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錦睜開眼睛,隱約看到有一團影子從裡屋出去,看著像是一隻雞。
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這大半夜的,房間裡怎麼會有雞?
本想繼續睡,一轉頭又看到桌上放著一個小包袱。
她瞬間一激淩,這可不是什麼錯覺,也不是眼花,是實實在在的多了一個包袱。
絲錦立即摸出枕頭下的匕首,快速起身,先警惕看看四周,又到外屋看看,並沒有什麼人影。
走到窗邊,輕敲兩下,並沒有人回應。
奇怪。
她房間外麵都有手下在防守,雖然平時不現身,但人都在暗處。
否則,在這個都是要李家手下的宅子中,她也不可能安然入睡。
人去哪了?
莫不是太困,去躲懶了?
絲錦點燃蠟燭,仔細看那個小包袱,兩個巴掌長,棉布隨意包的,深藍色,打個結。
包袱的輪廓裡,像是有個盒子。
絲錦警惕性十足,拿匕首把包袱挑開,露出裡麵的盒子。
這盒子有點眼熟,像在哪裡見過。
細一想,這不是李員外的東西嗎?原來用來放些珍珠寶石什麼的。
準備訂婚之前,曾見過他從盒子裡拿出一條珍珠項鏈送給她。
沒錯,就是這個盒子。
怎麼會在這兒?
絲錦滿心狐疑,掌控李府之後,她第一時間去查看過李員外的臥室書房以及倉庫。
李家這些年應該積攢了不少財富。
讓那兩個人炸了山門,還跑了,這是大錯,如果能把李家的財物都拿到手,獻上去,說不定還能減輕點懲罰。
絲錦滿懷此心,去尋找李家的財物。
但讓她意外的是,彆說什麼財物,連不怎麼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
李員外的書房,乾淨得令人發指,連個紙片都沒有。
再找到庫房,空空蕩蕩,除了她自己不甘的尖叫回聲,再無半點其它東西。
絲錦翻遍府裡上下,也沒發現什麼值錢的玩意,恨不能把李員外的屍首再找出來,鞭上幾十下。
可沒成想,竟然在這裡看到這個盒子。
她再看次四周,李員外的鬼魂回來了?
不可能,隨即又否定,即便是回來,她也不怕,活著的時候她都不怕,變成鬼了還怕?
再者,就算是李員外變成鬼,也不會給她送東西。
絲錦心裡千回百轉,不管是誰送,若是一盒子珍珠寶石,也能值點錢。
盒子上原來有把小鎖,現在沒有,蓋子隻是簡單蓋著,用刀尖一挑。
盒子開了。
絲錦一手端過蠟燭,借著光線往裡看。
“啊!”她忍不住驚呼一聲。
手裡的蠟燭差點落地,蠟油滴到手上,燙得她又痛呼一聲,蠟燭直接脫手。
她顧上不蠟燭,後退兩步,震驚地看著盒子。
那裡麵裝的不是什麼珍珠寶石,而是三顆心。
而且不
知道是什麼心,血滋呼啦,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人心。
不管是什麼心,總歸是嚇人,絲錦心砰砰跳,捂著胸口緩了好半晌。
是誰,究竟是什麼人,用這種東西來嚇唬她?
她腦海中又閃過那隻雞,晃晃頭又否定。
不可能,即便是雞,雞也是人指使的,荒謬,誰能指使雞?
她猛喘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就是隻顆破心而已,人心她都不怕,還怕這?
沒事的,絲錦,這點驚嚇,不算什麼。
她不斷給自己打氣。
恰在此時,有人輕敲窗子。
應該是她的手下。
她心裡憋著一股氣,這兩個該死的,隻會偷懶,竟然都沒有發現,有人進過她的房間!
她走過去,推開窗子。
“你們……?[(.)]???.の.の??”
窗外沒人。
絲錦的話剛頓住,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忽然從屋簷上垂下兩道人影。
確切地說,是兩具死屍。
倒載蔥著垂下來,瞪大的眼睛正對著絲錦,胸口上一個血洞,血滴流下來,流到臉上,流過眼睛,像血淚。
“啊!?”
絲錦尖叫一聲。
這次就算是自我安慰也沒用了,直接嚇暈過去。
母雞從角落裡現身,跳上窗台,往下看看。
顧蓉蓉和冷星赫也走過來看。
兩人一雞,眼神一致。
“原來她也會怕,?”
顧蓉蓉冷然道,“我還以為,她冷硬心腸,早不知道害怕為何事。?”
“惡人是對他人惡,可不是對自己,”冷星赫進屋,“窮凶極惡之徒,也有可能是個膽小鬼。”
母雞咯咯叫兩聲,深表同意,看看桌上裝著兔子心的盒子——可惜了可愛的兔兔,可惜了挺好個盒子。
冷星赫拔劍,抵在絲錦胸口。
顧蓉蓉道:“慢,就這麼殺了她,未免太便宜她,再說,我們還有事要問她。”
冷星赫點頭,衝外麵叫一聲。
冷慢慢從窗口躍進來。
“把她帶回院子,”顧蓉蓉緩緩道,“把她裝在個箱子裡,先嚇嚇她。”
“是。”
冷慢慢扛著絲錦先回去。
顧蓉蓉把母雞收回空間,母雞忍不住開口:“哈哈,我要大笑三聲,憋死我了!”
“真是痛快,這些惡人,就該這麼嚇他們!”
“乾得好!蓉蓉,還有什麼我能乾的,隻管說。”
當著冷星赫的麵它不能說話,看到絲錦被嚇得暈倒,它早就想笑了。
“今天晚上沒了,睡覺吧。”
離開李家,冷星赫問顧蓉蓉:“以後把李家交給李公子?”
“嗯,等我們徹底了事,清除掉一切隱患,離開的時候,就交給他負責,所得錢財,和漕幫分成,這樣如果漕幫以後再有什麼急事,也不至於沒錢用。”
冷星赫腳步一頓,顧蓉蓉回頭:“怎麼了?”
冷星赫上前抱住她:“蓉蓉,多謝你。”
顧蓉蓉看出他和漕幫的情分,也知道他心裡惦記著漕幫,而漕幫的人多數是粗人,說到底也是靠力氣吃飯的苦命人。
這一去千萬裡,以後萬一真有什麼難事,冷星赫也是鞭長莫及。
顧蓉蓉在給漕幫不斷地找後路,儘量讓他們無憂安定。
顧蓉蓉淺笑,眼中溢起溫暖的光:“謝什麼?應該的。”
兩人慢步往前走,忽然不遠處有聲異響,一道黑色影子,飛快從他們眼前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