注定強大的存在。
而超人類中的佼佼者，憑借其超強的能力，舉手抬足之間，就可能殺死一個普通人。
哪怕他原本並沒有殺人的意思。
畢竟，想要踩過螞蟻卻不踩死，力道是很難把握的。
“布魯斯，先彆說這個了。”
卡圖姆伸出翅膀，指著一個方向，“如果我沒看錯的，那是一個攝像頭吧？”
布魯斯順著看去，心中頓時一沉。
他們作為目擊者，被拍下來了！
……
沃特公司大廈，已經清理完身上血跡的火車頭回到了這裡。
剛才極速的奔跑，讓他呼吸稍稍有些不暢。
好在不是很嚴重，火車頭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敲響了一間辦公室的門。
“請進。”裡麵傳來聲音。
火車頭推開門進去，裡麵是一個戴著眼鏡，樣貌平平的女人。
她叫艾什莉，是沃特副總裁瑪德琳的秘書兼助理，負責處理七人組相關的事宜。
看到來人是火車頭，她立刻站起身，露出熱情的微笑。
“火車頭，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她說，“你最近通告應該很忙吧？”
火車頭沒心思客套，直接說道：“我剛剛撞死了個人，你們按老規矩公關一下。”
艾什莉的表情不變，還是那副微笑的模樣。
“好的好的，沒問題。”
她問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火車頭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
“是那個女人自己找死，站在路牙旁邊，被我撞到又能怪誰？”
火車頭最後不滿說道，“艾什莉，你能體諒我的心情了吧？真是的，好好的一天全被毀了。”
“我當然能懂，沒關係，我們會處理好的。”
艾什莉坐回自己的電腦前，邊敲鍵盤邊說道——
“我已經調出了當時的監控，並且刪除了其他所有備份。
“當時在場的人身份也查到了，我看看啊。
“哦，被撞死的那個女人叫洛繽，沒什麼背景，有一個男友叫做休伊，在音像店打工，小角色，好處理。
“還是和之前一樣，就說你是在與超級罪犯的搏鬥中，不小心波及到了她。
“我們會安排你在電視上解釋，然後給相關人員一張人道補償支票，這件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對這樣的安排火車頭沒什麼意見，之前也都是這樣處理的。
他連道歉稿都不用準備，公司自然會安排好一切。
做完安排後，艾什莉隨意敲擊了幾下鍵盤，然後發現了剛才被疏忽的地方。
“不對！”
她說，“還有一個目擊者，看起來是個小孩的樣子。”
艾什莉調取了相關資料，布魯斯在這個世界的個人信息，頓時展現在她麵前。
“布魯斯·韋恩，孤兒，從小在沃特孤兒院長大？
“這麼說，他也是個失敗品了。
“嗯？最近被親生家族安排找回，還繼承了一大筆遺產，有這麼多零？”
艾什莉忍不住數了一下，布魯斯資產後麵零的個數。
然後她便驚呼出聲：“一百億！？”
“多少？！”
火車頭頓時坐不住了。
他以極速來到艾什莉背後，看到了電腦畫麵上的數字。
一瞬間，火車頭的大腦嗡嗡的。
一百億的資產，居然完全由一個小孩掌控？
這筆錢都能買下沃特公司了吧？
家族裡全部人都死光了，隻剩下一個人？
而且剛從孤兒院出來，毫無根基？
這這這、這怎麼可以啊！
這不是在挑戰他火車頭的軟肋嗎？
“一百億啊……”
火車頭喃喃自語，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居然如此有底線，整整遲疑了一秒鐘才做出決定。
他記住了電腦上的名字。
布魯斯·韋恩對吧？
這筆錢太多了，你把握不住的。
讓火車頭叔叔來！
……
某家汽車旅店，布魯斯查點著剛才購買的所有東西。
很好，一個不少！
“我們必須得先躲起來了。”
布魯斯說道，“如果我作為目擊者被拍下來，那我的信息就會被人注意到。
“一個孤兒繼承了一百億的遺產，就算是上帝也會心動。
“在這個世界裡，布魯斯·韋恩這個名字不能用了！
“卡圖姆，我們必須做好偽裝！”
布魯斯願意去相信人心中的善良，但是，隻是願意。
具體信不信，他的衡量標準一向很靈活，取決於他身處什麼世界。
像在這個世界裡，就不能信！
既然身份不安全，那就換一個身份。
布魯斯想了想，很快就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
“從今天起，我就叫克拉克·肯特！”
“好！”卡圖姆點頭，“那我以後就叫巴巴托斯！”
布魯斯收拾好東西，然後看了卡圖姆一眼，忽然有些遲疑。
“卡圖姆。”他說，“你覺不覺得我身邊跟著一隻貓頭鷹，有點太顯眼了？”
聽到這句話，卡圖姆忽然激動了起來。
“哈哈哈，我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了！已經準備好偽裝了！”
說罷，他從羽毛裡掏出個黑色麵罩，套在了自己頭上。
這個麵罩就是最常見的那種銀行劫匪頭罩，隻是改成了貓頭鷹的尺寸大小。
卡圖姆戴上之後，隻露出兩隻眼睛和一個嘴巴。
“這個偽裝怎麼樣，還能認出我嗎？”他問道。
“你是誰？”布魯斯麵無表情說道，“卡圖姆去哪了？”
貓頭鷹頓時握緊翅膀，用羽毛當做大拇指，對著布魯斯高高豎起。
“好配合！”
卡圖姆哈哈笑道，“放心吧，這個麵罩施魔法了的，隻要戴上，彆人就會忽略我的存在。”
……
深夜，小巷。
休伊喝得熏醉，將手中酒瓶扔到地上。
他就是洛繽的男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愛人在麵前被火車頭撞死，卻無能為力。
洛繽的死已經傳開。
火車頭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在鏡頭前他解釋了一切。
“說真的，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馬路中間會多出一個女人。”
他說，“我當時正專注於抓捕罪犯，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才會釀成這場悲劇，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看到。
“可是有一說一，她真的不該站在馬路中間！”
放屁！
聽到這些話時，休伊恨不得當場把電視給砸了！
洛繽明明是站在路邊，根本不像火車頭說的那樣！
他在無中生有，憑空捏造！
當時休伊的怒火已經達到了頂峰，可作為一個普通人，他又不得不將這份怒火壓下去。
他能做什麼呢？
什麼都做不到！
火車頭是超人類，背後是龐大的沃特公司，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與之對抗。
就算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結果酒瓶上的代言人還是火車頭。
休伊是花了好久，才找到其他英雄代言的酒，才有機會灌醉自己。
“火車頭！沃特公司！”
他在小巷裡痛苦大喊著，“我要殺死你，殺光你們，殺光你們啊！！！”
作為普通人，他隻能在嘴上無能狂怒。
沒有任何報仇的希望。
可是就在這時，小巷之中，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撕破空間的通道忽然打開，有人影從裡麵走了出來。
“嘻嘻！”
那人發出了滲人的笑聲，“我剛聽到，有人說要殺人？”
聽到這笑聲，休伊頓時酒醒了一半。
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休伊顫抖著後退。
“你、你是誰？不要過來！”
“我是誰？”
那人從陰影中走出，露出了自己真實的麵容。
蒼白臉龐，綠色頭發，臉上塗滿了油彩，組成一個誇張的笑臉。
不僅如此，休伊這時才發現，這人居然是個女人！
“你可以叫我小醜。”
那個怪異的女人說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的原名——
“瑪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