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把令牌拿出來,在聖使麵前一晃。“這個,可以嗎”聖使的眼神終於變了:“你……”“我的事,你不用管,隻要知道,但凡是我說過的,都能做到,即可。”聖使垂眸思索半晌:“當真”“當真。”聖使用僅存的力氣,把袖子擼起一點,露出手腕,以及手腕內側的一道黑線。“我體內有毒,上峰下的,每個月都要服用解藥暫時壓製,如果……”顧蓉蓉上前一步,手按住他頭頂。聖使的話嘎然而止。顧蓉蓉手指釋放修複力,凝神控製修複力給他解毒。母雞在空間叫道:“蓉蓉!你這樣做是要受到重大損耗的!他是中毒,還不知道中的什麼毒,不是病症。”母雞在空間呆得時間久了,已經知道顧蓉蓉有這種能力,有時它也能感受到,比如顧蓉蓉給盧潤生治病的時候,還有給馬維安治病之後,都需要暫時休息一下,但很快能調整。他就猜測到,顧蓉蓉的能力,是會消耗精神力和氣血的。明確的病灶消耗得少,未知的,像中毒這種全身受損的,就會消耗得多。顧蓉蓉沒說話,專心驅毒。她不是想治聖使,而是要讓聖使開口,說出石像的事,對冷星赫有幫助。這是目前最簡便的方式,總好過這麼多天一無所獲,還要奔赴峽穀去找尋。這麼做,值得。修複力在聖使體內遊走,聖使也感覺到幾分不同來,原本是癢癢的,麻麻的,慢慢就變得暖暖的,前所未有的輕鬆。平時靠藥壓製住毒,但總歸隻是壓製,還是有些不適,不能像常人一樣。但此刻一樣,他感覺自己又活得像個人了。冷星赫不知聖使的感受,但他時刻關注顧蓉蓉,他很快發現,顧蓉蓉額角滲出微小的汗,臉也比方才白了些。情況不對。他上前一步,想說話,又不知顧蓉蓉到底是在做什麼,萬一打斷了會不會影響她顧蓉蓉全神貫注,在手指微微有點顫抖之時,緩緩收手。冷星赫立即上前,扶住她手臂,顧蓉蓉神態自若,表麵沒半點不妥。“如何”聖使眼睛裡露出幾分驚喜:“我……這毒是解了嗎”“當然沒有,”顧蓉蓉語氣微涼,“你還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就想解全毒未免想得太美。”檀玉在一旁,心裡嫉妒得發狂,她折騰了半天,還沒有解毒,這家夥還想解全毒,呸!想得的確美。“哼,剛才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上使對你已是十分寬容了。”聖使看看自己腕間的黑線,確實變淺變淡,也短了許多。“上次的石像是放在臥龍峽穀,這一次,應該不是,”聖使看一眼顧蓉蓉,“我隻能說應該,上使知道,等級嚴明,規矩更嚴,不是自己的任務,不準多問一句。”“我之所以知道,應該不是,也是無意中偷聽得來,這幾尊石像,應該是放在肖州。”顧蓉蓉看冷星赫一眼,她記得冷星赫說過,肖州就在臥龍峽穀另一端,距離不遠。“這些石像,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顧蓉蓉問。聖使抿一下嘴唇說:“是用來布一個大陣,我隻知道,是與長寧王有關,具體為何……”冷星赫心似被人狠狠握了一把:“為何”聖使搖頭:“我也不知,我的級彆不夠,不知道這些。”顧蓉蓉又問:“那誰知道”聖使疑惑:“上使不知”“我若知道,就不必和你廢這些話,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聖使又垂下眼睛:“上使說得極是。我也隻是猜測,肖州刺史應該知道。”冷星赫驚怒,顧蓉蓉察覺他的情緒,手在袖子裡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肖州刺史他與此事有關”“那日我奉命去見上峰,到的有點早,裡麵的人還沒有走,我沒敢露麵,等著上峰辦完事,後來,我看到一人從裡麵出來,那人的身形容貌,極像肖州刺史。我又想起之前無意中偷聽到上峰說,這批石像做好之好,途經臥龍峽穀,交給另一個保管。”途經臥龍峽穀,又交給另一人保管,此時又見到肖州刺史,也難怪他會這麼猜測。顧蓉蓉點頭:“你的上峰是誰”“我也不知道,他和我一樣,麵具遮麵,”聖使輕聲自嘲,“就是不知道,麵具底下是不是一張和我一樣的臉。”“你的臉,不是意外”聖使沉默一瞬:“當然不是,失去原來自我,成為聖使,為上峰效力,每個被選中的聖使,都要經過這一關。”顧蓉蓉聽得心頭一陣惡寒。“關於石像,峽穀的事,你還知道什麼”“在峽穀中,上次鎮壓的是一把劍,至於壓在哪裡,我就不知道了。”“什麼劍”“這……我也不知,不過,此陣與長寧王有關,應該就是他的吧。”顧蓉蓉彎腰撿起麵具,遞給他:“先給你安置個地方,再想想,想起來的東西越多,你的籌碼也就越多,我不怕彆人談條件,我隻怕彆人沒有被利用的價值。”聖使接過麵具,拿在手裡麵具,緩緩戴上:“多謝。”戴著麵具固然古怪,但麵具之下的真實更為可怖。可怕不是被毀的麵容,而是狠毒的人心。顧蓉蓉心裡對金縷閣的好感,降到最低。冷星赫察覺顧蓉蓉現在很疲倦,需要休息,低聲道:“上使,先回吧,這裡善後交由我來處理。”顧蓉蓉點點頭,外麵還有冷慢慢和暗衛,其它事自有安排。她轉身要走,檀玉急聲道:“上使,屬下……”顧蓉蓉似是才想起她,遞給她一個小瓶:“裡麵的藥烈酒服下。”檀玉心頭一喜,趕緊接過:“多謝上使。”顧蓉蓉眼中掠過笑意,沒再多停留,由冷星赫夫著出院子。一出院,她的腿就有一軟。冷星赫嚇了一跳,把她打橫抱起,快步上馬車。“蓉蓉,你怎麼樣”顧蓉蓉閉上眼睛:“我得休息一會兒,彆……叫我。”..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