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想不回答顧蓉蓉的問題,但奈何畏懼毒藥。她還不想死,更不想痛苦醜陋地死。她垂下頭,低聲道:“其實我沒想著讓她去,我誰也沒想讓去。我知道,冷音音他們經過那天晚上酒宴的事,是徹底得罪了夫人和曉小姐,是怎麼都難逃一死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費力氣。”“但是,”她一頓。顧蓉蓉不說話,也不催,靜靜地等著她往下說。如夫人本想著勾起顧蓉蓉的好奇心,隻要顧蓉蓉開口問,她就能掌控局麵,由她來引導。但,顧蓉蓉根本沒吭聲。重重歎口氣,她又繼續說:“我收到一張字條,上麵說,讓我去找胡曉,求她去大牢一趟。隻要答應,就給我不少好處。”“我一想,無非就是請胡曉幫個忙,成了,自然好,成不了,大不了被她奚落一頓,我也不損失什麼。”“所以,我就去找了胡曉,哀求一番,她到底是年輕,她竟然真的就同意了。雖然我不知道讓她去能怎麼樣,但我覺得,一定會有事情發生。”她聲音轉沉:“果不其然,大牢發生大火,冷音音他們在劫難逃,都死了,我知道後愣了好久,沒多久,又聽說胡曉被帶走,說她有放火嫌疑。我把事情串起來想想,這才意識到,可能這件事就是一個局,幕後之人就是想讓胡曉來背黑鍋。”顧蓉蓉似笑非笑:“你相信胡曉是清白,不是她放的火?人在憤怒之下能做出什麼,也不好說。”如夫人嘴角迅速一勾:“她?胡曉那個性子,要說打死個丫環什麼的還行,但要真的論起放火,還是在大牢裡放,她是沒那個膽子的。”“那你知道,是誰給你傳的字條嗎?”如夫人搖頭:“不知,我出去一趟,回來字條就放在梳妝台上。”“還保留著嗎?”如夫人略一遲疑:“你若是想要……”“威脅我,想用解藥交換的話,那我就不要。”顧蓉蓉直接打斷。如夫人暗暗咬牙,表麵不露:“我是說,你若想要,就拿去。”字條取出來,交給顧蓉蓉。顧蓉蓉也沒看,直接收起來。“冷音音的死,你怎麼看?”“是他們命短福薄,”如夫人歎口氣,“我早就說,不要讓她嫁給那個窮書生,可她不聽,最終還是落得這個結局,連累了兒女,又能怪誰?”“胡氏若是有如夫人這本事,不早出人頭地了?”顧蓉蓉戲謔笑笑,“如夫人如此好鬥,可彆被老夫人給鬥下去。”顧蓉蓉轉身要走,如夫人急忙道:“等一下,你問的,我都說了,解藥……”顧蓉蓉詫異:“什麼解藥?”如夫人噎一口氣:“自然是那香的解藥。”顧蓉蓉恍然大悟:“哦,那個啊,那就是普通的香,挺好聞的,不妨多聞聞,能安眠,無毒。”如夫人:“……”眼睜睜看著顧蓉蓉離去,無計可施。到院中,見到冷星赫,倆人到府外與宋晚楓彙合。出城時,顧蓉蓉道:“我們再去胡家的莊園走一趟,就這麼走了,我會遺憾的。”“去胡家莊園做什麼?”冷星赫不解,“莊園裡就是些莊家果園收成什麼的,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大俠此言差矣,”顧蓉蓉說,“任何時候,糧食都是最重要的,錢不能當飯吃,但是糧食卻能填飽肚子。”冷星赫點頭:“理是這麼個理,可去偷糧食,怕也偷不了多少。”顧蓉蓉眉眼微彎,像隻有了主意的小狐狸。“我自有主意。”見她實在想去,冷星赫也由著她高興,去就去,又不是什麼危險的事。一路出城,到城外,宋晚楓道:“多謝你們助我報了殺父之仇,就此彆過吧。”顧蓉蓉問:“你家中無人,明天刺史死的消息一定會專遍全城,不少人知道刺史之前在捉拿你,要是有心栽害你,你要怎麼辦?”宋晚楓握緊馬韁繩,笑笑說:“無妨,水來土掩,我總能有辦法的。”“你若不嫌棄,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嶺南,”顧蓉蓉誠摯邀請,“雖然路途艱辛了些,但我保證,絕不會讓你覺得無聊,更不會有性命之憂。”“而且,到嶺南之後,我們也會過好日子。”顧蓉蓉眼中盈盈有光,讓宋晚楓心頭一片溫熱。“我……我一無所有,隻怕會拖累你們。”“這你就多慮了,”顧蓉蓉爽快道,“我們都是流放犯,要說連累,怕是我們會連累你。”“我不怕,”宋晚楓脫口道。“好,那就說定了,”顧蓉蓉催馬靠近她,“宋晚楓,歡迎你,成為我們的一員。”她伸出手,宋晚楓不明所以,學著她的樣子,伸手和她握住。兩人相視一笑。冷星赫心裡酸溜溜的,顧蓉蓉都沒有這樣主動和他握過手。三匹快馬,迅速去胡家莊園,融入夜色中。與此同時,一間幽暗室內。阿來的屍首躺在長條案上。旁邊一人剝去她的衣裳,轉頭對暗影中的人道:“她不是陰時生人,也要做嗎?”暗影中人語氣懶洋洋:“她既是用這種死法,就是有這樣的心願。”“成全她吧!大不了當個次品。”“是。”胡家莊園夠大。糧食,果園,還有魚塘,養的雞鴨牲畜什麼的。現在這個季節,剛剛收了糧,播種上下一季的。顧蓉蓉滿意得很,糧食入庫,就方便多了,省得她再去一點點收。糧庫裡糧、果子,但凡是存著的,顧蓉蓉一概不客氣。她心說:我還救了胡曉,救命大恩,總得有個報答不是?用這些換條人命,不貴吧?雖然胡曉有可能落下點後遺症,但胡家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就算小小懲戒好了。收完糧庫,顧蓉蓉又去養雞鴨牲畜的地方。她的空間之前一直不能存放活物,上次大霧散去,多了個水塘,這次霧散之後,又小升一級,水裡有了魚蝦。顧蓉蓉想試試,現在能不能把這些雞鴨裝進去。「今日爆更,宜投必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