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七十七章 他是惡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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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蓉蓉讓於掌櫃進去,於掌櫃往裡一瞧,火把燈籠閃亮,院子裡站著不少人,總有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而且,這也不是刺史衙門。

這裡是護城使府的後門。

盧府、護城使府,他都來過,前後門也很熟悉。

於掌櫃感覺不對勁。

他沒往裡走,吞一口唾沫道“官爺,這……這不是衙門,不該去衙門問話嗎?”

“誰說要去衙門問話?天色已晚,刺史大人已經歇下,護城使還沒睡,由他來問,也是一樣。”

“何況,這賊人治安之事,本就是護城軍的職責。”

於掌櫃一想,也對,轉念又一想,護城使府也不錯,沒準還能見到郝言諾,她知道祝平鬆在酒莊幫工,平時對自己也是客氣相待。

於掌櫃看著滿院子燈火,壓下方才的不適,點頭走進去。

他手下所有人都跟著進來,正要趕馬車,於掌櫃對顧蓉蓉道“官爺,馬車就不必進來了吧?就在外麵停著吧,一會兒問完話我就回去,還得麻煩再趕出來,實在過意不去。”

本來顧蓉蓉並沒有把這些馬車放在心上,但經他這麼一說,再看到他眼神微閃,一絲焦慮不安,以有故作鎮定,都似在提醒顧蓉蓉,那些馬車,可不簡單。

顧蓉蓉略一思索,看一眼冷星赫,冷星赫會意,吩咐道“馬車停在此處,排列整齊,不得占道。”

“是。”

顧蓉蓉看著於掌櫃的反應,見他不著痕跡地鬆口氣。

這馬車,定有問題。

顧蓉蓉示意冷星赫派人嚴守住,隨即,後門關上。

於掌櫃被關門聲驚得一激淩,心頭緊張莫名,不知為何,覺得這裡比大堂還嚇人。

正思索,抬頭見一人穿過月亮門走來。

身材魁梧高大,穿一身勁裝,披薄甲,腰側挎刀,臉上神情來,麵沉如水,眼睛裡怒火翻湧。

正是護城使郝建章。

他一邊走,一邊擦手,身上帶著明顯的血腥氣。

於掌櫃心尖一抖,臉上擠出幾分笑意來“郝城使,幸會。”

郝建章抬頭看他一眼,隨即目光掠過他,看向顧蓉蓉和冷星赫。

郝建章拱拱手,鄭重道“多謝。”

話不多說,一切情意都在這二字之中。

冷星赫拱拱手,顧蓉蓉道“郝城使先問,我們旁聽。”

於掌櫃心裡有點奇怪,按祝平鬆的計劃,護城使府和刺史府是水火不容,一見麵就和鬥雞一樣,而事實上,計劃也是成功了的。

那怎麼今天晚上,郝建章對這幾個刺吏府的官差,如此客氣?

還沒想明白,郝建章又看向他,目光跟刀子一樣。

他趕緊上前兩步“郝城使,我今天出城送酒,結果……”

話沒說完,郝建章抬腿,一腳把他踢出去,打了一溜滾兒,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他感覺渾身骨頭都斷了。

於掌櫃吐出一口血,感覺天旋地轉,還沒倒上一口氣來,郝建章已經大步過來,一腳踩在他胸口上。

郝建章真是氣得狠了,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嬌著長大,雖然說長得不怎麼漂亮,但也是他的心頭肉。

為不讓女兒受苦,讓亡妻靈魂不安,他甚至都沒有動過再娶妻納妾的念頭,多少次媒婆上門,都被他冷著臉請走。

可祝平鬆,把他們父女玩弄於股掌之中不說,還妄圖因為一點錢財而傷他的寶貝女兒,這叫他如何能忍?

他都要說服自己,就讓女兒嫁祝平鬆,可事情驚天翻轉,讓他一陣陣後怕,驚起一身的冷汗。

今天晚上的計劃他知道一半,本想一起出城,但還是聽從女兒的意見,在府裡等待。

剛剛打完祝平鬆,又不能打死,這口氣隻出了一半。

正巧此時,於掌櫃就被顧蓉蓉和冷星赫送上門來。

於掌櫃一開口還在撒謊,郝建章根本忍不住火氣。

“姓於的,你還敢撒謊騙老子?你出城乾什麼?送酒?給誰送?胡說八道的玩意兒!”

郝建章腳上用力,於掌櫃的肺都要炸了,眼前不斷冒火星。

顧蓉蓉暗嘶一口氣,永遠不要低估一個愛女兒的父親,若是發起火來,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好在,郝建章氣歸氣,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沒把於掌櫃一腳踩死。

他彎腰把於掌櫃拎起來“我問你,你們出城打算去哪?害我女兒的事,你參與了沒有?”

於掌櫃心驚肉跳,耳朵裡嗡嗡的,肺裡像著了火,沒一處好受。

看著郝建章怒火衝天的樣子,他猜測,郝建章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可他不確定,郝建章知道多少。

若是說得多了……豈不是要命?

可眼下要是不說,一樣活不了。

正猶豫,月亮門處,郝言諾邁步走來。

於掌櫃像是看到救星,嘶啞著聲音喊道“郝小姐,郝小姐!”

郝言諾看著於掌櫃的慘樣,心裡痛快至極,想想之前這家夥假裝不經意替祝平鬆說好話,無數次誇讚祝平鬆,把她當傻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郝言諾走到他近前,冷笑道“叫我做什麼?”

“郝小姐,救……救命啊!我不知哪裡得罪了城使大人,這其中定有誤會,郝小姐,你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平鬆的麵子上,替我說句好話。”

“不看僧麵看佛麵?”郝言諾哼笑,“誰是僧,誰是佛?祝平鬆是佛嗎?”

“不,他是魔。”

郝言諾怒容滿麵“他是無恥惡毒的魔。”

“你們倆,裝腔作勢,暗渡陳倉,意圖謀害我,你還好意思讓我替你說話?”

“要我說,那就是讓你去死。”

顧蓉蓉欣慰笑笑,郝言諾恢複得真快,戀愛腦一甩,果然就是最颯的將門之女。

於掌櫃驚愕,腦子飛速運轉,他終於意識到,祝平鬆的意圖,怕是敗露了,郝氏父女絕不會善罷甘休。

祝平鬆沒有露麵,要麼就是跑了,要麼就是被抓了。

無論哪種,都不是好結果,他不能再和祝平鬆綁在一起。

於掌櫃趕緊大呼冤枉“郝小姐,冤枉啊,祝平鬆就是在我那裡幫工,我不知道他都乾過什麼。”

顧蓉蓉目光掠一下那道牆——牆那邊,就是祝平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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