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華公主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毫不顧忌的笑了:“你能教導出什麼好東西來?”
“宋開封忘恩負義,寵妾滅妻。養了幾年的宋衡川,膽小如鼠,無情無義,本宮豈敢將阿玥交給你?”
被人當眾指著鼻尖罵,太夫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快要被氣暈了,哆嗦著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阿玥,今日你做的沒錯,被人欺辱了要是不還手,那才是愚蠢呢,旁人不義,你也不必留情。尊重,是相互的。”嘉華公主今日心情不錯,抬起手摸了摸宋玥的發鬢:“繡書!”
繡書捧著錦盒上前,打開一看,裡麵有三套精致的首飾,嘉華公主道:“挑一套戴著,剩下的給你大嫂跟環姐兒。”
“多謝母親。”
“多謝大伯母!”宋環極有眼力見,衝著嘉華公主咧嘴笑。
嘉華公主順手摸了摸宋環:“記得跟你三姐姐多學一學護身的本事。”
宋環小雞啄米般點點頭,緊跟在宋玥身後,兩人的視線都被首飾給吸引了,壓根就沒看太夫人要吃人的眼神。
“好了,都回去吧,餘下的事本宮自會處置。”嘉華公主叮囑。
兩人手拉著手進門。
等人走遠了,嘉華公主才施舍般給了太夫人一記眼神:“老老實實的在凝暉堂養著總比去了宗祠,或者鄉下家廟來的強。”
說完,嘉華公主頭也不回的出門。
太夫人被震懾住了,捂著心口愣是連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又驚又怕,許久才敢罵一句造孽啊。
…
慶王府
慶王妃下轎時腳都是軟的,強撐力氣跌跌撞撞的朝著書房方向走去,站在書房門口好半天才屏住呼吸,敲了敲門。
“進!”
硬著頭皮推開門,瞬時壓迫感傳來,慶王妃臉色驟然發白,惶恐的看向椅子上坐著的男人,顫抖著聲喊了一句王爺。
慶王睨了一眼來人,眸色陰寒如冰,嚇得慶王妃趕緊解釋:“都怪宋玥這丫頭太奸詐了,居然派人去查傷口。”
“人已經處理了嗎?”
慶王妃咽了咽喉嚨:“已經派人處置乾淨了。”
那些動手的侍衛已經被滅口了。
刀器也被銷毀。
京兆尹那邊即便是找到傷口不一致,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派人動手的。
慶王的視線落在了慶王妃脖子上的細小血痕上,他挑眉:“王妃終究是狠不下心,舍不得榮華富貴。”
“王爺。”慶王妃一臉委屈,十幾年的夫妻情分難道真的要看著自己去死嗎?
慶王沉聲:“此事已經鬨大,文官定會大做文章,為了慶王府的未來,王妃要有個心裡準備,棄車保帥也是無奈之舉,不過本王會儘力保住王妃的。”
慶王妃呼吸一緊,背靠著門框差點兒沒穩住身子軟下來。
彼時侍衛進門遞上一封密信,慶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眉頭緊皺,隻見書信上寫著八王爺跟公主交往頻繁。
“原來是他也在背後參與了。”
慶王氣的將書信捏碎。
一個兩個的都跟自己作對。
該死!
瞬間又想到什麼,慶王問:“今兒十五,解藥就不必給了,等著嘉華主動上門求解藥吧。”
十五,天色漸黑
宋衡川感覺呼吸不通暢,早早就站在廊下等待,他捂著心口,沈如韻隻是瞥了眼便收回神色。
“大公子看上去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少夫人,咱們用不用去請個大夫。”
丫鬟擔憂道。
沈如韻搖頭:“不必了,他若不適自然會主動去請大夫來。”
白日裡宋衡川再一次退縮,將難題留給了宋玥,沈如韻是打心眼裡看不求宋衡川的。
作為一個男人還不如一個女子有擔當。
太沒出息了。
宋衡川抬眸看了一眼時辰,四周寂靜無聲,他有些不悅,疼意從四肢百骸蔓延,疼的他呼吸漸漸加重,麵露痛苦之色。
整整十三年了,每隔三個月他都會毒發,他隻需要站在廊下等著侍衛送解藥就行。
十三年風雨無阻。
可今日卻遲了半個時辰還沒來。
痛意加重,宋衡川額上青筋暴跳,臉上豆大的汗珠兒順著臉龐滾落,滴落在衣領子上,汗水浸透了衣裳。
砰!
沒有撐住,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少夫人,大公子好像昏迷了。”
沈如韻這才站起身出門,果然看見宋衡川倒在地上渾身顫抖,臉色發白,一副痛苦模樣。
“將人扶進屋,再去請大夫。”
“是。”
大夫很快來了,給宋衡川診脈後斷定他是中毒了。
“中毒?”沈如韻詫異,她正疑惑呢,大夫又說:“看脈象,大公子體內的毒應該已經有好些年了,這些年一直在服用壓製毒的藥所以才沒有侵蝕心脈,這次應該是毒發之後沒來得及用藥的緣故,才會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沈如韻又一次震驚了,宋衡川居然早就中毒了?
又是誰在背後給他下毒。
“多,多謝大夫,我丈夫的毒可有解?”沈如韻忐忑的問。
大夫搖頭:“這毒複雜,老夫未曾見過,也不敢貿然動手解毒,大少夫人還是另請名醫吧。”
大夫又走了。
隻留下沈如韻對著宋衡川發呆,思索片刻後,她決定去一趟月華閣。
彼時宋玥正在院子裡散步,乍一看沈如韻匆匆來了,好奇道:“大嫂怎麼來了?”
“母親呢?”
“母親剛歇下。”
沈如韻一聽腳步頓住,轉過頭看向了宋玥:“剛才夫君在廊下暈倒了,大夫說夫君是中毒所致,而且夫君體內的毒已經有許多年了,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了。”
宋衡川毒發了?
算算日子,也的確到了發作的時候了,宋玥先將沈如韻安撫:“放心吧,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人,隻是受些折磨而已。”
“三妹妹知道這事兒?”沈如韻驚訝。
“偶然聽說。”
送解藥的就是淩一。
這事兒也是淩一告訴自己的,但具體什麼毒,她並不知道,隻知道一次兩次沒解毒,死不了人。
知道死不了人,沈如韻也不再多問了,聳聳肩:“這麼晚那就不打攪母親休息了。”
宋玥含笑將人送出門。
轉頭她就去問樹上的淩一:“為何解藥遲了?”
淩一道:“上頭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將解藥放在約定地方,在地上留下了一句話,讓公主去慶王府取解藥。”
“解藥在慶王府?”宋玥驚訝,她摸了摸下巴,難不成慶王還想用解藥威脅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