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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同樣了解人性!(今天就一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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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李善長猛地看向夏之白,麵露不善。

以他在朝中的身份地位,過往凡是開口,除了朱元璋,其他大臣莫不要看他臉色,鮮少有人敢反對,但今天,夏之白竟敢當眾質疑。

這讓李善長感覺被拂了麵子。

李善長冷眼望著夏之白,冷聲道:“朝廷商議重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而且你覺得我這太師,還沒你對天下之事看的清楚?”

夏之白不卑不亢,朝李善長拱手,儘顯禮節之數,淡淡道:“國家之事,豈能按資排輩?若是天下都以誰年長,誰資曆高而論,那此刻站在朝堂論政的,就不該是諸位大臣了,而是天下那些最年長的老者。”

“然此刻身處朝堂的非是他們。”

“因為治國不按年齡。”

“而論實際。”

“再則。”

“治國看要的是實際情況,豈能執著在口舌之快?”

“既然太師認為我說的不對,那我自當拿出我的論證,用來證明我所說為真。”

“也比太師提出的更好。”

“在太師及其他大臣看來,南方的事,不易大動,而當儘快止息,但我並不怎麼認為,任何事有因就有果,若是都這麼草草敷衍了事,隻不過是將矛盾往後拖延罷了。”

“如今大明新立,正是百廢待興,群臣勵精圖治之時,也當有麵對一切艱難險阻的決心。”

“更該把解決矛盾問題作為臣子首要職責。”

“南方的事不僅不能敷衍。”

“更當嚴肅處理!”

夏之白絲毫沒有退讓,據理力爭著。

李善長長袖一揮,冷哼一聲道:“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乾什麼?!”

夏之白笑了笑,緩緩道:“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治國亦然。”

“尤其我等身為朝廷官員,更當以天下為己任,以天下的長治久安為目標。”

“太師方才所言,的確能很大程度製止爭端。”

“但並沒有解決實質問題。”

“因為說到底,最終還是朝廷買單,朝廷撥下錢糧,用以維持這些灶戶生計,然人都是貪心的,這些灶戶見不用做工,便能獲得朝廷給的錢糧,今後隻怕更會鬆懈怠慢,更無心去謀生路了。”

“大明的稅糧,是用來養懶漢的嗎?”

“若非不是。”

“那一兩年內,朝廷可能給這些灶戶安排到足夠的工作,或者分配到足夠多的田地?”

“隻怕也做不到。”

“那基本意味著,朝廷為了穩定,隻能繼續供養著,或者是朝廷去貸糧,但這些人沒有工作,用不了多久,就不得不賣房賣兒賣女還債,我大明何以淪落到這般地步?”

“要不然朝廷就心狠一點。”

“直接清理人口。”

“殺了!”

“然天下剛才戰亂中恢複,本就生計凋零,又殺這麼多人,恢複起來更加困難。”

“人是一種很重要的資源。”

“哪怕不算細賬,也很容易看得出。”

“灶戶會成為大明的麻煩。”

“為了避免讓灶戶久拖成災,必須得在剛起勢時解決掉。”

“因為現在就是解決的最好時候。”

“朝廷一直有南人北遷的動作,那可否意味著,將這些灶戶遷移到北方,是符合大明的內政的?”

李善長目光一沉。

夏之白又道:“南方田地多為有主之地,就算能分給這些灶戶,又能分得了多少?而北方能分給這些,甚至能達到一個家庭十畝田地,這個數額的田地,哪怕北方的產量不足南方,依舊能為朝廷帶來不菲的田租。”

“朝廷何樂而不為?”

“此外。”

“陛下一直致力於彌合南北。”

“南人北上,又何嘗不會加快南北融合?”

“北方地域遼闊,但這些年一直是胡漢混雜,雖然漢人數量不少,但並沒有形成壓倒性的優勢,誰又敢保證,日後這些蒙古人、女真人、色目人不會突然倒戈?”

“以漢製夷才是正道。”

“但僅靠北方自身的漢人,又能做到多少?不充實北方漢人,朝廷想真正做到以漢製夷還需花費不少時間,這豈不是增加了北方的不穩定因素。”

“北方不少人本就傾心北元,朝廷焉能小試?”

“所以在我看來,無論是政治賬,還是經濟賬,亦或者戰略賬,將灶戶北遷,都是最好的選擇。”

“另外對於田運副的想法,我同樣是持認可的態度。”

“鹽運司過往主要負責‘產銷’。”

“但現在‘產銷’,已逐漸落入到‘鹽廠’手中,鹽運司反而隻起到了一個收稅的作用,這已是大幅削減了鹽運司的職能,因而作為朝廷欽點的官署,自當收回被竊奪的‘職權’,將‘產銷’的知情權、控製權,抓在手中。”

“繼而在各地鹽運司統籌規劃下,實現大明鹽政一盤棋的目的。”

“若是南方少鹽,則北方可及時接濟,若是北方少鹽,南方同樣可迅速接濟,亦或者哪裡生出了意外,其他鹽運司也可調令轄區內的鹽廠,加大生產,儘快的供應其他地方。”

“這對於保障大明的食鹽供應大有幫助。”

“至於太師質疑辦大廠。”

“這更無道理。”

“因為規模越大,產量越高,越能壓低成本。”

“鹽廠越大,前期投入的確更大,但與此同時,往後支出也會越來越少,日後無論是運送,還是生產,分攤下來,都會比小鹽廠成本低,因而廠越大,反而越賺錢。”

“我是經營鹽廠,我對此當有發言權。”

聽著夏之白的話,李善長的臉全黑了。

他抬眸,望向朱元璋,試圖從朱元璋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但隻一眼,李善長就暗道不妙,因為朱元璋明顯為夏之白的話說動,想到這,李善長不由繼續道:“你算的都是些小賬。”

“落到實處,未必有那麼好。”

“如今地方本就動亂不休,若是朝廷再派人去宣布,要將他們遷移到北方,你覺得他們是會消停下來,還是會鬨得更厲害?現在還隻是在針對鹽廠,到時恐會對官府出手了。”

“其中利害,你當真想過?”

“而且遷移人口,哪有那麼容易。”

“你很多方麵都考慮到了,從朝廷角度而言,也很有道理。”

“但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人性!”

“故土難遷。”

“這是華夏自來的問題。”

“他們眼下在南方,尚且有落腳之地,去到北方,可就真的一無所有了,而且路上吃的喝的,要是發生了什麼狀況,這是這些灶戶家庭能接受的?”

“你太理想了。”

夏之白點頭。

對於這一點,他必須得承認。

讓人遷移,在華夏這塊地界上,從來都很難。

需要做的工作很多。

他望著李善長,沉聲道:“太師所言極是,這一點,我同樣有過考慮,我不知南方的動亂發生了多久,也不知這些灶戶已縮衣緊食多久了,更不知他們家中還有多少錢糧。”

“但我同樣知曉人性。”

“太師認為這些灶戶在南方有牽掛不會北遷。”

“但我卻也敢肯定,再等大半月,或者一月出頭,南方的這些灶戶,就會無家可歸,這同樣是因為人性,他們如今落難,地方的士紳、商賈,甚至是官吏不會雪中送炭,隻會落井下石,以極低的價格,極少的糧食,將他們的房屋收來。”

“灶戶失去了生計,想養活一家老小,注定會被人算計。”

“這同樣是人性!”

“所以.”

“太師的想法多慮了。”

“他們在南方沒這麼多家產。”

“僅有的一點鄉情,在這層層壓榨下,在官府的威逼利誘下,也早就蕩然無存了,這場動蕩鬨得越久,他們心中的失望之情,就會越嚴重,這不是朝夕能彌合的。”

“兵法有雲:哀兵必勝。”

“南方的灶戶正在一步步變成‘哀兵’!”

李善長眼中閃過一抹惱色。

他也是沒想到,夏之白會這麼難纏。

關鍵還說的頗有道理。

夏之白朝朱元璋拱手道:“至於太師擔心勸說不動,臣願主動向陛下請旨,南下勸說眾灶戶,讓他們答應北上,不過臣誠心認為,大明的鹽政,當進行一番徹改。”

“不然這種混亂還會繼續持續。”

“大明是個大一統王朝,絕不能政出二見。”

“請陛下明鑒。”

這時。

田靖也高聲道:“請陛下明鑒。”

他早就豁出去了。

這次的事,沒有退路。

隻能一條道走到底,而且既然已開了口,那就沒有回旋餘地,就算想回頭,也無人會包容,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自討苦吃?他作為文人,雖然性情有些急躁怯弱,但骨子深處還是有股血性。

他知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殿內隻有夏之白跟田靖兩人的聲音。

其餘大臣儘數沉默著。

他們對視一眼,全都麵麵相覷。

這次朝會的走向,完全出乎他們意料,田靖的突然發難,夏之白的爭鋒相對,無一不在預示著,朝堂正在發生變化,而且他們身處官場這麼久,對暗中的事,又豈會真一無所知?

正因為此。

他們才更不願卷入其中。

湯和低眉,看了眼不露聲色的朱元璋,眉頭微微一皺。

他知道。

朱元璋被說動了。

而且他跟朱元璋從小就認識,深知朱元璋的脾氣,李善長若是不出麵,朱元璋或許還會遲疑一二,但李善長的開口,就注定朱元璋不會再聽任了,因為朱元璋是一個很強勢的帝王,他不容許彆人脅迫到自己。

之前因為郭桓案,南方就已生出過動亂。

如今又來,若是朱元璋再退,豈不是會讓人以為朱元璋懼了?

這是朱元璋絕不能答應的。

果不其然。

在殿內一陣死寂後,朱元璋大袖一揮,怒喝到:“夠了,咱這奉天殿是商議國政的,不是讓你們在咱麵前吵來吵去的,既然你們各說各有理,那咱就給你們一次機會。”

“等退朝後,將各自的己見,寫份奏疏呈上來。”

“咱到時定逐字逐句的看。”

“退朝!”

朱元璋沒有直接決定。

作為帝王,自不能這麼輕易做決定,尤其是臣子一開口,就急忙的表態,這自會讓臣子認為,帝王沒有自己的主見,這是為君者的大忌。

朱元璋自不會容許這樣的事出現。

聽到朱元璋開口,百官齊齊暗鬆口氣。

當才大殿的氣氛太過壓抑了,壓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如今聽到朱元璋開口,他們隻覺壓在心頭的石頭,一下子被卸掉了,整個人一下舒暢了不少。

百官連忙道:“恭送陛下。”

朱元璋背著手,慢悠悠的走下高台,離開了奉天殿。

等朱元璋走後,其餘大臣,打量了夏之白跟田靖一眼,眼中露出一抹複雜神色,也相繼離開了大殿。

夏之白同樣沒停留。

想徹改鹽政,沒那麼容易。

利益集團太大,他們不會甘心放棄。

他必須得將其中利弊寫清楚,至少要說動朱元璋,讓朱元璋認為,變更鹽政勢在必行,而非是可以做一定的拖緩,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沒有得到直接的肯定,以田靖的心性,多半堅持不住。

到時獨抗滿朝大臣,口吐金蓮都不夠。

很快。

殿內百官就走了個七七八八。

田靖依舊站在殿內,他此刻雙腿發麻,根本就動彈不得。

魏衡一臉怒氣的走了過來,怒斥道:“田靖,你什麼意思?我們之前是怎麼說的?一同上疏,你為何要自作主張?而且說的跟當時商議的完全不同。”

“你想找死,不要連累到我們!”

魏衡是一臉的驚怒。

他是真的怕。

田靖那番話,殺傷力太大了。

還去質疑開國功臣、當朝太師,田靖究竟有幾個膽子,竟敢做這事?

田靖晃了晃神,蒼白著臉,望向魏衡幾人,顫聲道:“你以為我想嗎?但我沒得選,不僅是我沒得選,你們同樣沒得選,你們當真還沒看出來嗎?”

“這次的問題根本不在鹽政,而在於朝堂的內爭!”

“我們隻是彆人的棋子!”

“但我想活!”

“所以我隻能當大明的孤臣。”

黑神話分心了,無心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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