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眾,梁翊川可不能讓人回府取銀子,否則百姓該做如何想,幾千兩的銀子,在他府裡抬進抬出。
他存錢的錢莊距離這裡不遠,很快取了來,往大堂上一放,代刺史作證,讓衙役幫著一枚一枚驗看。
顧蓉蓉連手都沒沾。
梁翊川看得這叫一個氣。
氣著氣著,忽然又覺得自己氣得有點可笑。
真是見鬼了,和一個商戶生的哪門子氣最多就是這次失策,讓他鑽了個空子,沾點便宜。
可隻要這小子在餘州,還能翻了天嗎還不是任由他隨意拿捏!
現在人多,就把麵子做足,做做大度的樣子又何妨
等到無人之時,連人帶銀子,統統都帶走!
還有這個代刺史劉迎,既然不想乾,那就彆乾了,連命也交出來!
打定主意,他的氣消了,笑吟吟耐心等著。
顧蓉蓉把他的神色變幻看在眼裡,猜到他的想法。
不怕他動手,就怕他不動。
銀子過數完畢,梁翊川道:“既然清楚了,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本使還要去追偷盜官銀的匪徒。”
“刺史大人,你的人也動起來吧,本使看個個都是生龍活虎,精神得很。”
“這可不敢當,”代刺史道,“他們再活虎,也不如梁城使手下的虎狼之軍,您的手下都辦不了的事,他們如何能成萬一辦不成差事,還把事辦砸了,豈不是誤了大事”
“來呀,都讓開,恭送城使!”
梁翊川輕笑一聲:“好,那本使告辭,代刺史,保重啊!最近匪徒猖獗,連我那都敢偷,你也要小心。”
代刺史聽出他話中威脅,根本不放在心上:“好,多謝城使提醒。”
梁翊川帶人離開,劉老爺也灰溜溜被家丁抬走,回去養傷。
顧蓉蓉走到門口,對百姓道:“大家都幫忙傳個話,明日起,連續三日,我的糧鋪,開粥棚!”
“好,多謝張公子!”
“張公子是大好人呐!”
“好人會有好報的!”
大家稱讚道謝,顧蓉蓉拱手示意,掃一眼剛剛離去的梁翊川馬車,幾乎可以想像到,他得氣成什麼樣。
不過,這隻是剛開始。
退了堂,顧蓉蓉和冷星赫也離開,但他們又繞到後門,後門打開,暗衛把他們迎進去,引路進一間小屋。
小屋裡坐著的人,麵如土色,是真正的代刺史劉迎。
劉迎在大堂一側,把剛才的事都瞧在眼裡,現在真是生無可戀。
剛才的事可真是讓他的心一波三折,忽上忽下,差點被嚇死。
現在好了,徹底把梁翊川得罪了,梁翊川走的時候,那威脅的話,就和刀子一樣,他感覺自己命不久矣。
冷星赫問道:“劉迎,就問你一句,想不想做個好刺史”
劉迎沒好氣,抬頭看他一眼,本想懟幾句,但不知為何,看到那雙漆黑的眸子,堅定,沉靜,莫名激動暴躁的心就漸漸安穩。
他思索半晌,沉聲道:“誰不想做個好官呢我十年寒煙,苦讀考取功名,為的就是做官,做個好官,讓家人和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可是,我在餘州,餘州的情況……還用我說嗎彆說是我,原來的刺史是怎麼死的我們都有數,如梁翊川所說,誰能從他手裡翻出去”
冷星赫問道:“我隻問你,想,還是不想”
劉迎咬牙:“當然想!”
“既然想,那就聽我的。”冷星赫上前一步,“餘州從來不姓梁,梁翊川多行不義,是時候了。”
劉迎驚愕:“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氣!
“我是何人你不必管,你隻管安心做好你的事,處理好餘州事務。”
“來人,帶他去安全的地方安置,”冷星赫提醒,“可不是讓你去休息享福的,熟悉事務,幾日之後,做個好刺史。”
劉迎仿佛在聽天方夜譚,但見冷星赫平靜篤定,又莫名相信他。
把劉迎送走,顧蓉蓉對冷星赫道:“梁翊川被氣得狠了,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要保住劉迎,我讓暗衛查過他,還算不錯的一個人,之前在刺史手下,也算有點才乾和政績,隻不過後來被梁翊川徹底壓製,不得施展,這次,就算是他的一個機會吧。”
顧蓉蓉淺笑:“梁翊川用替身,那我們也讓他體會一下,彆人在他麵前用替身,是什麼感受。”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辦,得去查證一下。”
冷星赫好奇:“何事”
顧蓉蓉笑得神秘:“一樁……豔事。”
劉府。
一聽說劉老爺被抬著回來了,劉夫人驚得手中茶盞都差點摔了。
“怎麼回事在哪裡”
“回夫人,老爺吩咐讓抬去書房了。”
劉夫人一聽,直接把剛才差點摔了的茶盞摔了。
“書房,書房!他寧可去書房!”
丫環趕緊勸道:“夫人不要多想,從外麵回來,書房距離最近,老爺傷得很重,怕是一步也不想多走。”
劉夫人半信半疑:“到底是怎麼傷的走,快去看看。”
丫環也在後宅,知道得不多,半路上叫來小廝,把事情大致問個明白。
劉夫人覺得這打挨得實在冤枉,忽然被叫了去,還以為是什麼好事,誰成想竟然是挨打。
這打,本該是那個賤人受的!
她急火火到書房,一眼看到被血染紅的衣裳,當即就急了。
“老爺,這……怎麼打得如此嚴重”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去請大夫!”
“已經讓人去請了,”劉老爺有氣無力,疼得冒汗,“你彆吵吵了,讓我休息一會兒。”
劉夫人就不愛聽這話,但此時他傷著,又不好發作。
接過小廝手裡的帕子:“我來,你們都退下。”
下人們都退出去,房間裡安靜下來。
劉夫人抱怨道:“哼,老爺這罪受的,都是替那個賤人!她真是個掃把星,自從嫁進來,府裡就沒有消停過!”
“這打,本該是她的。”
“她若挨了這頓打,那咱們老劉家還能有後嗎”劉老爺嘶著氣說,“算了,忍忍吧。”
劉夫人哼道:“要不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要不是為了我們兒子唯一的骨血……”
她說著,又要哭。
“行了,彆哭了,彆給我添堵了,你去叫她來。”
劉夫人詫異道:“你,你傷在這地方,讓她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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