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太後又同時召見了三房和四房老爺入宮,兩位老爺興高采烈的乘坐馬車入宮。
臨走前還特意去了一趟靈堂前。
“大哥,徐家總要有人撐下去才是,你放心,就交給我們了。”
三老爺和四老爺異口同聲。
徐夫人連眼皮子都沒抬起,一臉的平靜。
下午,兩位老爺就被送回來了,兩人極狼狽,衣衫不整,滿臉傷痕,尤其是三老爺,腦袋上明顯腫起一個拳頭大的包。
徐家給請了大夫。
追問之下才知道兩位老爺在宮裡衝撞了太子妃,被太子妃罰跪三個時辰,回府時還驚了馬。
兩人結結實實的在馬車上摔了好幾下,連膽汁兒都快吐出來了。
徐家突然陷入了詭秘一般沉默。
三房再不敢接管徐家。
這日鎮南王借著來吊唁,看望裴昭,望著兒子暗青的臉色,單薄的身子,他不悅的看向徐傾兒:“你就是這麼照顧昭兒的?”
“世子射殺我父親,難道我徐家還要將其供起來好吃好喝招待?”徐霖上前一步擋在了徐傾兒麵前,仰著脖子:“賠罪就要有賠罪的姿態!”
“你這個晚輩居然敢這樣同本王說話!”鎮南王怒喝。
徐霖渾然不怕:“鎮南王要是心疼兒子,就把人帶走吧,省的我們看著也礙眼!”
“你!”
鎮南王語噎,他倒是想帶走啊,就怕是前腳帶走了,後腳太子的人就去興師問罪了。
裴昭抬頭:“父親,我能忍得住。”
鎮南王強忍著心疼,視線落在了徐傾兒身上:“傾兒,這可是你丈夫!”
徐傾兒垂眸沒有回應。
無奈,鎮南王隻能悻悻離開了。
一個時辰後宮裡再次派人來傳徐傾兒入宮。
“長姐。”徐霖有些著急。
徐傾兒笑:“我相信太子妃。”
剛入宮就被翊坤宮的人給截住了,雲冬將人引去了翊坤宮,遠遠的就看見廊下趙輕顏咬牙切齒的抄寫經書。
“夫人回府多久,世子妃就抄寫了多久,每日睡三個時辰,其餘時間都在抄寫經書。”
徐傾兒眼眸微動,怪不得整個人精神頹廢不少,臉色蠟黃,進了門路過趙輕顏麵前,她都沒發現。
直到徐傾兒開口,趙輕顏才抬頭,瞳孔一縮:“你怎麼來了?”
很快她嗤笑:“有你好受的!”
令趙輕顏感到意外的是,徐傾兒不僅沒有被罰,還坐在了椅子上和宋玥下棋!
雲冬就在一旁奉茶!
趙輕顏急了:“憑什麼她能入座,我卻要抄寫經書,她也是北楚子民,也該為了皇上祈福抄寫經書才對。”
雲冬陰著臉走出來,毫不客氣的打了趙輕顏一巴掌:“聒噪!驚擾了太子妃,你罪該萬死!”
“你!”趙輕顏捂著臉又氣又怒。
屋子裡
徐傾兒揚唇一笑:“多謝太子妃替我解氣。”
“與你無關,是本宮看她礙眼。”宋玥抬起手摸了摸臉頰,當初她和趙輕顏第一次見麵,就是因為莫名其妙挨了對方一鞭,差點就留下疤痕了。
這筆賬,她才開始清算而已。
徐傾兒恍然,失笑:“我倒是忘了這個了。”
“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打算?”
“太子妃,我想求您一件事。”
宋玥放下棋子,抬眸看她。
“裴昭這個人極度自負,心思狹隘,我如今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兩個無辜的孩子,我想請太子妃幫幫我留下兩個孩子。”
徐傾兒起身跪在地上:“從今往後,我這條命就是太子妃的。”
“兩個孩子身上流著鎮南王府的血,將來鎮南王府有任何事,他們身上都要跟著背負,倒不如……搏一搏。”宋玥不緊不慢的說。
徐傾兒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般衝著宋玥磕頭:“多謝太子妃提醒。”
“太後等你多時了。”
“是。”
寧安宮
她邀請的人接二連三都被宋玥給請走了,徐太後憋著一肚子怒火沒處發泄,偏又拿對方沒轍。
直到她看見了徐傾兒走進來。
“你來了。”徐太後語氣冷淡。
“太後。”徐傾兒屈膝請安,她抬起頭目光平淡的看著對方:“我知道太後召是為何,懇請太後放過徐家吧。”
徐太後聞言大半個身子猛的坐直了:“你說什麼呢?”
“父親死在了狩獵場,二叔三叔和四叔都不敢再摻和皇權爭鬥,太後又何必拉著徐家呢,徐家折騰不起了,太子如今根本沒有對手。”
“是太子妃教你說的話?”徐太後怒了,太子和皇上都是短命鬼,這皇位遲早是要空出來的。
“這是我最後一次入宮探望您,接下來,徐家會由弟弟接管,徐家隻會是效忠皇上的忠臣!”徐傾兒衝著徐太後磕頭,然後慢慢站起身:“太後若是繼續折騰,太子妃也容不下您。”
說完徐傾兒扭頭走了。
隻剩下徐太後在原地發呆。
滿腦子裡都是那句太子妃也容不下您。
“她,她怎麼敢?”徐太後氣得不輕。
翊坤宮
“徐娘子出宮了。”雲冬重新奉上一杯熱茶:不禁有些好奇的追問:“太子妃為何要幫徐娘子?”
宋玥正在看書信,抬起頭歎了口氣;“大概是祖母被裴昭擄走那日,我擄走了徐傾兒的女兒,她跪著求我,要以命抵命那次吧。”
那日徐傾兒滿眼都是惶恐。
她心軟了。
徐傾兒縱使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她肯定是個好母親。
也是那日開始徐傾兒跪下保證日後聽她差遣,會將鎮南王府所有的消息全都報告給自己。
事實證明徐傾兒做到了。
“稚子無辜,鎮南王府遲早要被連根拔出,可惜了那兩個孩子。”宋玥莞爾。
最小的那個也不過半歲左右。
她怎麼忍心?
“太子妃!”小太監進門請安,將手頭上的書信遞了過去,宋玥接過查看,隻見上麵寫著已經找到了楚天奇和張甚二人。
如今人都被靖王給拿下了。
信上還說這兩人都是倔脾氣,寧死不屈,篤定太子不是好人,靖王用儘了各種法子也無濟於事。
宋玥挑眉:“既然不能為我所用,就不必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