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弗蘭西斯是臨近中午時才從管家那知道夏爾回來的消息,這與他最近大幅減員、減產有關,工人都被他趕走一大半,許多人的薪水都沒能要到,以至於弗蘭西斯被擺在工人的對立麵。
“他是怎麼回來的?”二樓臥室,弗蘭西斯一身睡衣坐在他喜歡的搖椅上,一邊搖晃著一邊默默的抽著煙鬥。
這家夥被丟到了德國人的包圍圈中,居然還能安全回來?
是軍方出手救了他吧?算他命大!
然而,西蒙卻回答:“聽說是,夏爾少爺打敗了德國人……”
弗蘭西斯搖椅的動作猛地停了,煙霧由原來一圈圈往外噴變成了幾不可察的一點青煙,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
良久,弗蘭西斯才輕輕的問了聲:“打敗了德國人?”
搖椅再次發出有節奏的聲音,不過幅度比之前小得多。
“是的!”西蒙回答:“據說《小日報》登了所有的事,我隻是聽說其中一部份!”
“去買一份!”弗蘭西斯下令。
“可是,老爺!”西蒙一臉為難:“它在早上已經被搶購一空,就連二手的都有人加價購買……”
“那就是用更高的價格買一份!”弗蘭西斯打斷了西蒙的話,語氣充滿憤怒:“難道我買不起幾份報紙嗎?”
“是,老爺!”西蒙應聲:“請您稍等!”
西蒙要的就是弗蘭西斯這句話,否則高價購買幾份報紙有可能會遭到一通責罵。
不久,報紙就送到弗蘭西斯麵前,原本價值一蘇的報紙漲到了10蘇,三份共耗費了30蘇,上麵還帶著點咖啡汙漬。
弗蘭西斯皺了皺眉頭,他平時為了向貴族靠攏隻看《費加羅報》,沒想到今天居然要屈尊麵對這種報紙,看的還是彆人看過的!
翻開報紙快速瀏覽,弗蘭西斯越看越心驚,最後臉上的肌肉都不受控製的狂跳。
夏爾的安特衛普之行不隻是打敗德國人那麼簡單,他還收獲一枚十分難得的勳章且名聲在外。
弗蘭西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所有人包括軍隊在內,都將相信夏爾坦克而不是他弗蘭西斯。
雖然兩款坦克都是夏爾發明的,但有一天,隻要夏爾站在記者麵前輕描淡寫的說上一句:“以前的坦克已經過時了,我們需要新坦克,它才能給軍隊帶來勝利、帶來希望……”
然後,就再也沒有人願意購買弗蘭西斯生產的坦克。
弗蘭西斯不喜歡這種命運掌握在彆人手裡的感覺,而且隻是一句話!
但是,有什麼辦法阻止呢?
弗蘭西斯目光躍過大開的門,投往對麵皮埃爾的房間,那裡正隱隱傳來他沉睡的鼾聲,這個隻知道縱情聲色的兒子顯然靠不住,他白天睡覺晚上狂歡的習慣似乎與常人處在兩個平行的世界。
這時西蒙驚慌的走了進來:“老爺,來了兩名士兵,他們說要見皮埃爾先生!”
“混蛋!”弗蘭西斯罵了聲:“這家夥一定又惹了什麼禍!”
弗蘭西斯起身下樓時吩咐西蒙:“把皮埃爾叫起來!”
“是,老爺!”西蒙應聲,臉上掛著一絲為難,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弗蘭西斯沿著樓梯走下樓,看到有兩名士兵站在客廳,其中一名看軍銜是個少尉。
“有什麼事嗎?”弗蘭西斯麵無表情的問,擺出一副這裡不歡迎你們的態度。
“我們想見見皮埃爾先生!”少尉很有禮貌的遞上了證件,自我介紹道:“我們是征兵處的!”
弗蘭西斯一驚,他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不,肯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皮埃爾管理我的工廠,他在生產坦克,所以不需要服兵役……”
少尉冷冷的打斷了弗蘭西斯的話:
“據我們的調查,他並沒有管理您的工廠,弗蘭西斯先生!”
“我們訪問了二十名工人,他們都說從來沒在工廠裡見過皮埃爾先生!”
另一名士兵補充道:
“我調查了foletrevs,皮埃爾先生是他們的常客,幾乎每晚都在!”
說著士兵從文件夾中取出一張紙條遞到弗蘭西斯麵前:“這是他昨晚的消費清單,我們還有很多!我們相信這能證明皮埃爾先生沒有管理工廠的時間!”
弗蘭西斯沉默了,這是鐵一樣的證據,無從辯駁!
接著少尉就挺起胸膛給出了結論:
“鑒於這個皮埃爾先生這個情況,我們認為他完全符合服兵役的條件。”
“如果他拒絕接受,您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弗蘭西斯麵如死灰,但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戰爭時期拒服兵役有可能被判死刑,議會認為隻有這樣才能避免某些膽小的人寧願坐牢而不上戰場,這原本是針對農民和工人的法律,沒想到……
樓上傳來一陣嘔吐聲,還有幾聲模糊不清的咳嗽和呻呤。
“是他嗎?”少尉朝樓上揚了揚頭。
“是的!”弗蘭西斯有些尷尬,他居然連下樓都辦不到。
“那麼!”少尉將征召令雙手遞到弗蘭西斯手中,然後戴上軍帽挺身向弗蘭西斯敬禮:“很榮幸通知您,皮埃爾先生將成為一名光榮的法蘭西軍人,榮耀與您同在,先生!”
弗蘭西斯表情木然的與少尉握了握手,像僵屍一樣走了幾步目送兩名士兵離開。
這時皮埃爾才搖搖晃晃的扶著護欄下來,他看著弗蘭西斯的表情不由一愣:“發生什麼事了,父親?”
“恭喜你!”弗蘭西斯揚了揚手中的征召令,不無譏諷的說道:“你將成為一名軍人了。或許,你也可以像夏爾那樣優秀!”
還沒完全清醒的皮埃爾腦子慢了半拍,他愣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停下腳步一臉震驚的望向弗蘭西斯,接著無力地坐在樓梯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弗蘭西斯語氣一鬆,歎道:“希望你不要成為夏爾的部下!”
弗蘭西斯忽然想到,夏爾在巴黎城防司令部任職,而皮埃爾則是被確認為試圖用欺騙手段逃兵役的新兵,他根本沒資格在巴黎成為夏爾的部下,那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