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著柳太輝應該是睡著了,卻不想房間內依舊有著昏暗的光線。
夏皇有些奇怪,便湊了過來,看到柳太輝躺在床上,裹著一層厚實的棉被,床邊放著一盞搖曳不定的燈火,手裡捧著一卷書,正在津津有味地讀著。
柳太輝的臉色在光線的映照下,似乎異常的通紅,或許是因為周圍極為寂靜的原因,柳太輝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小子大晚上的還在讀書?
夏皇對他的好奇心更重了,直接走到了太子的病床前。
但即使如此,柳太輝依然沒有注意到夏皇的來臨,依然專注於書本上的東西。
夏皇看了一眼柳太輝手裡拿著的那本書,先是一怔,緊接著便是憤怒。
柳太輝所讀的那本書,正是他今天沒留意時,從街邊小店裡淘來的白話!
而柳太輝此刻所看到的,正是齊知府與一名年輕少女歡好的畫麵!
夏皇愣了一下,隨即便露出一絲痛楚之色,雙眼一合。
這孽畜,怪不得那麼熱衷於閱讀,竟然是如此齷齪之事。
這極樂縣,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連這位縣丞都是個敗類,寫出來的書籍,也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貨色。
嗖!
赤身裸體的夏皇從柳太輝手裡奪過了那本書。
書籍被奪的那一刻,柳太輝呆了呆,隨即勃然大怒。
是誰這麼不開眼,居然在這種節骨眼上來偷我的東西?王八蛋!
可是,等他抬頭的時候,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眼中滿是恐懼。
隻見站在他身前的人,正是臉色蒼白的夏皇。
“父王,你這是要做什麼?”
柳太輝一下子沒了脾氣,有氣無力地說道。
夏皇卻是臉色一沉,手裡的書本一把一把地往柳太輝腦袋上抽,邊抽還邊破口大罵。
“哦,難怪你大半夜的還在學習,搞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
“你不在宮中學習,卻在外麵看這些無聊的小說,信不信我揍你!”
夏皇想起今日柳太輝的做派,心頭愈發惱怒。
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就彆想在皇宮裡混了!
砰砰砰!
夏皇這一拳很重,砸得柳太輝腦袋嗡嗡直響。
“父親,我買這本書,就是想學習一下白話文,也算是對文學的一種幫助吧。”
“住手,住手!”
柳太輝一手抓著棉被,一手捂著頭,一邊扯著自己的嘴巴,口中不斷地哀求著。
“叫你沒文化,叫你見識見識!”
夏皇越戰越勇,招式行雲流水。
方遲耿一聽,趕緊衝了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夏皇麵前,哀求道:“皇上,您消消氣,您就饒了他吧,他還隻是個小孩子。”
“這麼小的人也能讀?”
夏皇再次發出一道冷哼,他把手裡的書本隨意的朝著方遲耿丟了過去。
方遲耿沒能躲開,正好被那本書給打了個正著。
方遲耿翻開一頁,頓時渾身一震,他低聲問道:“皇上,你不是要去齊牧那裡做什麼?老奴留在這裡照顧他就是了。”
夏皇把那本書抱在懷裡,對方遲耿吩咐道:“好好照顧他,等他回到皇宮,我會好好教訓他一頓。”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出了酒樓,直奔縣衙而去。
方遲耿見夏皇走遠了,這才緩緩起身,朝著柳太輝的病床奔去。
“王爺,你趕緊出去,皇上不在了。”
柳太輝正窩在被窩裡,聽見方遲耿的喊聲,他拿起一個抱枕就砸向了方遲耿。
“滾出去!”他冷喝一聲。
……
夏皇也是第一次晚上出門,便問店老板要了一隻燈,好照亮道路。
夏皇打著一盞燈,沿著大道往前行去,兩邊的景色讓他看得目眩神迷。
這麼晚了,居然還能看到這麼多的店鋪,其中不乏路邊的小攤。
嗅了嗅,夏皇的臉上露出一抹緬懷之色。
炊事班的飯菜散發出陣陣的香味,讓夏皇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
京城戒嚴快十年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熱鬨的場麵,所以,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但夏皇卻沒有在這裡逗留太久,而是直接來到了縣衙之中,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快到府衙門口的牌樓時,夏皇被兩個衙役給攔了下來。
夏皇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金屬牌子,上麵寫著他們要找的東西。
“兩位稍等,我們這就去稟報。”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衝進了縣衙之中。
沒過多久,一名麵容姣好,身形修長的少女款款走了過來,赫然便是齊牧的義女慕容雪。
“柳公子,這邊請。”
官衙前麵的空地上,光線很暗,兩個人一個在前麵,一個在後麵。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慕容雪。”他開口道。
夏皇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不知道齊縣令現在睡著了沒有?”
慕容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平日裡,我家公子早就睡下了,今天卻是在想著什麼,正在院子裡飲酒。”
“你怎麼來了?”
夏皇猶豫了一下,道:“聽聞齊大人有辦法化解灌河之災,柳某特前來一敘。”
“是嗎?難道是灌江發了水災?現在頭發亂糟糟的,不會是為了這件事喝酒吧?”
聽到慕容雪的話,夏皇微微一愣,齊牧白天還一臉淡然,現在卻是一個人在喝酒。
這丫頭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夏皇想了想,又說道:“灌江城的洪水影響了數萬人,柳某曾經聽說,有一種方法,可以用天雷將整座山峰都劈成兩半,以此來阻止洪水的蔓延。”
“難道,這位齊縣令,還能引動雷電不成?”
夏皇的話剛說完,慕容雪便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難道是天雷的力量?
她還記得幾年前,齊牧還給她看過一次炸藥爆炸的場麵。
那時候,她可是被那可怕的炸藥給嚇壞了,要不是齊牧一直在旁邊安撫著,估計她已經被嚇壞了,轉身逃跑了。
回憶著這些,慕容雪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公子哪來的什麼雷霆之力,不過是裝神弄鬼罷了。”
聞言,夏皇臉色一沉,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可當慕容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卻是愣住了。
“若是公子真的像柳大人說的那樣,想必是可以將事情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