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言諾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蓉蓉,”她懷裡還抱著母雞,後麵跟著劍客,“你怎麼樣沒受傷吧”“我想一起去,但世子說什麼也不讓去。”郝言諾十分不滿地看一眼冷星赫。顧蓉蓉伸手去接母雞:“也是為你安全考慮,裡麵情況不明,你又太過打眼,萬一被認出來,一定會加害你。”話說完,母雞卻沒抱回來。顧蓉蓉:“”郝言諾臉有點紅:“那個,我和你商量個事兒啊。”顧蓉蓉心裡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你說。”“就是,你這隻雞,能不能送給我”郝言諾說罷,又急忙補充:“你放心,我不白要,我用東西換,一百隻雞鴨鵝,再加兩百頭牛羊,或者彆的什麼,你隨便開。”顧蓉蓉:“……”低頭看看母雞,母雞的小眼睛瞪得溜圓,一隻盛滿驕傲——聽聽,我值一百隻雞鴨鵝,再加兩百頭牛羊!一隻眼睛裡滿是惶恐——你不會真因為這點東西把我送人吧顧蓉蓉,千萬彆!顧蓉蓉若有所思。母雞伸伸脖子,喉嚨裡溢出兩聲雞叫——顧蓉蓉,你敢把我送人,我跟你沒完!顧蓉蓉忍住笑,問郝言諾:“你怎麼不要劍客這隻雞平時吃得多,毛色的確鮮亮點,但它不會下蛋,還事兒多。”母雞:“……”郝言諾看一眼身後的劍客,小聲說:“我倒是想,但它……我覺得我駕馭不了,它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還是這隻**,這隻雞你肯定舍得。”顧蓉蓉摸摸鼻子:我還真舍不得,也不能舍。“不行嗎我再加……”顧蓉蓉抬手打斷她的話:“不是,言諾,不是東西多少的問題,而是因為……這隻雞,對我而言有特殊的意義。”郝言諾疑惑:“什麼意義”冷星赫也奇怪,這些話也沒聽顧蓉蓉說過。顧蓉蓉歎口氣:“我們一路走來,剛開始大家都不習慣,路上死傷也不少,長途跋涉,還有人時不時要追殺我們。當時真是吃喝都愁。”“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這隻雞出現了,我起初隻是想把它當成一頓飯,但它卻像帶著福氣來,幫我找到些野果野草,還有些藏在草叢裡的野鴨蛋,諸如此類的吧,助我們渡過最難的時期。”“所以,我給這隻雞起了個名字,”顧蓉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叫特福,後來又覺得太土,就定為福特。”母雞:“……”我真是……啊!郝言諾是個心地善良又容易共情的姑娘,一聽顧蓉蓉說的這些,當即把雞還回來。“這樣說來,我的確不能要,它對你們很重要,前路漫漫,我不能把福特雞要走。”母雞重新回到顧蓉蓉手上,喉嚨裡溢出一聲叫,怎麼聽怎麼像是冷笑。顧蓉蓉清清嗓子:“無妨,你既然喜歡,這樣吧,我這母雞還有一隻雞朋友,是隻漂亮的大公雞,可以讓它幫忙馴一馴,到時候送給我。”郝言諾眼睛一下子被點亮:“多謝你,蓉蓉。”母雞:“你是真狗啊。”時候不早,郝言諾也沒再多停留,告辭走了。冷星赫和顧蓉蓉也沒回,乾脆就歇在這裡。顧蓉蓉演了半夜的戲,現在終於能舒服休息,洗漱完躺床上歎一聲。扭頭看冷星赫有點悶悶不熱,納悶道:“你怎麼了還在擔心石像的事”顧蓉蓉又爬起來:“不必太擔心,檀玉不是說了明天就應該有消息。”冷星赫摟住她,手臂收緊:“不是,我是覺得愧疚。”顧蓉蓉沒動,下巴在他頸窩:“愧疚為何”“方才聽你說起最初被流放的時候,你一力擔起王府的命脈,把這麼多人從刀口下搶出來,流放雖說是撿回一條命,但能否活著走到都是未知。”“個中辛苦,隻有經曆過才能懂。蓉蓉,我當初還怪過你,實在是……”顧蓉蓉這才明白過來,他在愧疚什麼。雖然這種感覺也算不賴,讓他意識到錯誤,但既然已經在一起,就不能時時翻舊帳,看著他自責難受。顧蓉蓉拍拍他後背:“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雖然還沒有苦儘,但甘甜已至,大家都齊心協力,吃喝不愁,手有餘錢,等到了流放之地,好好過日子,遠離京城是非,興許是我們的幸運。”冷星赫額頭抵住她的:“不是興許,是一定。有蓉蓉在,沒有什麼是不可能。”他頭越來越低,唇湊近她:“以後咱家你當家作主,我聽你的,就像今夜這般,如何”顧蓉蓉回想起他扶自己下台階,恭敬的模樣,暗自好笑。“這個嘛……”話沒說完,直接被堵住。冷星赫抱著她,輕倒在床榻上。顧蓉蓉總覺得不踏實,似是有誰在偷看,紅著臉,喘著氣,抽空瞄一眼。果然見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再從門簾縫隙裡偷看。顧蓉蓉氣得咬牙,小聲說:“有……”冷星赫手指間一彈,一道氣息滅掉蠟燭,屋內一團漆黑。冷星赫在她耳邊呢喃:“彆怕,外屋隻有母雞,我給它拴桌子腿上了,劍客在門外守著。沒人……”顧蓉蓉:“……”一夜累極,顧蓉蓉一直酣睡到天光大亮,冷星赫和冷慢慢在院子裡說話,母雞鬼頭鬼腦,尖嘴從門簾縫隙中露出來。繩子長度就這麼多,它隻能到這裡。聽著冷星赫在外麵說話,它捏著嗓子,用小氣聲喊。“顧蓉蓉,顧、蓉、蓉!你給我醒醒,快點!”“你老公居然拿繩子拴我,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我昨天晚上剛送信立了大功,你們居然如此對我!”“快、醒、醒!”顧蓉蓉被它吵醒,半支著頭看它:“哎,福特兒,你乾什麼呢”“彆叫我福特,這是什麼鬼名字,我還沒和你算帳,你快起來,放開我。”“這地上又冷又涼,我趴一宿了,肚子都不舒服。”“你就這樣對你的救命恩雞嗎”顧蓉蓉在被子裡悶笑半晌,下床來給它解繩。..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