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氣血能量湧遍牧塵全身，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浮現。
牧塵對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之前魂梟給他特訓的時候，也是讓他強行吸收大量精血，推動《血帝淬體訣》進步的。
隻不過這一次的疼痛格外劇烈，而且是由內至外的。
他的表情因為痛苦而顯得扭曲，看起來有些猙獰。牧塵咬緊牙關，讓自己不叫出聲來。
洛璃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精致的臉上多了幾分擔憂。
驀然間，層層迭迭的囈語浮現在牧塵的腦海之中。這些囈語瘋狂而恐怖，或是綿密不絕，或是嘶啞宏大，隱約之間，他仿佛看到了某個龐然大物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
難言的恐懼湧上心頭，那不可名狀的怪物似乎正從黑暗中逼近，用祂令人難以理解的眼球……或者說眼球狀的未知東西，在遙遠之地注視著自己。
一種在劫難逃的恐怖感驟然降臨。
他終於忍不住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全身的皮膚裂了開來，鮮血汩汩湧出。
牧塵維持不住盤坐的姿勢，抽搐著倒了下來。
洛璃臉色大變，焦急地喊道：“牧塵！”
她一揮手，解除了自己布置的靈力護罩，想要上前查看，但剛邁開腳步，就感覺被人拉住了，一隻白皙的手掌牢牢抓著她的肩膀，讓她難以離開。
魂護生語氣平靜地說道：“冷靜，彆衝動，你幫不了他，這是在修煉……他隻能靠自己！”
洛璃深吸一口氣，儘量平複自己的心情，不過心中的擔憂卻怎麼也沒法消失，她緊張地問道：
“牧塵他到底怎麼樣了？是靈訣練岔了嗎？”
魂護生斟酌了一下語言，搖頭說道：
“沒練錯，隻是他吞服了質量過高的精血……‘血帝淬體訣’第四層本身就是增強肉體的恢複力，會對身體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造……
“這個過程是比較激烈的，他又用這種速成的方法，反應自然會更大。但你放心好了，他身體的恢複力也在不斷提升，沒那麼容易死……隻要意誌足夠堅定，精神能承受住就行。”
洛璃眼中的擔憂被拂去少許，她從不懷疑牧塵的意誌力。
三天之後，牧塵終於不再慘叫，身體雖然還在不斷抽搐，但趨於平緩。皮膚上那一條條猙獰的裂縫處，有肉芽不斷抽出，如同針線一般將傷口縫合。
傷口愈合又崩裂，崩裂又愈合，如此循環往複。
大片的鮮血染紅了他坐著的岩石，鮮血順著石頭流下，在地麵彙聚成一灘。
又過了大半個月，牧塵的氣息穩定下來，身體上也不再有血滲出。
傍晚時分，太陽緩緩落下，在天邊投下最後的光芒。餘暉將天邊的雲層染得通紅，像是在血中浸染過一般。遠處的大地顯得幽暗沉寂，古老而又蒼涼。
牧塵睜開眼睛，身體上還殘留著一絲幻痛，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
“是我低估那顆血珠的品質了……沒想到質量會高到這種程度，這恐怕是至尊之血吧……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至尊。”
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但又忘記了，略顯茫然地撓了撓腦袋，在心中詢問道：
“我之前是怎麼了？有出現什麼異常嗎？”
躺在曼荼羅花上的第二夢翻了個身，爬了起來，懶洋洋地說道：“什麼什麼異常？”
她打了個哈欠，像是剛睡醒。
“我好像隱約中看到了某種恐怖的東西……會不會有殘留的魔氣？”牧塵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第二夢拍了拍兩側臉頰，把自己拍醒，提高了聲調：
“小牧牧，你這是在質疑我專業的判斷！真過分，不信的話就彆問我啊，我都沒收你費用來著。”
“額……”牧塵摸了摸鼻子，莫名地多了一絲負罪感，他訕訕地說道：“額，可能是太痛，出現了幻覺吧。”
第二夢左手指著下巴，右手伸出一根食指，搖晃了兩下，說道：
“不不，也不一定是幻覺……精血之中可能蘊含其主人的一絲精神意誌，你看到的東西，大概是他曾經見過的，或者是他的一些記憶，被扭曲、加工後的結果。”
牧塵睜大了眼睛，十分詫異地說道：“精血之中還有精神意誌？你怎麼不早說？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啊？”
第二夢翻了個白眼：“你又沒問我……而且放心吧，這裡麵的精神意誌很少，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三兩下就能磨滅掉……你沒有明確的感受，在這裡疑神疑鬼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影響很大的話，你早就已經察覺了。”
牧塵聽了，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安心不少，把這事拋在了腦後。
他感知了一下自己身體中的力量，感覺現在一拳就能打翻一個之前的自己，露出真摯的笑容。
“牧塵！”洛璃撲進了他的懷裡。
這讓他微微一愣，有些錯愕，旋即立刻摟緊少女，笑容甜蜜又幸福。
洛璃從來沒有這麼主動過！
“嚇死我了，你看看你流了多少血？我真以為你要像個摔在地上的瓷瓶一樣裂成一塊塊的。”洛璃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帶著幾分關切，幾分幽怨地說道。
牧塵沉默了兩秒鐘，回答說：“抱歉，讓你擔心了，但想要變強，總得付出點什麼，冒一些風險是值得的……不然成為蓋世英雄，來迎娶你這位洛神族未來的女皇？”
洛璃臉上露出紅暈，發出“嚶”的聲響：“答應我，不要這麼冒險了，你受傷，我會心疼的。”
牧塵撓了撓頭：“這次是個意外。”
少女柔軟的身體讓他心猿意馬，嗅著洛璃身上的幽香，他願這一刻天長地久。
魂護生仿佛一點都看不懂氛圍，湊了上來，喊道：“牧塵，你好了吧，我們來較量一下，看看是誰比較硬！”
過去魂護生雖然覺得牧塵潛力不錯，可也隻是潛力而已，此刻他的實力終於被其正視，因而第一時間發出切磋邀請。
誰的身體更硬一些牧塵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拳頭已經硬了。
牧塵額頭一跳：“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實力。”
魂玉風微笑著阻止道：“想打的話等回學院再打也不遲，節省些體力……我們在這裡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移動過了，看來他們不會主動過來找我們……是時候動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