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皺著眉。
現在二房三房名聲都臭了,可大房還未被波及太多,看老太太的架勢是要將大房也給拉下水。
“祖母,兩位弟妹許是在氣頭上,等氣消了自然就想通了。”沈蓉小聲勸。
老太太隻覺得自己沒了麵子,加上阮拂齡死了,受了些刺激,急需要將怒火發泄出去。
任憑沈蓉怎麼勸,老太太執意要見裴衡川,誰也阻攔不住,無奈,沈蓉隻能派人去請裴衡川來。
等了大半天裴衡川才被小廝急匆匆叫回來。
“祖母。”
“衡哥兒!”老太太哽咽:“你姑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對不起她啊。”
裴衡川知道家中失火,阮拂齡命喪當場時整個人愣了下,感慨萬千,他安慰道:“祖母,您節哀。”
“如何能節哀?”老太太拍著胸脯,情緒激動:“要不是宋家咄咄逼人,想方設法地算計齡姐兒,她又怎麼會存了死的心思去謝罪。”
老太太轉過頭撿起一旁擱置的佛經,厚厚一摞;“這是齡姐兒連夜抄寫的,到死還記掛著我的身子。”
沈蓉輕輕歎氣,心裡卻不認可老太太,明明是阮拂齡自作自受,害得宋玥小產又差點死了,宋家人不過是討一個公道罷了。
裴衡川默默聽著。
“你去一趟葉家和宋家,找兩家的族人,把話說清楚,三日之內若是兩人不歸家,靖安侯就休了她們二人!”老太太發了狠。
裴衡川麵露難色,可看著老太太一副搖搖欲墜,被氣狠了的模樣,到了嘴邊的拒絕又給咽了回去。
“是。”
好不容易哄睡了老太太,沈蓉拉著裴衡川出去了。
“蓉兒……”
“今日我見著兩位弟妹,二人態度堅決,必定不會妥協。”沈蓉繼續支招:“這是二房和三房的爛攤子,你莫要插手,至於祖母那,派個人去傳個話便是了。”
裴衡川也不想去,明明就是靖安侯不占理,今日他入宮去見皇上,半路上見過同僚,個個都對他避之不及。
就連皇上言語間也是多次敲打,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你先穩住祖母,至於喪事,按照規矩辦,我去找二弟三弟聊聊。”
沈蓉點頭。
丫鬟見人走遠了,才上前小聲嘀咕:“大少夫人,奴婢派人打聽過了,二爺三爺從府外趕回來直奔攬月閣,他們已經完全會失去理智,伸手扒土,根本不相信那燒焦的人就是表姑娘,二爺還被燙傷了手,三爺動手打了人。”
沈蓉一點也不意外,嘴角翹起譏諷:“這個表妹真是不簡單呐。”
三兄弟疼她如珠如寶,偏偏不知足,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好在裴衡川及時醒悟,從心裡將阮拂齡一點點地剔除。
……
這頭裴衡川在院子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兩人,還是小廝說在攬月閣,於是裴衡川趕緊朝著攬月閣跑去。
遠遠地聽見裴知晏的嘶吼:“怎麼可能死了呢,一定是假的,你們這群混賬是怎麼看守的?”
裴知晏抓著小廝狠狠地踢打,將小廝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身,眼看著就要將人給打死了,裴衡川一個箭步衝上前拉住了人:“三弟!”
看清來人後,裴知晏才停下手,赤紅了雙眸像個瘋子一樣:“大哥?”
“你看看自己像什麼樣子!”裴衡川不悅,一手一個將裴知晏,裴燕川一塊拎著走。
兩人掙紮。
裴衡川拗不過兩人,又鬆開了,他冷著臉看向二人:“齡表妹已經死了,你們要死要活的給誰看?”
這是裴衡川第一次對兩個弟弟失望。
太不理智了。
裴燕川抬起眸,抿了抿唇有些氣惱地說:“是靖安侯府容不下齡表妹,要將她許配出去,齡表妹膽子那麼小,如何受得了?”
“都是靖安侯府的錯!”裴知晏也是這麼想。
裴衡川氣不過,抬手給兩人各自一拳,將兩人打翻在地:“看看你們說的什麼混賬話,要不是齡表妹犯錯在先,誰能害她?你們眼裡還有沒有靖安侯府了?”
挨了一拳後,兩人捂著臉,裴知晏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他苦笑:“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眼角瞄過一抹身影閃過,裴知晏看清來人後,衝了過去,躍身而起一腳狠狠地踢在來人的胸口上。
“啊!”
方嬤嬤猝不及防的被踢倒,趴在地上竟硬生生的嘔出一大口血來,惶恐地看著來人:“三,三爺?”
“都怪你,要不是你誤導齡表妹,認錯了是宋氏推了人,我又怎麼會害了宋氏沒了孩子,宋曜也就不會來靖安侯府,一切的源頭都是你!”裴知晏氣急了,對著方嬤嬤連踢帶踹。
方嬤嬤捂著腦袋嗷嗷慘叫。
“三弟!”裴衡川拽住了人:“你鬨夠了沒有?齡表妹已經死了,你如今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宋氏,你應該儘快將宋氏哄回來,好好補償,否則你就是對不起兩個女人!”
“祖母說,你們兩個要在兩日之內將人帶回來,否則就將兩人休出府。”裴衡川道。
裴知晏愣了。
裴燕川猶豫了片刻,轉身就往外走,看樣子應該是去接人,裴知晏後知後覺的也跟上前。
可裴衡川不放心,起身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