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火把,騎著赤鹿馬,王誌凡穿行在黑暗的世界中,成為這個世界最亮眼的仔。
一路上他遭遇過許多怪物,遇見很多秘境,但其中大部分他都懶得理會,要麼暴力強拆,要麼無視越過,非常的自在。
此刻,成百上千眼冒紅光的骷髏頭從四周荒野飛來,卷起呼呼陰風一窩蜂圍攻馬背上舉著火把的王誌凡。
王誌凡選擇繼續趕路不做額外的反應,任由一個又一個紅眼骷髏頭撞擊在他周圍,被他強大的生物力場自動崩碎,留下連成一條線的骨頭殘渣。
“從怪物分布數量和攻擊強度而言,這個副本確實到處都很危險,幾乎沒有可以安穩落腳的地方,但對我來說,它們的平均戰力太低,連突破我的力場防禦都做不到,完全是一群花架子。”
心中這樣思索著,王誌凡胯下的赤鹿馬停下了步伐,原因是在前方被火把光芒照亮的黑暗中,顯露出一個靜謐的村莊,突兀地聳立在荒地之中。
王誌凡很清楚剛才他前麵絕沒有這個村莊存在,那就說明他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個秘境。
之所以說是又出現,是因為類似的事情他一路上已經遇到很多次了,讓他產生了麻木甚至無聊的感覺。
“嘖嘖……這烏漆嘛黑的荒草地上突然出現一個百來戶的村莊,而且看上去一點也不破敗,不是擺明了有問題?你弄個村莊出來就算了,還不在村莊裡點燈弄點煙火氣,是生怕我不知道裡麵會有詭異嗎?”
望著前方明擺著寫著“我是鬼村”的安靜村莊,王誌凡一時間隻想讓赤鹿馬繞個路,不想浪費時間進去探查,但忽然間,他又發現了什麼,直接改變了主意,驅使著赤鹿馬邁步走進了村口。
當性子有點膽小的赤鹿馬載著背上的王誌凡小心翼翼踏入幾根木材搭建的村莊大門時,一陣空間法則的波動頓時在他們後方出現,將他們的後路從空間層麵隔斷,也就是把他們關在了鬼村裡麵。
王誌凡對此早有預料,絲毫不放在心上,畢竟以他的實力而言,真想出去易如反掌,無所謂什麼空間封鎖。
他舉著手中的火把慢悠悠騎著赤鹿馬,沿著狹窄的村道行走,看到道路兩旁大部分人家都是門窗緊閉的狀態,惟有前方的左側有一戶門口掛著燈籠,燈籠此刻忽然亮起,發出紅得滲人的光芒,非常引人注目。
“嗬嗬,還有引導措施是吧?怕彆人進來迷路?”
毫不猶豫駕馭赤鹿馬走到那大紅燈籠之前,王誌凡看著被暗紅光芒照出影子的大門,直接就開口喝道:
“開門!查水表!”
他隻是胡亂喊上一句,沒想到詭異的大門竟然應聲而開,露出掛著兩排紅燈籠的內院,內院儘頭連接著一個大客廳,客廳裡點燃了數百根紅蠟燭,在紅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客廳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酒席,飄散出醉人的酒香和迷人的肉香。
“這……很懂嘛!知道我剛好餓了?”
眼見在他人眼中頗為詭異的場景,王誌凡卻表露出一副驚喜的神色,他騎著赤鹿馬大搖大擺跨過紅燈籠下的大門,然後穿過兩旁掛著更多紅燈籠的內院,停步在內院中間。
“赤鹿,你就停在這,放心,有我看著絕對出不了問題。”
翻身下馬,王誌凡拍拍赤鹿馬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就邁步向著門戶敞開以豐盛酒席吸引人的客廳。
赤鹿馬聽了他的話立刻嘶鳴兩聲,表露出幾分不安的情緒,但還是選擇相信他的話,乖乖站立在原地。
走向點燃著大量紅蠟燭的前方客廳,即便從中飄散的酒席香味頗為地道,王誌凡也很難說這是個正常的待客環境,但他並不在意這些,徑直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酒桌的旁側客位。
當他落座時,原本隻有他一人的客廳便忽然傳來腳步聲,從客廳深處走出一個穿著綠布馬褂戴著黑色小帽的胖胖中年人,中年人滿臉堆笑,站到王誌凡身旁低身說道:
“少爺,您總算回來了,少夫人正在房裡等您……”
“彆急,我先填飽肚子。”
對於突然出現的這位類似管家的人物,王誌凡同樣不怎麼在意,他目光掃過麵前桌麵上的酒席,眼露幾分驚訝的光芒。
“竟然全都是真的?不是毒蟲爛肉偽裝?”
隻聽他嘴裡嘀咕著,就果斷拿起麵前的筷子,伸出手從桌上夾了一塊東坡肉,放進自己的嘴裡。
不大不小的肉塊肥嫩可口,香味濃鬱,充足的肉味搭配老道的醬汁,讓他連點了幾下腦袋,開口讚歎道:
“不錯不錯,味道好極了。”
一旁候著的胖胖管家聽了雙眼頓時笑得眯成一條縫,樂嗬嗬地回道:
“少爺,瞧您說的,小的知道您會回來,特意吩咐大廚親自做的,怎麼會是毒蟲爛肉呢?全都是您喜歡的菜啊!您先吃著,待會可彆忘了回房見少夫人……”
說完,這位胖胖的管家無聲無息地後退離開,沒有轉身的動作,也沒有邁步的姿態,仿佛一道陰森的幻影不斷平移向後,過程中眯縫的雙眼一直盯著吃東西的王誌凡,臉上的笑容在周圍蠟燭紅光映照下顯得頗為詭異。
要是一般人注意到這個場景,十有八九會嚇得立馬衝出客廳逃向門外,但王誌凡根本不在意,他繼續美滋滋吃著桌上的佳肴,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坐在鬼屋裡慢慢喝著,悠閒得不行。
沒辦法,當一個人實力足夠強大,可以明確知道外界不存在對他的實質威脅時,他就很難在意周圍鬼鬼祟祟的小貓小狗,很難把它們放在眼裡。
不過選擇在這種地方吃吃喝喝,速度還特意放得這麼慢,並不是王誌凡忽然想要享受,而是他特意為之。
此時,在荒野上的鬼村門口,三位衣衫襤褸身材瘦削如同野鬼的nc正在小心觀望,觀察眼前亮起紅光的村莊,聞著村莊裡隱隱散發出來的酒香和肉香。
他們一共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大概三四十歲,剩下的為一少年,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家三口。
“那個人還活著?他似乎吃起了斷命飯?真是膽大到不行啊……”
年紀最大的男人此時不著痕跡地吞了下口水,望著村莊裡麵飄散出酒席香味的方向,心中湧出強烈的本能渴望,但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進去。
“那肯定不是人!我就沒見過那樣的人,敢舉著火把在外麵,他肯定是鬼魅偽裝!”
可能三十出頭的女人立刻小聲反駁,但她的眼神出賣了她,那是一種對美好食物極度渴望的眼神,將她牢牢釘在原地。
男人聽了立刻搖搖腦袋,一頭散亂的長發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音,緩緩回道:
“麗,師父說過,沒有鬼魅會大搖大擺出現在我們眼前,它們更喜歡突然出現置我們於死地,所以我敢說那絕對是個活人,一個舉著火把騎著馬依舊能活下來的人……”
當他把話說完,站在兩人身旁的少年便騰地一聲邁出而出,不管不顧衝向鬼村門口,引得身後的男女麵色驚駭。
“小強,你乾什麼!快回來!”
男人壓低聲音喊道,一邊喊一邊轉頭觀察四周,像是畏懼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忽然出現。
女人則更進一步,爆發速度衝向奔跑中的少年,伸手想把對方拉住,但她終究是慢了一步,和少年緊挨著衝進了前方詭異的村莊裡。
至於他們背後的那位男人,他本來是想要狠心轉身離開的,但他忽然發現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在接近,似乎是被他們剛才的動靜吸引而來,形勢的變化逼迫他不得不衝進前方的鬼村,因為前後都是危險,前麵的危險至少有人相伴。
很快,三人在鬼村裡重聚,一旦進來這個地方,他們便很難再離開,三人都知道這一點,但並不絕望。
“師父說過這個地方,隻要不去吃斷命飯,就有活下來的希望,我們一定要記得這一點。”
長發披散的男人一邊講述接下來的保命重點,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麵銅鏡,神色非常小心。
但他隨即發現了一點不對勁,那就是前麵的兩位同伴沒有回他的話,如同一高一矮兩根柱子呆愣在原地,讓他的脊梁骨陡然生出幾分寒意。
“驅邪!”
沒有絲毫猶豫,他將手中的銅鏡對準前麵呆呆站立的女人和少年,微弱的光亮從銅鏡中發出,沒入女人和少年體內,讓他們渾身打起一個激靈。
“我被鬼魅控製了!它要我去吃斷命飯!救救我!”
清醒過來的女人轉頭向男人滿臉恐懼地說道,同時她雙腳自行向村莊深處走去,整個人轉頭行走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彆扭。
少年則依舊一言不發,默默向著掛著紅燈籠的方向而去,沒走幾步就跑了起來,看起來並不是受到強迫。
於是一轉眼男人又被他們落在了身後,他先是站在原地愣了半秒,然後才猛然跑上前,不斷使用手裡的銅鏡照射前方的女人和少年,試圖幫助他們掙脫控製。
可是他的行為很快引起了鬼村的反應,一個紅得滴血的燈籠突然出現在他背後,向他速度飛快地逼近。
男人似乎對這個詭異的燈籠非常恐懼,一時間嚇得跑得比前方的女人和少年更快,直接一口氣衝到了王誌凡所在的宅院門口。
他停步後先是轉身看了一眼剛才追他的紅燈籠,發現燈籠消失了才略微放鬆,然後看著大門內的景象頗有些吃驚。
因為他發現某人正在優哉遊哉吃著斷命飯,甚至還向他招手,叫他進去一起吃。
“這個人死定了,吃得越多死得越慘!”
根據師父的教導,男人在內心做出判斷,然後仿佛為了驗證他的想法,他看到那位傳言中的鬼管家出現了,漂浮到大吃大喝的王誌凡身旁。
鬼管家似乎在開口催促什麼,但王誌凡不為所動,隨口說了一句話就繼續自顧自吃著東西,一旁的鬼管家頓時氣得臉龐發綠,隱隱要露出恐怖的本相,但恰好吃酒的王誌凡抬手一揮,動作像是在驅趕並不存在的蚊子,那鬼管家的身影就立刻如幻影般崩碎消失。
“師父說過,這名鬼管家非常強大,沒有誰可以對抗它……可是它怎麼……被趕走了?”
紅燈籠大宅門口的男人頓時驚愕不已,他剛才幾乎要腦補出王誌凡被鬼管家強行拖走的畫麵,結果卻是鬼管家瞬間敗退,兩者根本沒有發生對抗。
在這個時候,他身旁有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穿過大門,向著王誌凡所在的酒桌而去,正是女人和少年。
這兩位可能是被鬼魅影響,徑直衝向滿是酒肉的桌子,尤其是其中的少年,跑得速度飛快,看起來很渴望大快朵頤一場。
但座位上的王誌凡卻不打算讓他們如意,隻見他忽然轉頭看向快速靠近的女人和少年,女人和少年就同時發出一陣慘叫,化為黑影消散不見,連半點殘渣都沒留下。
“區區小鬼,還敢打擾我吃飯?門口的哥們,快進來吧!飯菜都涼了!”
秒殺了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和少年,王誌凡接著看向門口站立的男人喊道,表現出不一樣的熱情。
男人在這個瞬間隻感覺自己的額頭有冷汗滴落,因為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出來是獨自一人,並沒有帶上阿麗和小強,那麼之前陪伴在他身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多虧了師父送我的這件寶物,不然我早就死了……”
攥緊手裡那麵銅鏡,紅燈籠門口下方的男人接著一咬牙,邁步走進了大門,走向了裡麵招呼他的王誌凡。
他很清楚這裡麵的斷命飯不能吃,甚至看都不能看,但剛才王誌凡的表現,讓他明白自己絕對遇到了奇人,和他師父一樣的奇人,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畢竟他與師父早已失去了聯絡,不把握機會結識對方,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希望會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