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這麵相不錯啊!雙眼烏青,印堂發黑,嘴唇青黑發暗,這是典型的黴相啊!最近是不是事業不順,被上司欺壓,被同事欺負,談了兩年的女朋友也劈腿找了金主?”
此時夜晚十一點。
A市郊外的一棟荒涼彆墅內,安玖梳著整齊的馬尾,畫著淡妝,身穿一身黑色運動服坐在書房內的電腦桌前。
她神色慵懶的將身子倚靠在辦公椅上,拿起電腦旁剛衝好的咖啡淺淺喝了一口。
眉眼微眯含笑的看著屏幕中滿臉喪氣,又胡子拉碴的男人。
男人的D名字叫做:浮夢半生。
他在聽完這些話後,雙瞳微微睜大,神色怔愣的看著安玖。
“安……安大師,您猜的真對!確實如您所說,這幾天我真的是倒黴透頂了,毫不誇張的說,喝口水都能嗆著,出門都能踩到狗屎!大半夜的還總能聽到隔壁吵架,搞得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安玖神色淡定的將手中的咖啡放下,伸出手指朝浮夢半生搖了搖,糾正了他的錯誤。
“我這不是猜,這是根據你的麵相算出來的。”
她才剛開直播給人算命,本來直播間就隻有寥寥十人,可彆因為這句話讓其他九人以為她就是個坑蒙拐騙,滿嘴瞎胡咧咧的騙子啊!
雖然……好像……她確實有點騙的意思。
但現在這個年頭,她不稍微耍點小招,可就蹲在大馬路邊張嘴喝西北風了!
“是是是!”浮夢半生趕緊伸手輕輕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是我說錯話了,安大師您神通廣大,看看有沒有辦法能解了我這黴運?”
“當然有辦法了!”安玖見男人上鉤,趕緊坐直了身子,滿臉興奮的伸手指了指屏幕。
“右下角黃車車裡的符咒,可是我費了七七二十一天,沒日沒夜的開壇做法所得的加持版符咒,可比其他的符咒都要強上許多!佩戴在身上後不僅能解了你的黴運,還能在關鍵時刻為你擋災,保你一命。現在下單立馬發貨,同城的話明天一早醒來就能見到了。如果黴運沒有去除,你可以朝我退款。”
浮夢半生微微張嘴驚訝,“安大師,不是七七四十九天嗎?”
安玖在聽到這話後也愣了。
不僅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甚至還感覺自己的頭頂上飄過一群嘎嘎作響的烏鴉。
“咳咳……”江黎偏頭咳嗽了兩聲,打破這份尷尬,“不要在意這麼多的細節。總之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信我總沒錯,信我就趕緊買它!”
安玖唾沫橫飛,越說越激動。
口乾舌燥的她又端起咖啡喝了兩大口。
浮生若夢被安玖的這番話驚得一愣一愣的。滿是血絲的眼珠轉到屏幕的右下角,在看到標價的數字後,他忽然間有些猶豫了。
“兄弟,錢乃身外之物,切莫被這些俗物乾擾。更何況這可是保命的東西,多一絲猶豫都是對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浮生若夢覺得安玖這話說的十分有道理,一咬牙,手一哆嗦,直接將標價599的黃符買下!
安玖見他下了單,嘴巴不自覺地咧開。
她趕緊抬手擋住。故作鎮定的使勁壓住比AK還難壓的嘴角。
“您果然是個聰慧之人,懂得投資,放心昂,這場交易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安玖說著,雙眼又朝屏幕上的時間點看去。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
她今個一大早就去給人驅邪收魂,忙了整整一天。回到家後便開始做直播。
現在賣出去一張符咒,她也能安心的睡個覺了。
“好了,今天我們就直播到這裡了。有什麼問題的家人們可以後台私信我。或者是等明天直播連麥詢問。每晚九點我都會準時直播,不見不散哦~再見~”
說完這些話後,安玖立馬關了直播。
她長鬆口氣,像個泄氣的皮球一般,毫無精氣神弓腰攤成一團。
“不錯啊,今天竟然賣出去一張。”
安玖的身旁忽然浮現出一位女子。
她穿著一身白色吊帶長裙,海藻般的長發垂到腰間。
她叫陳欣婉,也是陪安玖一起張大的女鬼。
陳欣婉的長相清秀漂亮,若不是那白如死灰的臉蛋,和冰冷的觸感,還真讓人難以相信她竟然是隻鬼。
“再賣不出去,恐怕真要收拾東西回雲清觀了。”她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苦笑。
安玖是一個在山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道士。她從小和她的奶奶相依為命,從未下過山。隻因她的奶奶說她下山後會有大劫。
她原本不信這些的,直到三年前偷偷下山,並且還還多管閒事的差點讓自己的丟掉性命後,她就再也不不敢下山。
可就在幾天前,安老太太竟然離奇失蹤。她用卦陣算了她奶奶的蹤跡,得出安老太太被人綁架下山,甚至卦象呈為大凶。
憂慮安老太太的安危,安玖不顧這些忠告,告彆師傅德雲大師,決心下山。
因卦中並未顯示安老太太被何人所綁架,德雲大師怕自己的小徒弟下山之後受欺負,無處可住。
便聯係了山下開玄學公司的好友。
交給安玖一串手機號,讓她聯係A市北區的負責人向姝。一切安排妥當後安玖根據向姝所發的位置前來,以為是個十多層的高端公司。
可出租車開的方向越來越偏僻荒涼,直到她和陳欣婉站在這棟爬滿野草的小彆墅前,她所幻想的全都崩裂。
這真的是一家合格正規的公司?
雖然外麵荒涼,但好在裡麵布置的很溫馨,生活所需品全都有。
安玖這才不再多想,畢竟初次下山就有地方住已經很難得了。
並且她也和向姝達成合作,加入鬼見愁公司,邊直播掙錢,處理公司事務,邊打聽她奶奶的下落。
這樣身為公司的一員,也能更方便的去拜托公司中的人幫她打探消息。
而剛剛這一單,也正是她直播這三天來,開的第一單。
安玖隨意般的將雙手覆蓋在肚子上,並長長的吐出口氣。
在山上管吃管住還有小額生活費的她,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什麼是錢難掙屎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