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塵沒動,聽著輕輕的聲音迅速消失,又緩緩閉上眼。顧蓉蓉側耳聽聽,把剛才吃剩下的東西收起來,扭頭發現那個小葫蘆冷星赫忘了拿走。把玩小葫蘆,光滑圓潤,應該是用了很久的東西。微微勾唇,顧蓉蓉意識進入空間,把小葫蘆收好。之前有點困倦,現在聊了一陣,反而不困,她在空間沒出去,轉身去看從山洞裡弄來的那幾具屍首。之前沒有細看,這會兒才發現,除了屍首,她把牆邊的酒壺也收進來了。酒壺裡還有一點點酒,拿起來聞聞,之前就覺得熟悉,這回再聞,確定之前的確聞過。她走到裝王家東西的房間前,當時在冷秀秀的婆家王家收來的有糧食和酒。王家主要是做酒生意,酒有不下十種,但顧蓉蓉在王家倉庫最隱秘的地方,收到的有一種酒味特彆醇厚的酒。打開一壇,和酒壺裡的對比,顧蓉蓉可以確定,這是同一種。顧蓉蓉微擰眉,暗自思忖:不對,這酒應該還見過,在哪來著?忽然到冷速速,初次見冷速速,在鳳凰嶺後山,她從一個藏著糧食和酒的山洞出來,就遇見自稱被人虜上山的冷速速。對,鳳凰嶺。顧蓉蓉又找鳳凰嶺的東西,找到那些酒,壇子不同,但酒味完全一致。有意思,顧蓉蓉看著兩壇酒和酒壺,三個明明不相乾的地方,卻都有同一種酒。這絕非巧合。他們之間,必定有某種關係。還在想,感覺劍客正在拱她。顧蓉蓉退出空間,低頭看正拱她手的劍客。“小家夥,你醒了?”剛才冷星赫來,劍客跑進被子裡蜷縮著睡覺,這會才跑出來。顧蓉蓉喂它點肉乾,也躺下休息,劍客在她頭頂依著,發出呼嚕嚕的聲響。本來不困,聽著這聲音,顧蓉蓉也不知不覺睡去。次日一早,顧蓉蓉起身,冷知棠正在收拾帳篷。“二嫂,你醒了?母親還說不要吵你,讓你多睡會兒!”“沒事,睡好了,”顧蓉蓉目光一掠,看向冷秀秀。冷秀秀今天換了件衣裳。她離開王府的時候帶著個包袱,除一些散碎銀子,就是幾件舊衣。顧文樓受傷再受驚嚇,昨天晚上被抬回來有就些高熱,天亮之後,吳差官讓冷秀秀照顧文樓,又是擦身,又是帕子敷額頭。冷秀秀此時也是一臉倦色。見她去打水,顧蓉蓉輕步跟上去。顧蓉蓉在她身後道:“冷秀秀。”冷秀秀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她,滿臉戒備:“乾什麼?我告訴你,你彆亂來!這雖然離開營地,但我一喊,他們也能聽到。”顧蓉蓉冷哼:“行了,裝什麼受害者,明明是你一直存心害我。不廢話,我有個事問你。”她拿出個圓圓白白包子,在手裡拋了拋:“如實回答。”冷秀秀目光被包子吸引,真白真胖,應該是肉餡的,還隱隱有被油潤透表皮的痕跡,一定香透了。“你問,”她吞口唾沫說。“王家的酒,都是賣去哪?”冷秀秀沒想到她會問起王家,愣了愣說:“你故意的?你明知道王家……”“打住,”顧蓉蓉打斷她,“我沒時間故什麼意,就是純問,你若是覺得我是閒得沒事消遣你,那你就錯了。”冷秀秀剛要鬆口氣,顧蓉蓉又說:“你算哪根蔥,也值得我來消遣。”冷秀秀:“……”氣又哽到喉嚨了。“王家生意上的事我知道不多,他們也不跟我說,不過我無意中撞見姓王的吩咐管家,說什麼馬上要出貨,務必小心,這可是大主顧。”大主顧,顧蓉蓉心說,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既然是大主顧照顧生意,怎麼王家每況日下?”“大主顧不見得給錢痛快,也不見得能賺得多,”冷秀秀回答。顧蓉蓉覺得這話倒有幾分道理。“彆的呢,你還知道什麼?”冷秀秀搖頭:“彆的不知道。”顧蓉蓉低頭,無意中看到她鞋子。察覺顧蓉蓉的目光,冷秀秀往後退兩步,那邊草叢更密,遮掩住她的鞋。她換了衣裳,沒有換鞋,衣裳幾套可以換來換去,她拿的鞋不多,而且鞋要省著點穿,上路才知道走起來有多費鞋。顧蓉蓉沒說話,轉身就走,冷秀秀趕緊叫住她:“等一下!”“怎麼?還有什麼要說的?”冷秀秀抿抿唇,指指她手裡的白胖包子:“那個包子。”顧蓉蓉疑惑:“包子怎麼了?”“不給我嗎?”“為什麼要給你?”顧蓉蓉更疑惑,“這是我準備給知棠的,一會兒烤一烤,保證又香又酥脆,咬一口流油。”冷秀秀吞口唾沫:“你怎麼可失言?你明明說,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就給我的!”顧蓉蓉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你想吃的想瘋了嗎?怎麼,你家顧大人不管你吃喝?那你可得好好表現。”顧蓉蓉轉身就走,冷秀秀氣得在身後大叫:“顧蓉蓉!”但顧蓉蓉根本不理會。顧蓉蓉想著方才冷秀秀的遮掩,鞋子,她的鞋子上有褐色的小點兒,應該是處理過,但沒有處理乾淨。換衣裳,處理鞋子,一大早起來還得照顧顧文樓,而且顧文樓又昏迷不醒,也根本不看她的裝扮。那她為何這樣?顧蓉蓉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冷星赫說,顧婷婷沒找到,但在一個地方找到一片血跡。難道……顧蓉蓉正推測,忽聽旁邊樹林中有微響。腳尖點住一枚石子,手搭上短劍劍柄:“誰?出來!”一道影子從樹林裡閃出來。“世子妃好耳力!”“妙妙?”顧蓉蓉收起攻勢,“你怎麼在這裡?”冷妙妙上前見禮:“拜見世子妃。世子說讓屬下追隨世子妃,讓屬下尋一個身份進入隊伍,所以屬下來請世子妃示下,屬下以什麼身份最佳。”顧蓉蓉扶住她手臂:“你來得正好,不用其它身份。”“你還是我。”冷秀秀微怔:“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