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洲的臉色頓時就黑了:“阮書嫿,我候府需要你這麼低調麼?”
阮書嫿抿唇,下意識去抓戚星洲的胳膊:“不是的夫君,我並不是……”
“現在就回去換了這身衣裳,我候府的世子妃,就當比旁人耀眼。”
說著這話,戚星洲的目光沒離開過阮書妍。
對此,阮書妍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輕輕的轉動著手上的鐲子。
那是一隻翠綠的玻璃種翡翠鐲子。
隻是一眼,就叫人知曉是價值連城,更彆提阮書妍頭上的其他發飾。
戚星洲瞧著,臉色更難看了,見阮書嫿還在原地站著,不由怒道:“你還在這裡站著做甚?”
阮書嫿張了張嘴,目光從阮書妍臉上掃過,咬牙離開了。
事實上,阮書嫿穿的並不差,隻是和阮書妍相比,她的那些打扮就是素的過分。
營帳裡恢複寂靜。
阮書妍收回了轉動鐲子的手:“我姐姐都走了,戚世子還留下做甚?”
戚星洲盯著她:“我們已經許久沒見過了,書妍,你還是和往昔一般,沒有任何變化。”
阮書妍:“?”
這語氣和眼神,他們今生有熟稔到這種程度嗎?
因著震驚,阮書妍的目光不覺定在了戚星洲身上。
然而落在戚星洲眼裡,還以為她在回憶往昔,思及和阮書嫿的那些謀劃,他立刻往前一步:“謝家麻煩那麼多,你都替他們出了多少銀子,可他們卻還是想要休妻,我真替你不值啊。”
他越說越心疼:“書妍,回到我身邊吧,我不會嫌棄你嫁給過謝玉春的,候府也不會一直動用你的嫁妝,你……”
“啪!”
阮書妍用足了力氣,一巴掌狠狠甩在戚星洲臉上:“清醒了嗎?”
戚星洲偏著頭,一股惱怒瞬間湧上心頭:“阮書妍,你彆給臉不要臉,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你以為我今日會來?”
阮書妍笑了:“你過來是看在往日的情分,還是看在錢財上,戚世子心裡很清楚。”
頓了一下,阮書妍又繼續說道:“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是謝玉春的夫人,與你戚星洲有何牽扯?還想動用我的嫁妝,戚星洲,你配嗎?”
她不知道時隔半年多,戚星洲為何會突然跳出來,但歸根究底,肯定有阮書嫿的手筆。
這兩人,又想盤算她了。
嫁妝?休妻?
難不成是謝家那邊又出岔子了?
“我為何不配?阮書妍,書嫿為你,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都甘願讓出世子妃的位置了,你如何還能貪心不足?我可告訴你,等謝家休了你之後,你可就徹底沒人要了。”
“我就是沒人要,也不會要你那個世子妃的位置,還有那什麼休妻,我不知你是何處聽到的消息,但就算你和阮書嫿和離,謝玉春都不會休妻!”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阮書妍也被氣著了:“來人,將這個登徒子打出去!”
春桃和賴媽媽正在邊上瞪著戚星洲,聽到這話,頓時掄起了手邊的椅子。
“滾出去!”
“放肆,我可是……”
戚星洲憤怒至極,可擋住了一個,卻擋不住另一個。
不過幾瞬,就被春桃和賴媽媽用椅子砸了出去。
阮書妍:“……”
不知為何,她心裡的火氣突然就沒了。
揉了揉眉心,阮書妍走到床榻邊沿坐下。
沒多久,春桃和賴媽媽就回來了。
“小姐,人已經被打跑了。”
春桃眉開眼笑,顯然是非常滿意教訓了戚星洲的事。
阮書妍回過神:“沒弄出太大動靜吧?”
此話一出,春桃臉上的笑意全都消失了。
賴媽媽輕咳一聲:“還是有幾人注意到了,不過明日就要回京,估摸著也不會傳的太遠。”
阮書妍點了點頭:“回去之後查一下候府的情況,對了,行李收拾的怎麼樣了?”
“大多數都已經收好了,就差這些帳篷,還有帳篷裡的東西沒有收拾。”
“謝琳琳那邊如何了?”
得到一個差不多的說法,阮書妍便讓兩人退下了。
……
另一邊,戚星洲沉著臉回到候府的帳篷,看見阮書嫿低垂著頭坐在床沿,火氣更盛。
“你真的確定,謝家要休妻?”
阮書嫿沒有做聲。
戚星洲皺眉:“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如今這模樣做給誰看?你不會還惦記那筆銀子吧?我都說了,那筆銀子也是有用處的,不是白白送出去,你……你怎麼哭了?”
阮書嫿抬起頭,臉上滿是淚水。
戚星洲張了張嘴,心頭的火氣消散了很多,但還是有些惱怒。
來秋獵前,他特地要了鋪子的收益離去,誰知阮書嫿知曉他花出去後,就跟他鬨起來了。
真是的,他不過是用了幾萬兩白銀而已,阮書妍給謝玉春和謝家花了那麼多都沒鬨呢。
阮書嫿和阮書妍,真的沒法比。
想是這麼想,但見阮書嫿哭的傷心,戚星洲還是放軟了聲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件事……彆哭了,我不凶你便是。”
被他哄了小半個時辰,阮書嫿才慢慢擦掉眼角的淚水。
“我沒有怪夫君的意思,隻是謝家真的要休妻了,聽聞他們將謝老夫人的兄弟都尋過來了,妹妹性子向來溫和,肯定要被他們欺負的。”
戚星洲又氣又無奈:“她被欺負也是自找的,瞧著我的臉了嗎?她打的!”
阮書嫿眸子微動,她近來在候府的處境倒是不難,但誤打誤撞從十三公主那兒聽到的消息,她肯定要折騰一些的。
畢竟——
阮書嫿微微抬頭,指尖不覺收緊,阮書妍可比外麵那些鶯鶯燕燕好多了。
她絕對不能容忍戚星洲被外間那些賤人勾引,但阮書妍不同,阮書妍手裡的銀子太多了。
為了那些銀子,她可以容忍一段時日,再除掉阮書妍。
她緩緩開口,心疼地說:“夫君很疼吧?無妨,等謝家休了她,夫君將她迎進候府,她就知曉夫君的心意了,畢竟妹妹的性子,夫君也是知曉的,她對夫君……”
戚星洲攬住阮書嫿,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兩人沒有多說,但各自的目光裡,都帶著各自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