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齡卿躲在趙知晏懷中發抖。
不是被嚇的,而是氣的,她恨不得暈死過去,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設下的陷阱總能被宋玥輕而易舉的摧毀。
宋玥聳聳肩,對著趙知晏說:“八皇叔,我隻是恰好入宮,幫理不幫親,您就彆責怪太後下手太狠了,太後也是氣糊塗了。”
說完,宋玥福了福身,帶著雲冬邁腿離開是非之地。
等走遠了,雲冬才沒繃住笑出來:“王妃,奴婢剛才看八王妃看您的眼神,恨不得將您給吃了,還有八王爺差點兒就把八王妃給推出去了,那一臉的嫌棄,奴婢看得極清楚!”
雲冬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鎮的酸梅湯,渾身舒爽,她咧嘴笑,又趕緊轉頭看看,確定沒人看見才鬆了口氣。
“王妃,是八王爺沒福氣!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雲冬一臉傲氣,放著她家這麼好的王妃不要,偏偏看上了心懷鬼胎的許齡卿。
活該被人笑話!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有些人不適合,但總是被局勢蒙蔽的了雙眼。
她若嫁過去,許齡卿表麵上受委屈,可實際上獲得了趙知晏所有的偏愛,而她什麼都沒做就要被逼成瘋子。
如同上輩子裴昭娶了宋瑤,滿心歡喜又覺得委屈了宋瑤,縱容宋瑤針對自己,仿佛隻有這樣,才認為是給宋瑤找回了心裡平衡。
可宋玥徹底被禁足後,宋瑤上位,成了主母,裴昭又覺得宋瑤過於強勢了,私底下養了一隻小白兔,藏著護著生怕被宋瑤給找到。
現在的許齡卿沒有自己的遮擋,徹底暴露在趙知晏麵前,再用柔弱,裝瘋賣傻的手段,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畢竟,許齡卿現在的身份是八王妃而不是一個妾!
令宋玥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居然鬨到了北楚帝這邊,她剛給北楚帝診完脈,開了新的藥方子,小太監便傳太後和八王求見。
北楚帝擰眉。
宋玥極快地將剛才禦花園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許齡卿失了八皇叔的心,想借著太後的手挽回君心,但又被我不小心戳破了,現在沒了台階,估摸著是要鬨一鬨。”
北楚帝聽後不僅沒有責怪她,反而一臉無奈搖頭:“你摻和進去做什麼,省得賴上你。”
“許齡卿是東瀛和親公主,打了許齡卿,萬一有人借機挑事,豈不是危機皇上?”宋玥當真是這麼想的。
在她心裡,北楚帝的江山社稷也是有一席地位的。
聞言北楚帝眸光一軟:“你這孩子,用你操什麼心,你隻管跟允恪好好過日子,前朝打仗還有朕撐著呢。”
話雖然這麼說,可北楚帝眼底的欣慰還是騙不了人的。
在宋玥心裡,北楚帝就是她兩輩子都想要守護的人。
“時間不早你先回去吧。”北楚帝開始攆人,也是擔心宋玥會卷入其中。
宋玥看著門上倒影,扯了個笑容:“怕是來不及了。”
無奈,北楚帝隻好放人進來。
徐太後怒氣衝衝走進來,對著宋玥便道:“廣嘉王妃來得正好,你倒是說說在禦花園究竟聽到了什麼,還有,靈犀與你可有關係?”
宋玥蹙眉,瞥了眼陰沉著臉色的趙知晏,以及嬌弱紅著眼的許齡卿。
“你入宮時是否遇見了靈犀?”趙知晏問。
宋玥搖頭:“我並不認識靈犀是何人。”
“胡說!”許齡卿哽咽:“我身邊的丫鬟明明看見你叫走了靈犀,還叮囑她下手時一定要狠些,將我的臉給打壞,玥妹妹,沒想到你心腸這麼狠毒,我對你已經不構成威脅了……”
“是啊,既構不成威脅,我為何要陷害你?”宋玥冷臉打斷:“你身邊的丫鬟,是誰?”
蘇淨站出來:“是奴婢。”
“你親眼所見?”宋玥質問:“旁邊可還有其他人?”
蘇淨搖頭:“奴婢隻是在宮道上看見了,當時周邊並未有其他人,廣嘉王妃,您又何必仗勢欺人呢,故意羞辱我家王妃?”
“笑話,就憑你一句話,往我頭上扣帽子,我還說你家王妃心懷不軌呢!”宋玥抬起下巴。
“你!”許齡卿被氣得心口起伏,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蘇淨道:“廣嘉王妃又何必不承認呢,奴婢親眼看著您拉著靈犀聊了許久,靈犀對著您又下跪又磕頭,若不是靈犀亂嚼舌根,太後又怎麼會誤會了我家王妃?”
蘇淨說得頭頭是道:“您就是算準了今日王妃一定會入宮敬茶,故意設下陷阱,羞辱王妃,求皇上替王妃做主!”
宋玥忽然嘗到了什麼叫做有口難言。
她看向了趙知晏:“我今日入宮未曾跟任何一名宮女聊過,若是不信,我也有法子自證清白。”
蘇淨臉色顯然有些慌亂:“若是作偽證,定是被您提前收買了。”
“我還未曾說過證據是什麼,你怎麼知曉是人證?”宋玥反問,嘴角翹起譏笑;“你可知當眾汙蔑我,是什麼罪?”
許齡卿站了出來:“玥妹妹你這是要故意威脅我的婢女嗎?”
宋玥一副你真蠢的表情,轉過頭看向了北楚帝:“我今日入宮是乘坐寧馨大姑姑的馬車入宮的,直到禦花園處才散了,寧馨大姑姑去後宮探望太嬪,我正巧遇見了八皇嬸在禦花園羞辱太後,好心上去勸架,卻不曾想還被倒打一耙。”
宋玥又道:“剛才這位丫鬟說我同靈犀說了許久的話,懇請皇上派人查一查,我是何時進入宮門,又是何時抵達禦花園的,這一路上我未曾停留,人證物證想要追查,可太多了。”
從進宮到禦花園隻用了小半個時辰,哪還有時間跟靈犀聊天?
蘇淨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求救的看向了許齡卿。
“或許……”
“八皇嬸,難道你也親眼看過我見了靈犀?”宋玥打斷對方反問。
大有一副,隻要你敢說,我就敢撕破臉。
許齡卿抿唇。
“我剛才可是聽說這丫鬟是自己看見的,八皇嬸應該不在現場吧,怎麼就相信一個丫鬟胡說八道,還是說八皇嬸故意栽贓陷害,一計不成又來一計?”宋玥眸光坦蕩,直逼許齡卿。
許齡卿死死咬著唇,眸光閃爍。
宋玥看向了趙知晏:“就請八皇叔下令找一找目擊證人,瞧瞧宮人是何時見過我的。”
她嗤笑看向許齡卿:“不知八皇叔去查,八皇嬸能否信得過?”
許齡卿語噎,宋玥又道:“莫不是八皇嬸覺得我算算準了日子,提前設計好了陷阱陷害你?”
一口氣堵在心口,許齡卿低聲道:“話都讓你說了,我又能如何?王爺,不如就算了吧,這臉上的傷養一養就好了。”
宋玥氣笑了:“八皇嬸這是惱羞成怒?心虛不敢繼續深查了?”
許齡卿:“你,唉,你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八皇嬸,先咬人的可是你的丫鬟,沒有你授意,她與我無冤無仇為何要陷害我?”宋玥嗤笑,一副你可彆把人當成傻子:“這丫鬟可是說過見著我同靈犀說話,這話,靈犀可認?若要認,我想求八皇叔將靈犀送去慎刑司審問。”
一番話懟的許齡卿說不出辯駁的話,她身子搖搖欲墜,一臉緊張的看向了趙知晏。
“八皇叔,我可以配合你調查,但不論什麼結果,我堅決不會同意這一切都是這丫鬟為了給八皇嬸撐腰,一人攬下罪責!”宋玥一臉坦蕩。
徐太後看著宋玥這幅姿態就知有貓膩,她開始裝聾作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