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掌櫃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吃飽之後,仍舊意猶未儘。“姑娘的手藝,在下佩服,這兩道菜,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姑娘以這兩道菜的做法相贈,金玉滿堂實在占了大便宜,以後的客人也定然會再加至少三成。”能用兩道菜拉回三成,已經非常了不起。顧蓉蓉微笑點頭:“掌櫃的滿意就好。”“自然是滿意的,在下這就去安排人,姑娘什麼時候方便,可隨時來教授。”顧蓉蓉答應,於掌櫃識相的轉身離去。老宰輔吹胡子瞪眼:“太不像話了!他自己都吃光了,還吃了就走,簡直是……”冷星赫淡淡吐出兩個字:“飯桶。”“沒錯!”老宰輔一拍筷子。顧蓉蓉忍住笑,小聲說:“彆著急,我還做了扒肘子,香辣魚頭,比那兩個好吃。”叫花雞和羊肉鍋子這一路上他們沒少吃,扒肘子和香辣魚頭卻不多。老宰輔的氣兒勉強順了點,顧蓉蓉又說:“用他的食材調料,做了給咱們吃,白吃不給錢,他還得謝謝咱。”老宰輔摸著胡子想想,好像還是這麼回事。待菜上桌,他的氣徹底消了。顧蓉蓉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一下冷星赫的手,用僅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還有一個黑森林,給你自己的。”冷星赫的氣也瞬間消失。飯吃得是酣暢淋漓,剛吃完,就有暗衛回來報信。“世子,衙門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要提審三當家。”冷星赫眉頭一皺,顧蓉蓉笑容也淡了:“我們剛打了他盯梢的人,他就要提審三當家,是隻提審,還是要用刑”“要威脅我們”冷星赫目露冷光:“他若是敢這麼做,那就無異於和我們撕破臉皮。”顧蓉蓉按捺住火氣:“等等看看情況再說。”本來打算晚上去見二當家,現在得知這個消息,冷星赫還是想著早點去見見,二當家雖然病著,但總歸還是主事人,見麵溝通一下,看他們有何打算。顧蓉蓉也沒意見,下午暫時沒事,要是閒著,肯定忍不住去刺史衙門,但這樁案子又不讓旁聽,審的時候會大門緊閉,等待的感覺可不好受。青天白日,又不能翻進去偷聽,隻能等審問結束,想辦法去牢裡打聽。二當家的院子裡都充斥著藥味,顧蓉蓉和冷星赫也是悄悄潛入。二當家原就在漕幫大院居住,單獨有個院子,前麵是議事廳、操練場和其它人住處,處理事務也方便。但自從生病不愈以來,他就搬到附近一處小宅子。這宅子也是他自己買的,他還有個兄弟,比他小四歲,也在幫中做事,這個小宅子本是他買來給兄弟娶妻用的。現在他生病,住在幫裡,人來人往,不利於養病,他兄弟就讓他搬來小宅子裡居住,相對安生些。這裡除了有兩個小廝伺候,再就是幾個護院,以冷星赫和顧蓉蓉的身後,避開他們悄悄潛入,是輕而易舉。一進院子,顧蓉蓉心裡就預感不妙,這藥味兒重,且雜,應該是請過不少大夫,吃過不少藥。隻有看不透病症,病情難醫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有個小廝正在廊下看著藥鍋打盹,有個小廝在外屋,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吃過午膳,正是犯困的時候。顧蓉蓉彈一點迷藥,兩人睡得更沉。冷星赫在前,先進裡屋,屋裡的藥味更濃,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總之不好聞。顧蓉蓉跟在他身後,抽抽鼻子,蹙眉向床上看去。床上的人麵色枯黃,像染了一層金霜,眼窩凹陷,眼睛閉著,鼻息急促,嘴唇烏紫乾裂。他躺在那裡,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還有急促的鼻息,顧蓉蓉幾乎以為,他已經死了。手背都枯瘦,青筋條條迸起。顧蓉蓉正要和冷星赫說話,床上的人睜開眼睛。剛才進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發出聲音,顧蓉蓉不禁微訝,這個男人好敏銳,在這種身體狀況下,還能保持這種敏銳度,實在不容易。二當家病了許久,身體極度虛弱,大多數時閉著眼睛,此時驟然睜開,看不太清眼前的人。但他能感看得出,不是小廝和護院。“你是何人”他低聲開口。並沒有多少驚慌。已經病到這個份兒上,應該不會有人來費力氣殺他。冷星赫上前,到床邊俯身,輕聲道:“二當家,是我。”二當家微眯眼睛,眼前景物漸漸清明,待看清是冷星赫時,眼睛一下子睜大,又忍不住咳嗽幾來。冷星赫扶起他,給他順順氣,他雖咳嗽,但目光一直鎖定冷星赫。顧蓉蓉上前,抓住他手腕,他一愣,回頭又看顧蓉蓉,還沒看清模樣,就感覺一陣熱力從腕間直入身體。那種感覺無法形容,但總歸是好受的,並且讓他的咳嗽漸漸停止。二當家顧不得問顧蓉蓉的身份,私心裡以為她是冷星赫帶來的大夫。一把抓住冷星赫:“大當家是你嗎這是夢嗎”他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冷星赫就不見了。日思夜盼,病症加重之前,兩封信先後發出去,都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半點回音。二當家心中的期盼,也慢慢沉下,不再提及。哪能想到,今日竟然見到冷星赫。冷星赫回握他的手,以前他們倆是交過手的,冷星赫記得,這雙手雖不似三當家練的硬手功,但也是握長槍的手,一杆長槍,出神入化。如今卻……冷星赫忍住悲痛,低聲道:“不是夢,是我。二當家,對不起,我來晚了。”二當家鐵錚錚的漢子,不禁濕了眼眶,搖頭道:“不晚,大當家……”“漕幫的事我會一管到底,”冷星赫接過話,“你先躺下,慢慢說。”二當家不肯躺,冷星赫在他背後加個靠枕,讓他坐好。“我去牢裡見過三當家,聽他說了些情況,二當家,我想問問你的意思。”提及此事,二當家重重歎口氣。........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