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的空間,是不能從外往裡帶活動的,但人死了,就不算活物。
迅速把石屋打掃乾淨,出去找冷星赫。
冷星赫沒走太遠,以免顧蓉蓉自己在這裡發生意外。
“收拾好了?我去把屍首扔到後麵山溝,”冷星赫剛轉身,顧蓉蓉拉住他,“不用去了,我已經處理了。”
冷星赫微訝,顧蓉蓉不以為然:“我力氣大著呢,幾具屍首而已,不在話下。”
“趕緊走吧,時間不早,我們先回村。”
顧蓉蓉拉著他一邊走一邊問:“找到那個人了嗎?”
“沒有,”冷星赫搖頭,“不知道去哪了,不過也不必擔心,稍後我會派暗衛過來,若他出現,直接結果掉。”
“嗯,聽刀疤臉的意思,隻有絡腮胡子知道進山的路,其它人都不知,這樣倒給了我們一些時間,就算那個人回來,找不見人,發現什麼不對,他也進不去,報不了信。”
顧蓉蓉算一下時間:“解決顧婷婷的事,最多一天一夜,這邊他們剛和山裡聯係過,應該不會出岔子。”
冷星赫眉心微蹙,一時沒有說話。
“怎麼?有什麼問題?”顧蓉蓉問。
“那幾個人說,剛送進三個女子去,是官差負責押送的教坊司的,”冷星赫看她一眼,“能送到教坊司的,應該犯官之女。”
顧蓉蓉明白過來,是有這麼條律法,犯官之女,罪不至死的,或為奴,或送教坊司,充為官妓。
這該死的律法製法,顧蓉蓉暗罵,但她暫時也無力更改。
能把王府的人從斷頭台扯下來,已經是她用儘全力做到的事。
和整個社會製度去抗衡,教育他們的掌權者,顧蓉蓉自認為沒那個本事。
她隻是個悲催的穿越者,不是個神經病。
“顧婷婷的事解決,隊伍離開這裡,你可以儘全力去查,”顧蓉蓉沉默一瞬說,“隊伍和你家人,都交給我,你安心就好。”
冷星赫腳步微頓:他家人?她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家人嗎?而且,她絲毫不在意,他要去救那些女子?
顧蓉蓉疑惑回頭:“怎麼?又想到什麼了?”
冷星赫微咬後槽牙,垂眸繼續走:“沒事。”
顧蓉蓉莫名其妙,暗暗思忖,是不是做得太好了?讓這個狗男人感動了?
山路難行,都沉默著也無趣,顧蓉蓉起了逗他的心思。
“哎?這一路走著去嶺南,也挺有意思的,要是路上瞧見什麼讓你心動的女子,納個妾什麼的也行。”
冷星赫抬頭,目光中閃過不可置信,顧蓉蓉摸摸鼻子,忍住笑:“我聽說彆人都納妾,你也納,咱不能輸給他們。”
“彆人納倆,你納仨。”
冷星赫重重吐口氣:“顧蓉蓉。”
“怎麼了?”顧蓉蓉趕緊問,“什麼指示?”
冷星赫短促笑一聲:“你不是說一直傾心於我,至死不渝的嗎?”
顧蓉蓉暗自翻白眼,這種惡心的話,她才不會說。
“這才幾天,就急著給我納妾?你就這麼大度?”
餘暉灑在樹葉間,深深淺淺的光暈,落在顧蓉蓉的眉眼間,她這個眼妝帶著幾分妖媚,眼尾長,不笑似笑。
像能勾人魂魄。
冷星赫盯她半晌,又彆開目光,大步往前走。
邊走邊覺得,自己好像無聲就敗下陣來。
好氣!
一邊走,一邊用力踩地,咚咚作響。
顧蓉蓉在後麵跟上,把笑聲都悶回肚子裡。
……
顧文樓從車簾縫隙往外看,如血夕陽正慢慢下墜,暗紅色的餘暉勾勒出福祿村的輪廓。
他偏頭看看低眉順眼跪會在他腿邊的冷秀秀。
“剛才告訴你的,都記住了嗎?”
冷秀秀捏緊手裡的紙包,勉強擠出個笑:“奴家記住了,隻是,大人,顧蓉蓉現在對我防備心很重,我未必能……”
顧文樓勾勾手指,冷秀秀跪爬到他近前。
“啪!”顧文樓反手一耳光,“我不要聽未必,而是要一定成,明白嗎?”
“……明白,”冷秀秀被打得臉火辣辣的疼,也不敢去摸一下。
“用不到她身上,就灑在你身上,讓她聞了,效果是一樣的。”顧文樓語氣冷淡,“若是做不到,你就去找你爹。”
冷秀秀嚇得一抖,額頭抵著手背叩拜:“奴家一定想辦法做好,不讓大人失望。”
冷妙妙在馬背上,看到福祿村的輪廓,想著不知道世子和世子妃準備好沒有,總算馬上就到,她也沒被發現,一切順利。
扭頭看看冷速速,就是這個家夥,時不時盯著他看,目光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胡思亂想,冷秀秀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水囊。
“蓉蓉,”冷秀秀麵帶關切,“你感覺怎麼樣了?”
冷妙妙見是她,立即心生警惕。
之前冷妙妙就認識冷秀秀,冷秀秀時常去王府打秋風,占冷知棠的便宜,要走不少好東西。
冷妙妙本身就對她沒什麼好感,更何況顧蓉蓉特意交待過,要格外留神她。
“好多了,”冷妙妙淡淡回答,“有事兒?”
冷秀秀心頭一喜,感覺有戲,以往顧蓉蓉就不給她好臉,說話一句能噎死她。
今天還回答她了!
冷秀秀趕緊趁熱打鐵:“我這有點水,你喝一點?”
“蓉蓉,以前的事,是我的錯,我也是傷心難過,失了方寸,好好的一個家,忽然就沒了,我父親也死了,我這心裡實在難過。”
冷秀秀擠出兩滴淚:“所以,我們握手言和吧,蓉蓉,以後要走的路還長,我們互相幫助扶持。”
冷妙妙當然不信,但她不知道冷秀秀在打什麼主意。
風迎麵吹來,掠過冷秀秀的衣袖。
冷妙妙提鼻子一聞,心頭如被劈中——這香味兒……
她擅長易容,要用到很多東西,不斷嘗試新材質,對香料什麼也經常碰。
她立即聞出,冷秀秀這身上的香味不對。
摒住呼吸,一夾馬肚子,不再低頭看她:“我沒興趣。”
冷秀秀趕緊追上,把水囊蓋子打開,遞過去:“你喝點水吧!”
這水裡似乎有一股子甜膩的味道。
冷妙妙正想推開她,從後麵竄出一個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