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愣愣看著那扇門,又回頭看看顧蓉蓉。顧蓉蓉把房門打開,冷星赫把十九也拎出來。十六、十九麵對麵,像兩隻鬥雞。十九用肩膀狠狠撞十六:“我讓你胡說八道,你個王八蛋,誰跟你說我出賣色相?”十六也不懼,反正都說了,現在兩人境地一樣,要死一起死,誰也彆想跑。“這還用彆人說?誰不知道啊,你隔三岔五就偷偷去那個房間一次,彆人可一次沒去過,你一個後來後補的,憑什麼?不是出賣色相還能是什麼?”“彆人?你是指你自己吧?”十九打量他,目光鄙夷,“你說你為什麼一次也沒能去過?你倒是想出賣色相,你有色相可賣嗎?”十六氣得臉色通紅:“你……你真是不知羞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丟男人的臉。”十九哼道:“你倒是想丟,你有臉可丟嗎?”“你!”顧蓉蓉在一旁看熱鬨,也看門道,這個十九,比十六要心思深沉得多,他隻用一句話回擊,就能讓十六跳腳,但他去“那個房間”乾什麼,和誰,是否真的就是單純出賣色相,他一概沒說。顧蓉蓉倒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雖然對金縷閣的了解目前不過是冰山一角,但是從她這一路走來,接觸過的人來看,並沒有“戀愛腦”,雖是女子,但都是把男人當成工具,能利用時絕不手軟,極致利用,不能利用時也不心軟,隨時抽身,哪怕立即取男人性命都不會眨眼。這樣的組織,教出來的女人,怎麼會單憑一個色相,就讓十九上位?何況,說實話,這個十九最多就是長得俊秀,遠遠沒到迷死人的地步。這個十九,身上一定有秘密。十六氣得呼哧喘氣:“你……你……”顧蓉蓉四兩撥千斤:“他確實沒你色相好,但是他身體比你好,你出賣色相不會隻為了上位吧?畢竟一個病秧子,上了位活了幾天,要一個短命鬼有什麼用呢?”字字往心上紮。十九臉色一白,神色微僵。顧蓉蓉這話不但確定了他“出賣色相”,還說他短命,活不了幾天。十九的沉默給了十六機會,十六眼神凶狠又激動:“沒錯,你就是個病鬼,嘖嘖,真是難為你了,撐著個有病的身體,還得向女上峰獻媚,這也挺累的吧?吃那麼多補藥能補回來嗎?”十九怒道:“閉嘴!誰說我是為了獻媚?我那是做藥……”他說到這兒猛然頓住,心頭一陣驚悸,差點說漏嘴。但對於顧蓉蓉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她看一眼冷星赫,冷星赫過到十六身後,一掌把他打暈。顧蓉蓉看十九:“做藥人?”單刀直入。十九眼睛微睜,麵露驚疑,一瞬間又化為平靜,正要開口,顧蓉蓉淡淡道:“彆說你不知道,彆說這是謠言。”“你有些頭腦,那你就想想,我為什麼能把你和十六抓來。”“而且,要抓的,不止你們。”顧蓉蓉目光睥睨,“你們,不過是小嘍囉而已。”十九心砰砰跳,心思千回百轉,顧蓉蓉說得對,為什麼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他的住處,避開前麵的陷井,順利堵到他?而十六也在這裡。為什麼?這隻能說明,顧蓉蓉對他們了如指掌。是出了內奸?還是因為彆的?十九眼珠子亂轉,顧蓉蓉卻不給他思索的時間。“不說?那好,看來你是不想活了,也不想要解藥。”十九一愣,剛才和十六吵得太過激烈,都這事兒都忘了。是,他體內還有顧蓉蓉給下得毒。若是平常的毒,也就罷了,可這回,他感覺……似乎解決不了。正在猶豫之際,冷慢慢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個。“啪”往地上一扔。十九睜大眼睛,定睛細看:“十七?”顧蓉蓉心裡暗笑,來的真是時候。冷星赫給冷慢慢遞個眼色:“把那個十六拖下去,處理乾淨。”“是~”冷慢慢把人拖下去,十六一直沒醒,像條死狗。十七吞口唾沫,眼睛發直,顯然不如十九嘴硬。顧蓉蓉蹙眉道:“一會兒回來,把十九也拖下去,浪費我的毒藥,早知道直接在胡同殺了他。”冷星赫無聲點頭,瞥十九一眼,目露殺意。十九一聽說真要殺,喉嚨一滾,急聲道:“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說。”顧蓉蓉回頭看他,眸子微眯:“你想說就說,想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聽。”她轉身要走,腳步踢踢十七:“暫留你的命,給你紙筆,把知道的寫下來,要是沒什麼要寫的,稍後和他一起上路。”“我寫,我寫。”十七沒有半點猶豫。他可真是怕了——一早上被冷慢慢抓的時候,親眼見識到冷慢慢的千斤之力,一拳頭擊碎他院子裡的石桌,一腳把固定在地上的石凳踢飛。還有碗口粗的樹,也就是一巴掌的事。這要是用在他身上……十七不敢想。冷星赫作勢過來要拖十九,十九趕緊往後縮:“我寫,我也願意寫,保證絕無虛言。”顧蓉蓉輕哼:“你想寫,我還不想看。”冷星赫手上不停,抓住他後脖領子就往外拖。“彆,彆!”十九見來真的,拔高音量,“我說,我是藥人,我就是藥人。”顧蓉蓉嗤笑:“還想騙我?藥人是你這樣?那研究藥人有什麼用?還不如直接把人殺了省事,還省藥,省時間。”“你這種成色,純屬浪費。”十九吞口唾沫:“我……我的確不算成功的,但也不能算是失敗,至少我對大部分毒都免疫……”一看到顧蓉蓉似笑非笑的眼神,想起肚子裡的毒,十九就有點心虛。這屁話說的,還百毒不侵,人家上來就讓他中毒,以此拿捏。十九心裡懊喪,但現在還是要趕緊保命才是上策。“我是個半成品,沒成功,上峰說了,能存活不容易,所以雖然我不是預期中的,但也留下了,還讓我做上十九的位子。”“我去的那間屋子,也不是……用來獻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