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時間被耽誤,顧文樓就沒讓大家吃早膳,一路連趕路帶餓,快到中午時,大部分人都頭暈眼花。老宰輔在馬車裡晃來晃去,也晃得難受。“這個顧文樓,真不是東西,這麼辛苦地趕路,早上還不讓吃飯,他自己倒躲在馬車裡,哼!”席述挑簾往外看:“這家夥確實不怎麼樣,看樣子,他是想讓隊伍今天晚上趕到閔州。”“那可得抓緊,唉,又是勞累的一天,”老宰輔也往外看,眼角餘光又看到席述手裡的乾糧。“你彆吃了,一會兒中午問問她們吃不吃。”席述無奈:“老祖宗,她們的夥食比咱們好,你就彆操心人家了。”“讓你彆吃就彆吃,昨天好那是偶爾,她們能有多少東西?等到閔州,你備些東西,被褥什麼的也備一些。”席述盯著外麵,沒有說話。老宰輔捅他一下:“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席述喃喃道:“老祖宗,我們可能遇見麻煩了。”與此同時,顧蓉蓉也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忽然倒下來一塊,連樹帶山石,“轟隆”巨響著,如巨龍咆哮。雖然還隔著遠,但看得真切,他們所站的地麵都在隨之顫動。顧蓉蓉也嚇了一跳,首先第一懷疑是不是地震山洪什麼的,很快發現不是。再或者,這是什麼儀式?祭天?這不年又不節的。顧蓉蓉對這個社會的了解還不夠深,問王妃和冷知棠:“那是什麼?”冷知棠臉上滿是驚愕,搖頭不語。王妃蹙眉:“莫不是山崩了?”看來她們也不知道。顧文樓的馬車也停住,他吩咐道:“去前麵打探一下。”吳差官領帶,親自帶人前去,其它人也得以休息片刻。老宰輔吩咐席述:“你趕緊去,給他們點乾糧。”席述拿上東西過去,顧蓉蓉正給冷知棠和王妃分鹵肉和雞蛋。這些是之前鹵好的,她放在空間裡,也不用擔心放壞,吃的時候直接拿出來。見席述過來,顧蓉蓉遞給他一些:“吃嗎?”席述:“……”默默收下,把乾糧又帶回來。老宰輔正想罵他,遠處吳差官又帶人跑回來了,一邊跑一邊喊,聲音都有點嘶啞。“顧大人,不……不好了!”眾人都被這一嗓子喊得一激淩,心都提起來。顧文樓問:“發生何事?”吳差官道:“那邊……山崩了,樹也倒下來,把中間的山路,給……堵死了!”“啊!”眾人一片驚呼。顧文樓的臉色也登時難看。山路被堵死,還是山體崩塌所致,這可不是能很快修好的,彆說行期不能耽誤太久,就是近在上前的閔州,他們也去不了了閔州進不去,又不能回頭,已經走了半日,最近的也就是昨天晚上住的驛站,斷然不能帶著人又退回去。顧文樓沉吟半晌:“去看看,有沒有彆的路,隊伍前進,到近前看看!”目前來看,也隻能這麼辦。顧蓉蓉記著冷星赫的話,那條山道,就是去閔州的必經之路,根本沒有彆的路。她隱約覺得,這山體崩塌的時機有點太巧。正巧就是他們要過去的時候。是巧合嗎?還沒到近前,就有不少人開始驚呼。這麼大的石頭,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還有許多碎石,有的還在不停往下掉,發現巨大聲響。兩棵大樹也從上麵掉下,粗壯樹乾,巨大山石,把道路整個攔住堵死。就這陣仗,彆說是他們這些人,就是來百十來號人的軍隊,沒個幾天也休想把路通好。顧文樓麵沉似水,心中焦急,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一時間大家都四顧無言,誰也沒說話。難道這幾日,就要一直在野地裡嗎?不隻犯人,吳差官他們也很慌。彆的不說,隻說隨身帶的糧食就不多,在驛站的時候幸虧吃的是驛站的東西,否則現在更少。本來就是想著馬上到閔州,到時候再補充,如料想……顧蓉蓉觀察著他們的神色,驚訝、懊惱、無奈,眾多表情交織在一起,不像作假。看來,這的確是算是意外,他們也不知情。顧文樓簡直頭疼:“先就地休息,派幾個人過去看看,能否儘快收拾出一條窄道來。”“是!”顧蓉蓉正想過去看,顧文樓道:“顧蓉蓉,你要做什麼?不會想跑吧?”“我能跑去哪?要跑早跑了,”顧蓉蓉不以為然,“大人還是讓我過去問問,沒準我有辦法呢?”顧文樓盯著她背影,最終還是沒叫住她。顧蓉蓉到近前,沒立即靠太近,仰頭看山。這是條山道,兩邊是山,若是中間走人,兩邊埋伏……有點像鳳凰嶺那段山路的地形。顧蓉蓉撿起一塊碎石,眉頭微蹙,這種石頭堅硬,不是隨便就能崩的那種,長的樹木也都是常年累月的扒在山石間,不是見風一吹就倒的。可它們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正凝眸細看,冷星赫聲音從身後響起:“這樹非正常斷裂。”顧蓉蓉正看的,也是這一點。大樹足有兩人合抱那麼粗,根係發達,紮於山石峭壁之間,應該是生命力極其旺盛,不會輕易掉下才對。忽然,顧蓉蓉發現,這在樹乾最低處,樹斷開的地方,有一道切口,整齊,其它的地方有斷裂的痕跡。“沒錯,”顧蓉蓉俯身,手指掠過切口,“應該是有人事先弄斷一部分,再把山石和樹一並扔下,巨大力往下衝,樹斷,露出自然斷口,如果不細看,還真瞧不出端倪。”“所以,這是有人故意而為,”冷星赫環視四周,低聲提醒,“無論如何,一定要小心些,不知道他們是誰,要乾什麼。”“好,明白,”顧蓉蓉又看看另一棵大樹,兩者交叉而落,互相搭在一處,“還真是煞費苦心了。”另一棵樹,也是如此。“不論他們要乾什麼,總歸是衝著我們來的,”顧蓉蓉語氣森然,“隻要他們敢來,我就不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