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順途往後一退,就顯得有些心虛。王妃冷笑一聲:“你躲什麼?挨了打,受了屈,得往前站。”胡氏上前擋住她兒子:“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欺負人嗎?”顧蓉蓉懶洋洋的聲音飄過來:“欺負你怎麼了?也是你自己找上門來讓欺負。”冷順途看到顧蓉蓉,迅速又往他娘身後一縮:“娘,就是她打得我!”胡氏眼睛圓睜:“好啊,原來是你這個小賤……”“啪!”“啪!”兩個耳光,一左一右,先後不差兩秒。顧蓉蓉打左,王妃打右。胡氏腦瓜子嗡嗡的,兩邊臉都疼,一時不知道捂哪邊。“你,你們……”冷知棠在一旁說:“沒打齊!”顧蓉蓉短促笑一聲,和王妃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舉手,再次二打一。“啪!”異手同聲,這次齊了。胡氏眼冒金星,又氣又疼,膽有點怯,後退兩步:“你們如此欺負人,還有沒有王法!”冷星塵咳嗽兩聲,站在門口冷然道:“不如讓你兒子把事情原委說出來,看看王法站哪邊。”冷知棠雙手掐腰,抬著下巴,驕傲得不行。胡氏咬牙跺腳,大聲道:“當家的,你快來呀!我們娘倆被人欺負了!”堂老三從屋裡出來,手上還有沒擦淨的油,嘴也是油漬漬的,跑到近前來,看到妻兒,也愣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他怒氣衝衝,再看到對上的是王府一家,氣勢又矮幾分。“王妃,這是何意?都是一家人……”“可彆提什麼一家人,”胡氏尖酸道,“要不是因為跟他們是一家,還到不了這種地步,都是被他們家害的!好好的日子過不成,要被流放到嶺南去。”顧蓉蓉慢條斯理:“真是好些日子沒聽到這種話了,我當初是怎麼說來著?”“二嫂,你說過,當初拿好處,沾王府光的時候知道是一家人,現在王府落難,想撇清,沒門!天塌下來也得一起頂著!”冷知棠大聲道。“對,沒錯,”顧蓉蓉點頭,“現在你們家還提這個,怎麼著,是想重新把流程走一遍?”冷順途遲疑問:“什麼……流程?”“不服,就打,不服,還打,打服為止,什麼時候不敢說這話,什麼時候算。”“你們……真是粗俗!”胡氏跺腳。“武將之家,憑的就是本事,靠的就是動粗,”顧蓉蓉毫不介意,“怎麼著?要不等敵軍來犯,是靠你那五官隻知道摟銀子的爹,還是靠你那舉人丈夫對著敵人寫大字?”“撲哧”,冷知棠忍不住笑出聲。冷速速在一旁暗自思忖,彆說,這女妖的口才還挺好的,罵人罵得怪痛快。堂老三不悅皺眉:“星赫家裡的,你這是什麼話?再說,現在是長輩說話,哪有你一個小輩兒說話的份兒?真是沒有規矩!再說,你說的那叫什麼話?簡直有辱斯文。”王妃冷聲道:“蓉蓉是我的兒媳婦,是星赫的妻子,星赫還是世子,蓉蓉就是世子妃!先按律法品階,再說什麼長輩不遲!”“王妃,難道你們家由一個小輩當家嗎?簡直可笑,再說,就算你不當家,還有長子,星塵還在,哪輪得到她一個女人說話?家中落難,也不能沒規矩至此吧?”王妃還未開口,冷星塵聲音清冷道:“我身體不好,不管事。”“規矩?”顧蓉蓉撣撣衣袖,“那我來跟你說說,什麼是規矩。”“欠債還錢,是不是規矩?”堂老三點頭,正色道:“這自然是,書中有雲……”“你也彆雲,也彆提書,哪本書被你讀了,也得氣得恨不能立即投火**。”顧蓉蓉打斷他,“你承認欠債還錢就行。”“這是自然。”“那好,”顧蓉蓉伸出手,“還錢吧!”“還什麼錢?”堂老三詫異。“你當初入京,買宅子,借了我們王府一千兩,”王妃開口,“不會忘了吧?”堂老三目光閃爍,胡氏更是眼珠子亂轉。“什麼錢?我不記得,我買宅子是我前夫人的嫁妝!”堂老三一口否定。王妃也知道,現在沒有證據,提及此事,這家人一定會矢口否認。但現在,反正提了,也得讓他們糟糟心。顧蓉蓉訝然道:“前夫人?什麼前夫人?這位不就是你的夫人嗎?”堂老三脫口道:“我有位前夫人,家資巨富,是富商之女,她的嫁妝無數,買處宅子又算得了什麼?當初入京之時,車拉馬載!”“原來是這樣,”顧蓉蓉皺眉,“那就是說,你置辦宅子時,還沒有娶現在的夫人?”“沒有!”堂老三很乾脆的一口回答。“好,”顧蓉蓉偏頭看向不遠處暗影中,“聽見沒?大公子,你可不是什麼庶出,你母親也不是什麼妾,而是你父親的原配夫人,現在這位不過就是個繼室。”堂老三一愣,回頭看,暗影中走出一個瘦高的年輕人,不是他的長子又是誰?胡氏臉色忽青忽白,眼神不忿地盯著他。堂老三有點尷尬,回頭看顧蓉蓉:“這關你什麼事?再說,都過去幾十年的事。”“沒辦法,我這人熱心腸,又心明眼亮,見不得臟人臟事,就愛打抱個不平,”顧蓉蓉沒笑意地笑笑,“尤其是你這種讀過幾本書就自以天下無敵,才高八鬥其實還不如狗的。”“你!”堂老三氣得差點倒仰,“真是無禮,粗鄙!”“反正我沒欠人銀子。”胡氏白她一眼:“我們也不欠誰銀子!”“你和誰我們?”顧蓉蓉嗤笑,“你一個後來的,占了人家的房子,把人家嫡長子弄成庶出,有什麼臉在這兒大呼小叫?”“你……”堂老三撇撇嘴:“這是我們的家事,與你們無關。”王妃怒道:“這時候說與我們無關了,當初借銀子的時候怎麼不說?你睜眼說瞎話,事情究竟如何,心知肚明。”堂老三豁出臉麵:“要說我借錢,那就拿出欠條來,拿不出,就彆誣蔑人!”“欠條?”顧蓉蓉道,“這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