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引得阮書妍和納蘭錦繡同時側頭。
下一瞬,阮書妍瞳孔瑟縮,隻見一匹高頭大馬帶著個身著粉衣的人,在街道上橫衝直撞,所過之處人群紛紛退散。
突然,那馬背上的人跌落下去,馬匹再次受驚,竟是直直衝向了阮書妍和納蘭錦繡。
危險!
阮書妍下意識要躲閃,餘光突然瞥見納蘭錦繡。
十三公主不能在此處受傷。
想法閃過,阮書妍迅速做下決定。
“讓開!”
“啊!”
納蘭錦繡驚叫出聲,她本就被衝來的馬匹嚇的不敢動彈。
如今被一推,直接後仰摔了出去。
然而阮書妍比她更危險。
隻是眨眼的功夫,那馬蹄就高高抬起,眼看著就要落在她身上,她想都沒想就貼地一滾。
緊跟著,一道身影倏地閃過。
“聿──”
馬兒嘶鳴,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一個紅衣女子竟抓著韁繩生生拉住了亂衝的馬匹。
她好大的力氣!
阮書妍麵露震驚,就在這時,紅衣女子轉過頭,笑著問道:“你沒事吧?”
她生的杏臉桃腮,明明是嬌豔的麵容,卻因堅毅的眼神多了幾分英氣與颯爽。
阮書妍收回打量的目光,起身輕輕一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書妍無事,就是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紅衣女子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算不得救命之恩,至於我名,我叫……”
“唐如雲!”
旁邊傳來大喊,代替了紅衣女子的回答。
阮書妍微驚,這位唐如雲是她聽說過的那位嗎?
前世,一個名為唐如雲的女子,因為救了太後被封為寧安郡主。
誰知後來,她為救一個書生,竟生生跪廢了一雙腿。
這樣颯爽的女子,真的會為了一個書生,做出那等蠢事?
另一邊,納蘭錦繡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眉眼中滿是煞氣。
“唐如雲,你是不是故意等著我出醜才出來的?”
唐如雲瞥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唐如雲才不會做那麼不雅之事。”
納蘭錦繡瞪著她:“誰不知道你喜歡謝郎?你分明就是嫉妒本公主!”
阮書妍:“……”
怎麼一言不合,就牽扯到她的夫君了?
不過她也沒有在意,微微一笑,便繞過兩人往右邊去了。
唐如雲拉住韁繩前,馬背上有一個粉衣人摔了出去,這會兒正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後方納蘭錦繡和唐如雲還在爭執著,阮書妍走到那人身旁:“還活著嗎?”
粉衣人沒有動彈,也沒有做聲。
阮書妍等了片刻,伸手碰了他一下:“你……”
“把你的手拿開。”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阮書妍的手僵住,這身著粉衣的人竟是一個男子。
這時,粉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雌雄莫辨,唇紅齒白的臉。
阮書妍心底的錯愕變成了驚訝,這男人生的也太好看了。
這邊的動靜,將唐如雲和納蘭錦繡吸引了過來。
下一瞬,唐如雲驚訝說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阮書妍清晰看見,粉衣人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你說誰是小姐?”
唐如雲眨了眨眼,一雙眸子盯著粉衣人:“你是男子?”
粉衣人挑眉:“當……”
“然”字還沒出口,就被唐如雲的下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你這張臉,我怎麼瞧都不像是長在男子身上的,你是不是女扮男裝的?”
阮書妍嘴角微微發抖,一股難言的不安湧上心頭,想都沒想就往後退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粉衣人和唐如雲打了起來。
納蘭錦繡瞧著,冷哼一聲:“粗魯!一點都沒有個女子樣。”
阮書妍瞥她一眼,故意說道:“若她有女子樣,殿下今日可就危險了。”
納蘭錦繡的目光瞬間落在她臉上:“胡說八道什麼?本公主身邊有護衛,哪輪得到她來保護?”
“殿下的護衛反應過來了嗎?”
一句反問,問的納蘭錦繡沒了聲音。
另一邊,粉衣人和唐如雲交著手,一點點遠離了阮家的鋪子。
有那膽大的過路人,竟然圍上前去看熱鬨。
對此,阮書妍隻能搖搖頭,和納蘭錦繡道了聲失禮,便離開了。
隻顧著離開的阮書妍並不知道,納蘭錦繡一直盯著她的身影,直到她上了馬車,才一臉糾結的移開了目光。
這個阮書妍,好像也沒她想的那麼……不堪?
馬車上,阮書妍突然打了個噴嚏,立刻引得賴媽媽和春桃關切的望向她。
“小姐,您沒事吧?”
阮書妍摸了摸鼻尖:“沒事,賴媽媽,一會兒你準備一份厚禮,送去唐家。”
賴媽媽會意:“明白。”
春桃麵露糾結:“小姐,您方才……”
“沒事的。”
阮書妍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落在開了一條縫隙的車窗處。
前世的唐如雲,她隻聽說過名聲,從未見過其人,沒想今生竟然出了意外。
唐如雲現在還不是寧安郡主,也就意味著她還沒碰到太後出事的情景。
端王府那邊還沒給她反應,她有沒有可能提前與太後碰麵,讓太後也成為阮家的一個靠山?
阮書妍閉上眼,將這個想法埋在了心底。
皇宮,禦書房。
皇帝眼神冰冷:“關中玉,朕要的是結果。”
關中玉的額頭浸出冷汗:“臣明白,但這件事實在是,是……”
他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剩下的話。
就在這時,蘇盛入內通報:“皇上,謝家玉春來了。”
皇帝嗯了聲:“宣。”
謝玉春大步踏入禦書房,目不斜視的行禮:“臣參見皇上。”
“免禮。”
謝玉春起身,順手理了理衣袖:“不知皇上宣臣,有何吩咐?”
他開門見山,皇帝自然也不會兜兜轉轉,直接表明是為了北城一事。
謝玉春早在進門時就看到了關中玉,對於皇帝的話一點都不意外,但他並沒有應答,而是任由時間流逝。
皇帝皺眉,不悅地說:“謝愛卿一直不語,可是心中有彆的想法?”
謝玉春恭敬答道:“臣並無彆的想法,隻是這北城的事——”
他麵露尷尬:“臣也是沾了夫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