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一聽這聲音就煩。偏回頭看向顧文樓,毫不客氣的回懟:“喲,這會兒顧大人知道擺譜耍威風了?剛才對著土匪的時候,怎麼不說呢?”顧文樓臉色鐵青:“顧蓉蓉,你還有沒有把本官放在眼裡?”“顧大人,”顧蓉蓉嗤笑,“自己留點臉吧,行嗎?非問這種問題嗎?有沒有你心裡沒點數嗎?”顧蓉蓉偏頭看眾人:“聽取大家的意見吧,反對金大俠加入我們的,舉手!”經過剛才的事,誰還會反對?再說,顧蓉蓉問得也挺有意思,她不問誰支持,怕有的人還是礙於顧文樓的淫威,不敢舉手,而是直接問,誰反對。剛才被人家救了,轉過頭來就反對,誰能乾出這種事來?彆說犯人們,就連吳差官他們都沒吭聲,所以,除了顧文樓,沒人反對。“好,全票通過,”顧蓉蓉一語定音,“金大俠,那就請你與我們一路同行。”冷星赫心情舒暢,爽快答應:“好。”他同意,他的“妹妹”自然也就一路隨行。冷妙妙高興得很,立即牽馬到顧蓉蓉麵前:“真好,我這一路上就想有伴,遇見你們,我可是太開心了。”她一邊說,一邊從馬背上取下些東西。“我路上買的,可好吃了,大家彆客氣。”冷知棠和她也“一見如故”,熱情邀請她上馬車。冷妙妙看一眼顧蓉蓉,顧蓉蓉自然也不會反對。冷妙妙開心不已。顧文樓氣得要死,卻又無計可施,他現在失了人心,暫時隻能忍耐。下令趕緊收拾出發,那幾家剛才退掉馬車的,麵麵相覷,低著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想照樣上馬車。範驃走過來攔下:“慢著!”“小範差官,有何事?”揣著明白裝糊塗。“何事?”範驃拍拍馬車,“這馬車現在不是你們的了,你們有什麼資格上?還問我何事。”“小範差官,剛才,剛才那隻是我們一時糊塗,言不由衷。”“對,是言不由衷,也是權宜之計。”“小範差官,彆和我們一般見識。”範驃冷笑:“買賣場上可沒什麼糊塗,也沒有說了不算一說,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說要退馬車,我叔父提醒過,再三確認,你們依舊要退。”“大家可都瞧見了,誰也沒冤枉你們。”五家人,共二十三個人,都圍攏過來說好話。“小範差官,我們真的不是本意,當時的情況您也瞧見了,那種關頭,我們真是權宜之計。”“得了吧,還跟我扯上兵法了,”範驃語氣鄙夷,“就你們懂,就你們知道什麼權宜之計,彆人都不懂,彆人都傻唄。”“就是,”人群中有人冷聲道,“見危險就往後躲,趕緊把東西甩出去,趁機撇清自己,現在危險沒了,又想著撈好處,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你們這種人,即便給你們這次機會,下次再遇到危險,你們照樣再來一次,還得這麼乾!”顧蓉蓉轉頭看,說話的人皮膚是小麥色,身材頎長,袖子挽起半截,露出鼓脹的小臂肌肉。他模樣長得很周正,濃眉大眼,左眼角還有一小道傷疤,更添幾分硬氣。她對這個人有點印象,之前那兩次被刺殺,他也出過不少力,還有在礦洞中時,也沉穩大膽。王妃在一旁小聲說:“他叫冷薑安,與星赫是同輩,是王爺的一個遠房堂兄的兒子,他還有個妹妹,叫冷薑魚。”“他們家就兄妹二人,冷薑安之前也在軍中效力,薑魚訂婚之後,未婚夫家就原形畢露,原來那小子吃喝嫖賭,樣樣都乾,早在外麵養了外室,還懷了孕。冷薑安氣不過,找上門去理論,那家人不但不認錯,還冷言冷語,說什麼訂了婚就要娶,就是為了讓薑魚占個正妻的名,省得落人口實,將來還要讓薑魚給他們養孩子之類。”“總之,不堪入耳,冷薑安一時沒有按捺住,就把那小子打了,打得還挺重,那家人告到京兆府,王爺打了招呼,關了他幾日,助他妹妹退了婚,又讓他回家反省。他對王爺很是感激,王爺失蹤後,他也經常跟著四處打聽,去尋。”王妃歎口氣:“本來這次流放,疏通一下,他也可以不用跟著的。”顧蓉蓉明白了,這位是個重情意的。冷薑安說完,那幾家人有點不服氣。“有你什麼事?你算哪要蔥?一個遠親的,還好意思在我們麵前叫囂?”“我是遠親怎麼了?”冷薑安絲毫不懼,“就算我是外人,但王爺予我有恩,我自當報答!斷然不會在關鍵時刻背叛。方才土匪來時,問及錢財之後,你們是怎麼說的?”“說什麼要不是因為有馬車,土匪也不會不相信你們是流放犯,竟然還埋怨起世子妃,”冷薑安哼笑,“真是沒想到,世子妃一片好心,範差官仁義,竟然養了你們這些白眼狼!”“你!真是不知所謂,冷薑安,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顧蓉蓉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你待如何?”冷薑安回頭,拱手道:“世子妃。”顧蓉蓉還未開口,其它幾人上前,為首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世子妃,你可不要聽他的,他就是個壞人,和咱們不是一條心。”“就是,他是故意挑撥,根本不是誠心為我們好。”“那我倒是不懂了,”顧蓉蓉疑惑道,“他本來可以不用流放,可他偏偏來了,你們說,這是為什麼?”“當然是……”眾人麵麵相覷,不言語。“說不上來了?”顧蓉蓉笑笑,拍著馬車說,“冷薑安,你和你妹妹是不是一輛車?”冷薑安點頭:“正是。平時我趕車,她在車內。”“嗯,那晚上睡覺時,怕是不太方便吧?”冷薑安神色坦蕩:“其實,不過,妹妹在裡麵,我在外麵蓋著被子靠著,一樣的。總比這前露宿的時候強多了。”“這輛車,也歸你了,平時放些雜物什麼的,晚上你就在這輛車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