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辦完正事,正想走,轉念又一想,反正來都來了,不能白跑一趟。這座宅子可比她住的胡家彆院大多了,轉悠好久,才找到庫房。庫房都有鎖,但顧蓉蓉壓根就沒走正門,更沒驚動前麵的防守。繞到後房坡,飛抓甩上,上房,直接從後窗處。庫房的後窗就是為了通個風,偶爾才開,以免裡麵的東西長久不通風會壞。所以,一般都高且小。但顧蓉蓉身材纖細,出入不成問題。從後窗進來,就暗暗抽一口氣。庫房真大,東西真多——顧蓉蓉滿腦子都是這兩句不加任何修飾的樸素讚歎語。話不多說,直接開收。什麼珠寶玉器,古玩字畫,還有成箱金銀,顧蓉蓉有者不懼,一律收收收。在庫房裡忙得不亦樂乎,像隻快樂的小老鼠。將近一刻鐘,才把倉庫收乾淨,除了一些空箱子,彆的什麼也沒留下。冷星赫在外麵暗影中等得心急,不知道顧蓉蓉進去做什麼,怎麼這麼久,是不是遇見什麼麻煩了。正忍不住想要過來的時候,終於看到顧蓉蓉從裡出來,把後窗關好,原路返回。冷星赫又退回去,看著顧蓉蓉身姿靈巧,迅速奔後宅。顧蓉蓉走過幾個院子,此時夜深人靜,屋裡的人大多睡下,沒睡的顧蓉蓉也給弄睡著。進屋看看床上的人,接就是一通收。走來走去,直到最後,顧蓉蓉都沒瞧見胡蘊城。沒錯,這是胡蘊城的宅子,但他沒在後宅。莫不是,在書房?顧蓉蓉又找到書房。這院子比其它地方防守得嚴密些,院門前都有人把守。顧蓉蓉照舊用老法子,從院後進來,點破後窗紙,往裡麵瞧。書房是裡外兩間,外屋沒人,若是睡在此處,應該是在裡麵臥室睡下。顧蓉蓉輕手輕腳,悄悄進屋,先到臥室門邊,掀起簾子往裡看一眼,屋子裡清冷,沒聲音也沒人。不在?奇怪,他去了哪?難道也歇在彆院了?既然不在,顧蓉蓉也就沒顧忌,把他書房裡的東西都收走,多寶閣,連架子都收走,整個書房給他來個乾坤大挪移。心滿意足出書房,顧蓉蓉沒再多留,出胡府,去老宰輔告訴她的那個地址。冷星赫一路尾隨,動作輕又跟得遠,顧蓉蓉還真就沒有發現。老宰輔安排了一個院子,距離彆院近,也不怎麼起眼,三進的小宅子,是他一個學生的老宅,平時空著,放些書什麼的,有時候來親戚會過來住一下。學生萬沒想到老宰輔會來,歡喜不已,聽說他要借宅子用幾日,毫不猶豫地就答應。顧蓉蓉進院,把需要用的藥材放在廂房,又放了些熬藥用的器具。她把藥材泡上,準備就緒,轉身回彆院去找範忠。冷星赫在小宅子外麵,沒跟進來,見她要回彆院,趕緊先一步回廂房。冷慢慢問:“世子,世子妃呢?”“去找範忠了,應該是為著藥材的事。”冷慢慢驚喜:“世子妃找到藥材了?”冷星赫點頭:“嗯,不過,此事不要提及,你知我知。”冷慢慢連連點頭。範忠叔侄也沒睡著,正為藥材發愁,見顧蓉蓉說一切準備妥當,又驚又喜,悄悄出門,跟上顧蓉蓉,到小院一看,果然一樣不少。“事不宜遲,”顧蓉蓉說,“為了儘早解除隱患,就辛苦一些,今天晚上把藥熬出來。”“另外,”顧蓉蓉壓低聲音,“這批藥材的來源,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明日一早,我會在彆院再煮點祛寒固元的湯水,你們分給大家喝。”範忠懂了:“湯水喝,今天晚上熬的藥也喝,湯水是掩人耳目,藥才是關鍵。”“不錯,”顏如玉點頭。範驃摸摸後腦勺:“可是,這是為什麼?大家若是不知,心裡還是不會安生,再說,世子妃是為了大家好,為何不能說?”範忠拍拍他:“此藥定是來之不易,有人不想讓我們買到藥材,若是發現我們熬了藥,怕是節外生枝。”“至於大家,先瞞一日,等我們離開閔州,自然就能解釋。”顧蓉蓉目光讚賞,範忠不會是刑部出來的人,聰明又有眼力,實在是個好幫手,想必若非顧文樓被派為主押官,這個主事官差,得落到他頭上。既然都懂,顧蓉蓉也不再多說,迅速開始煎藥。範忠叔侄幫忙,三人各自行事。冷星赫等來等去,也不見顧蓉蓉回來,不免有些擔憂,起身又去找範忠,發現範忠也不在。他轉念一想,就猜到顧蓉蓉是連夜去熬藥。可他不知道,老宰輔給顧蓉蓉安排的地方在哪裡。思來想去,他把冷慢慢叫來,低語幾句。冷慢慢眼睛微睜,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快去吧!”冷慢慢深吸一口氣,到外麵摸幾顆小石子,一彈。“咚!”砸在老宰輔的窗子上。老宰輔睡著不久,席述剛有點睡意。這下又清醒過來,還沒爬起來看,“咚”又一聲。席述翻身坐起,到窗邊低聲問:“誰?”無人作答。老宰輔也醒了:“什麼事?”“好像有什麼砸中窗戶,”席述披上衣服,“沒事,您睡,我去看看。”老宰輔也坐起來:“我也看看。”席述到院子裡,冷慢慢趕緊扔了石子,冷星赫一邊小聲咳嗽一邊從屋裡出來。老宰輔皺眉道:“你怎麼還沒睡?”“睡不著,有點認床,”冷星赫道,“您不是也沒睡嗎?”“再說,顧姑娘也沒睡。”老宰輔擰眉:“你老盯著人家睡沒睡乾什麼?讓你住這兒,是為了讓互相照顧,不是……”“我沒有,”冷星赫趕緊說,“她方才出去了,我才知道的。”老宰輔一怔:“出去了?”……顧蓉蓉正忙活,想著藥熬成,還得把藥運到彆院去,這是必須要運的,不能用空間,否則無法對範家叔侄解釋。要怎麼運,得想個法子。正在此時,院門外鬼鬼祟祟的聲音。顧蓉蓉手持燒火棍,走到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