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夏爾一趕到機場馬上就引起不小的轟動,士兵們不自覺的圍了上來。
或許是有人通知他,之前接待並嘲笑過夏爾的少校從他的指揮部跌跌撞撞的跑到夏爾麵前,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口吃:“長,長官……非常抱歉,我對,之前的無禮……”
夏爾早把這事忘了,被他一說,才回想起剛下飛機時的確有一段不太愉快的經曆。
不過夏爾沒時間跟他們說這些,他直接問:“您接到通知了吧,少校?”
夏爾指的是暫代指揮權的事。
“是的,當然!”少校挺身:“我們服從您的指揮,長官!”
他很聰明,用的是“長官”而不是少尉,否則,一個少尉指揮一個少校會顯得有些奇怪。
“你叫什麼名字?”夏爾問。
“弗舍爾,長官!”少校眼裡有些恐懼,他收到通知時就在想,夏爾要機場指揮權的目的,不會是為了報複他吧?
現在直接問姓名,看來是錯不了了。
“你們有多少架飛機?”夏爾又問。
“還有七架,長官!”少校咽了下口水,果然如此,他一定是想把我派到天上去跟德國人撞機。
“我能看看這些飛機嗎?”夏爾目光朝四周掃了掃,似乎在尋找飛機的身影。
“是,長官!”少校讓開身,然後邁著艱難的步伐在旁邊引導夏爾往機庫方向走。
當看到停在機庫裡的飛機時,夏爾大失所望,它們大多數是“鴿式”單翼機,隻有兩架“阿芙羅”雙翼機,加上夏爾搭乘的那架不過三架。
“就這些了?”夏爾問。
“是的,長官!”
夏爾踱了兩步,問:“帶我來的飛行員呢?”
……
士兵宿舍裡,夏爾的飛行員喝得爛醉,他和衣倒在床上大聲打著呼嚕,旁邊淩亂的擺著幾個酒瓶和半塊沒啃完的麵包,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酸臭味。
“長官!”聞到味道的費舍爾少校皺了皺眉頭:“我建議您換一個飛行員,我可以為您安排一個……”
“不,不需要!”夏爾回答。
夏爾從巴黎飛到這時能感覺到這個醉鬼飛行員的水平,彆人是駕駛飛機,他是享受飛行,夏爾甚至覺得他已經跟飛機融為一體了,飛機似乎就是他長出的一雙翅膀,儘管他總是醉醺醺的。
“大叔,大叔?”夏爾推著飛行員。
好不容易,飛行員抹著口水睜開眼,他愣愣的盯著夏爾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想起他:“哦哦,是你呀,小家夥!我們總算要回去了嗎?”
接著就坐起身來:“抱歉,我馬上好!”
說著就在兜裡摸著,沒找到東西又在酒瓶和被子裡翻。
“您是找這個嗎?”夏爾從床頭取過酒壺晃了晃,裡頭還剩下一層底,發出一點聲音。
“哦,是的!”飛行員接過酒壺,二話不說擰開蓋一仰脖,咕嚕嚕喝了個底朝天,這才滿意的說:“好啦,讓我們回巴黎吧!”
說話間他就變得精神抖擻了,似乎剛才喝下的酒給了他能量。
“抱歉,大叔!”夏爾回答:“我們暫時不回巴黎!”
飛行員“嗯”了一聲,馬上又變得昏昏沉沉的:“那你……要回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話還沒說完,又緩緩往床上倒。
“大叔,大叔!”夏爾趕忙扶住飛行員,費舍爾少校也上來幫忙:“您能幫我個忙嗎?”
飛行員似乎清醒了些,但他與夏爾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他“呃呃”了兩聲,雖然勉強坐著卻依舊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著:“聽說你是夏爾,小家夥?很有名的那個……哪個混蛋把你送到這來的?”
夏爾回答:“就是伱啊,大叔!”
飛行員的反應慢了半拍,下一秒忽然睜開了眼睛,扭頭望向夏爾:“嘿,小家夥,這個罪名可不小!我隻是受軍方雇傭做你的飛行員而已,彆人都不願意接這個任務,他們知道有危險不願意為了20法朗賣命……”
“您為什麼接呢?”夏爾好奇的問。
飛行員“嘿嘿”了一聲坐正了,回答:“這對我來說可算不上危險,更危險的事我也乾過!”
“您當過兵?”夏爾問。
隨後又覺得不對,開飛機的危險與是否當過兵似乎沒太大關係。
飛行員眼中閃過一絲憂鬱,他似乎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哼”了一聲,反問:“說吧,小家夥,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知道‘大貝爾莎’嗎?”夏爾問。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飛行員朝東麵揚了揚頭,那是德軍主力所在的位置,“大貝爾莎”就布署在那個方向轟炸瓦夫勒堡壘。
飛行員抱怨道:“它的炮聲總是把我吵醒!”
弗舍爾翻了翻白眼,這家夥從到了這裡後就沒醒過。
“你隻要把它炸掉,它就不會吵你了!”夏爾說,隨手取過一條毛巾給他遞上。
飛行員“嗯”了一聲,接過毛巾在臉上擦了擦,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不會……是想讓我去炸‘大貝爾莎’吧?”
費舍爾少校也愣了,他朝夏爾投去震驚的目光,原來真不是為了報複他,而是為了炸“大貝爾莎”!
可是,怎麼炸?
用飛機撞?
飛行員或許也以為是這樣,畢竟除了用飛機撞,還有什麼能炸毀“大貝爾莎”呢?。
飛行員發了一會兒愣,苦笑一聲,語氣頗有些淒涼:“那可是要送命的,小家夥!不過,我接受這個任務,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夏爾問。
飛行員抬起頭來直視夏爾的目光,說:“買下我的飛機製造廠!”
“你有一個飛機製造廠?”夏爾難以置信的望著飛行員。
飛行員緩緩點頭,語氣中充滿了傷感和無奈: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少尉!我欠下銀行三十五萬法郎。”
“起初隻是借一兩萬,但根本就沒人願意買我的飛機,接著就越借越多!”
“我現在連利息都還不起了……你知道這些後,還願意買下它嗎?”
夏爾明白了。
這是一個受銀行資本家迫害的企業家,他在崩潰的邊緣,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換得一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