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春收攏思緒,掃了眼聞笙離開的方向,直接表明:“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
阮書妍輕挑了下眉頭:“夫君這般,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
謝玉春眼底多了些笑意:“北城之事,本就是我的責任,我自是要將事情攬下,放心吧,夫人,不會再出岔子了。”
阮書妍深深看他一眼:“若有問題,夫君可一定要記得與我說。”
當天下午,謝玉春便進了宮。
“臣參見皇上。”
皇帝稍稍打量他:“你是為了北城的事而來吧?”
謝玉春拱手:“是的,北城那邊……”
“你真覺得,憑你一人就能將北城的事壓下?”
謝玉春的話被打斷,他沉默了片刻,淡然說道:“臣從未想過要壓下北城的事。”
皇帝被他引起了興趣:“哦?那你為了北城何事而來?”
“北城的那批災民中,有不少能收歸朝廷使用的大才。”
謝玉春眼神晦暗,但態度卻極為恭敬。
皇帝眯了眼:“何等大才,能讓你謝玉春走這一趟?”
“聞笙。”
聞笙?
皇帝思索,這個名字極為陌生,但能被謝玉春特地點出的,必然不同。
“他有何特殊?”
“他手裡有一味藥,能夠在前期,便控製瘟疫擴散。”
“什麼?”
皇帝失了冷靜,瞬間從禦案後站起:“此言當真?”
“臣說不準。”
此話一出,皇帝的臉色驟然沉下:“謝玉春!”
謝玉春笑了笑,神態還是不見慌亂:“皇上稍安勿躁,此事雖然不知真假,但他手裡的藥能夠放倒一大批人是真的,此等大才,若收歸軍中,那邊境……”
他刻意留下話音,將暗示送了出去。
皇帝皺了眉頭,他是知曉官兵被放倒之事,縱使那瘟疫之說不確定,但一個能弄出奇藥之人,便是其他手段也不會少。
斂去思緒,他微微摩挲著指尖:“將此人收入太醫院。”
謝玉春行禮:“那北城之事……”
皇帝看他一眼:“北城之事,那些人終歸是動了手,禍首當有責罰。”
謝玉春神色微斂:“臣明白了。”
就在這時,外間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父皇,父皇,錦繡來瞧您了。”
納蘭錦繡大步踏入禦書房,嘴裡說著看皇帝,可含情脈脈的眼睛卻不停往謝玉春身上瞄。
注意到這點,謝玉春隻覺後背一寒,忙不迭就行禮告退。
納蘭錦繡急了:“謝大人急著走做甚?你與父皇的事情都說完了?”
謝玉春恭敬地說:“回殿下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你……”
“錦繡。”
皇帝開口,按住了納蘭錦繡的話音,隨後便讓謝玉春退下了。
見此,納蘭錦繡不由癟了嘴:“父皇。”
皇帝淡淡地說:“齊國使臣過幾日便要入京,此事雖有你大皇兄處理,但齊國三皇子也在,你跟著去瞧瞧吧,你和那三皇子以前見過。”
“齊國三皇子?兒臣怎得不記得了?”納蘭錦繡目露疑惑。
皇帝笑笑:“你幾歲時的事了,下去吧。”
納蘭錦繡抿唇,福了福,便退下了,隻是心裡很不甘心。
一個三皇子,哪裡有謝郎好。
父皇也真是的,還叫她去瞧瞧,她才不去呢。
另一邊,謝玉春回到謝家,才算是鬆了口氣,那十三公主實在難纏,日後還得再注意著避一些。
“姑爺,您回來了。”
謝玉春回過神,見麵前的是賴媽媽,問道:“你家小姐呢?”
“回阮家了。”
謝玉春神色微滯:“何時回去的?”
“就在方才。”
“原來如此。”
謝玉春點了點頭,隨後便回身往阮家去了。
同一時間,阮書妍正在看阮明城寄回的信,看到信中說一切順利時,她的眉眼中多了一抹無奈。
“哥哥就愛報喜不報憂。”
江南也好,北邊也罷,每一處都有盤桓多年的地頭蛇,打通水路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白氏彎了眉眼:“你兩個哥哥可都是實打實的本事,用不著你操心。”
阮書妍跟著露出笑意:“是是是,他們有本事。”
兩人閒聊著,旁邊的下人將信件取走,送了些茶水點心來。
就在這時,白氏突然提起了阮家的大房。
“自從你將那宅子給了孫氏,那邊似乎就不太對勁了,成日裡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在鬨騰什麼,實在不像話。”
阮書妍垂下眼眸:“許是,大伯做了什麼事吧,一個宅子應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白氏定定的望著她:“你……”
“夫人,小姐,姑爺來了。”
突如其來的通報聲,打斷了白氏的話。
她稍稍收攏思緒,讓人請謝玉春進來。
“母親,夫人。”
謝玉春入內行禮,落座後,一雙眼落在了阮書妍身上。
他沒有說話,但阮書妍就是莫名覺得,他的眼裡有委屈。
嗯?委屈?
此話一出,謝玉春立刻移開了目光:“夫人可要記著今日的話,母親也聽見了。”
白氏本在一旁觀望,被突然點到,不由輕咳一聲:“聽,聽見了,那什麼,管家,讓廚房準備膳食,今日姑爺在府上用膳。”
謝玉春笑著道謝:“那我就叨擾了。”
白氏擺手:“不叨擾,你們二人平日裡沒事,也可以經常過來坐坐,我阮家沒那麼多規矩。”
謝玉春從善如流的應下。
午膳後,阮書妍和謝玉春道彆。
兩人沿著街道往謝家走,謝玉春將禦書房裡的交談說了一遍。
阮書妍神色古怪:“夫君為何要將聞郎中牽扯進去?”
謝玉春一手負在身後,麵不改色地說:“他有此意,入宮說不得能助他更多。”
思及聞笙對於藥材的收集,阮書妍點了點頭:“夫君說的是,他要的藥材,若有皇上相助,應是很容易收齊的。”
頓了一下,阮書妍又問起北城的情況:“那位關中玉關大人,真的不會再插手了?後續呢?是誰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