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桌子上的兵符,加上趙知晏的,整整十枚,湊在一塊正好拚成了一個形狀精致的老虎。
有頭有尾。
北楚帝做夢都沒想到有生之年能集齊了北楚的兵符。
“皇上,從此刻起您不必有任何忌憚了。”嘉華公主鬆了口氣,就像是完成了一種使命。
也不枉這麼多天的籌謀。
北楚帝激動之餘,冷靜下來他看向了嘉華公主欲言又止,最終鼓起勇氣:“嘉華,朕從未疑心你,這兵符對於朕而言是一塊心病,如今心病已解,朕還有一個心願。”
“皇上想禦駕親征南下?”嘉華公主問。
北楚帝點頭,毫不遲疑地點頭:“是!”
少年時,他策馬揚鞭,曾帶領了兩百多人驅逐上萬人的倭寇,以少勝多,一戰成名。
未曾親自上戰場,始終是他的遺憾。
他從一旁的折子內抽出一封書信,當著嘉華公主的麵打開,隻見上麵清楚地寫著嘉華公主到了南疆的十三年受過什麼屈辱。
南疆皇帝屢屢進犯,要求北楚歸還嘉華公主。
嘉華公主臉色微變。
“表姐,朕要親自替你討個公道。”北楚帝拍案而起,目光陰狠:“朕和南疆也該清算了。”
看著眼前的男子,嘉華公主從未見他這般堅毅,知他去意已定,嘉華公主深吸口氣:“也罷,有些事的確是應該解決了。”
臨走之前北楚帝重新提筆立太子,並拿出北芪帝遺詔,兩份詔書加一塊,冊封廣嘉王為太子,即日起代理朝政。
兵權一分為二,一半交給了太子。
嘉華公主眉心一蹙,忽然想起剛才和太後的約定,北楚帝笑了笑:“表姐莫慌,此事交給朕。”
“來人!”北楚帝揚聲:“朕已而立,後宮空虛多年,如今大病初愈,即日起大選後宮,立唐氏女,章氏女,李家女,袁家女,為賢良淑德四妃,老王爺外孫女栗氏為貴妃,三日內入宮奉駕!”
禮公公驟然一愣,不解地看著兩人。
怎麼,怎麼就突然選妃了?
“表姐,如此也不算你違背承諾了。”北楚帝道。
嘉華公主鼻尖一酸,仰著頭將眼淚逼回去,一個即將要出征的人,突然納妃,不過是填充後宮,那幫人等新帝上位,也隻能做個太妃,頤養天年罷了。
“是本宮年少無福。”嘉華公主歎。
北楚帝不以為然:“表姐福澤恩厚,若無表姐,哪還有朕的今日,如今朕將江山重新歸還允恪,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從今以後也能少些罵名。”
“誰敢罵你?”嘉華公主兩手叉腰。
……
冊封允恪為太子的聖旨傳遍了大街小巷。
接踵而來的還有選秀,皇上一口氣冊封了一位貴妃,四位妃嬪,還有兩個貴嬪。
兩個消息一個比一個令人震驚。
“皇上為何會突然選妃?”許齡卿不解,一個快死的人怎麼還風流起來了,而且北楚帝上輩子後宮無妃,對嘉華公主癡心一片,身邊伺候的全都是小太監。
這事兒不尋常。
許齡卿起身就去找趙知晏。
半路上丫鬟攔住了她:“王妃,王爺讓您好好待在棠華閣,哪也不許去。”
許齡卿秀眉輕皺:“胡鬨,都什麼時候了,還攔著我。”
嘴裡說著一把推開丫鬟朝著外麵走,丫鬟攔不住,隻能乾著急,路過花園時,聽見兩個小丫鬟議論紛紛;“廣嘉王妃真是命大,居然沒死,還被冊封成了太子妃。”
許齡卿的腳步猛的一頓,嗬道:“你們在說什麼!”
兩個丫鬟被撞見說閒話,嚇得瑟瑟發抖,許齡卿已經衝過去,揪住其中一人:“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王,王妃,現在外麵的人都在傳,黑衣人將廣嘉王妃救走了,皇上的神醫庇佑,已經蘇醒了,還冊封了太子,太子妃……”
“神醫?蘇醒?”許齡卿呼吸一緊。
“許齡卿!”
柔太貴妃衝了過來,對著許齡卿開始動手:“都是你害了我兒,你這個掃把星!”
許齡卿猝不及防地挨了打,她伸手躲藏,柔太貴妃氣急敗壞:“要不是你慫恿本宮給廣嘉王寫信威脅,本宮又怎麼會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在連太貴妃的身份都沒了!掃把星!本宮打死你!”
許齡卿雙手抱頭,嘴裡喊著:“母親,這極有可能是個誤會,您消消氣,聽我解釋。”
等柔太貴妃打累了才鬆手,兩手叉腰,怒罵她:“就憑你也配做八王妃,本宮告訴你,從今日開始,八王府就沒有八王妃!”
“母親。”許齡卿一臉委屈:“您對我有誤會,我怎麼會害您跟王爺呢,這樣做對我又有什麼好處,這一切難道不都是旁人的算計嗎?”
“算計?”柔太貴妃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許齡卿的臉頰上,怒道:“從你屋子裡搜到了睡美人解藥又怎麼說?你好狠毒的心,為了鏟除宋玥,竟不惜給本宮下藥。”
想到自己遭受的罪,柔太貴妃就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泄,恨不得將許齡卿撕扯成好幾瓣兒。
引以為傲的容顏被毀了,臉上,身上落下很多疤痕,看著就令人作嘔,最令她生氣的是八王府的名聲也徹底毀了。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許齡卿。
許齡卿驚愕:“不,不可能!”
“還敢犟嘴!”柔太貴妃下頜揚起,叫人將畫眉抬上來,一看見傷痕累累地畫眉。
許齡卿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
“王妃,是王妃給太貴妃下毒,想要趁機引出廣嘉王妃,再順勢給廣嘉王妃定罪,王妃一直都嫉妒廣嘉王妃,處處要致她於死地。”畫眉扯著嗓子喊。
“賤婢!你胡說!”許齡卿瞪圓了眼睛。
畫眉嗤笑:“王妃早早就收買了刺客,在祭祖那日刺殺,壓根就沒打算讓太貴妃活下來,又怕露出蛛絲馬跡,才不得不給太貴妃解藥,這些日子王妃一直很討厭太貴妃多管閒事,想找機會殺了太貴妃。”
“畫眉!”
“堵住嘴!”柔太貴妃道。
丫鬟按住人,用布堵住了許齡卿的嘴巴。
畫眉又道:“太貴妃,王妃其實跟東瀛那邊一直都有聯係,做的這一切就是想要毀了八王府,好讓北楚內亂,讓東瀛的人趁機攻打過來。”
許齡卿呼吸急促,一雙眼睛緊瞪畫眉,嗚嗚咽咽說不出話來,柔太貴妃驚訝地後退:“這,這……竟有此事。”
“她說的是真的嗎?”
長廊另一頭,一抹修長的身影走了過來。
來人眸光冷淡如冰。
那眼神平靜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許齡卿心裡咯噔一沉。
“王爺,奴婢親眼看見王妃給東瀛皇帝寫信,還說一定會拿到塞北邊防圖。”畫眉用力磕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