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看著絡腮胡子幾人遠去的方向。
低聲對冷星赫說:“他們要去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你自己去太危險,再說,現在我們首要的是先把福祿村的事弄好,解決掉顧婷婷。”
冷星赫略一思索:“那你的意思是,這邊先不跟,暫時放棄?”
顧蓉蓉挑眉:“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一起去。”
冷星赫:“……”
顧蓉蓉從身側小布袋裡拿出小鏡子和小刷子:“不過,我得裝扮一下,而且咱先說好,你得聽我的。”
冷星赫看著她拿著小刷子,對著小鏡子,在臉上刷刷點點。
不過一會兒功夫,眉毛細而彎,睫毛似乎更黑濃卷翹,眼毛長了些,眼睛看起來更深遂,更黑亮。
鼻梁也高了些,小鼻尖上還有一顆芝麻大小的黑痣,俏皮可愛。
嘴角微翹,似在淺淺微笑,嘴唇更飽滿了些,像……
顧蓉蓉衝他一眨眼:“好看嗎?”
冷星赫剛才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又趕緊刹住,臉有點發燙。
“好看。”
“可是,你現在穿的是勁裝,本就不是女子打扮,為何還要……”
顧蓉蓉笑容狡黠:“這你就不懂了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太成功的女扮男裝,有時候比成功的更吸引人的目光。”
冷星赫確實不太懂,但顧蓉蓉用那支小刷子刷過臉以後,確實更漂亮,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美感。
讓他心砰砰跳。
一愣神的功夫,顧蓉蓉捏住他下巴:“彆動,我給你也刷一下。”
冷星赫僵著不敢動,感覺那小刷子柔軟,還有香味,帶著粉末,在他臉上刷呀刷。
顧蓉蓉的臉也在咫尺,能更清晰地看到她的睫毛,眨呀眨。
冷星赫微微有點冒汗,心跳更快了。
顧蓉蓉手飛快,不隻在他臉上刷,手指還時不時點、按、拍。
冷星赫渾身都緊繃,手心滲出薄汗。
“走,快點,他們都要走沒影了。”顧蓉蓉拉上他,趕緊追上去。
冷星赫手指被她抓在手裡,她的掌心微熱,指尖又涼,冷星赫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對溫度的感受還能這麼靈敏。
心思一晃,已經追上那五個人。
那幾人推著小車,走得不快,似乎也不是很著急,繞來繞去,山路彎轉。
走著走著,冷星赫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停住腳步。
顧蓉蓉小聲問:“怎麼了?”
冷星赫看看四周:“這裡有陣法,我們跟上,恐怕一會兒就不好出去。”
顧蓉蓉回頭,看看剛才走的來時路,果然感覺像是彎彎繞繞的迷宮。
“沒事,”她計上心來,摸出個小香囊,“用這個,一邊走一邊灑。”
冷星赫看著嘴角微勾:“沒事,有陣法我也不怕,我能帶你出去。”
顧蓉蓉挑眉:“放心,沒有我解決不了的困境。”
又繞過幾個彎,前麵幾個人在一個山洞前停下來,洞口前的樹枝搬開,門前掛上燈。
雖然是白天,但洞裡朝向不好,裡麵還是有些暗。
絡腮胡子先搬下一壇子酒,迫不及待地打開,昂脖先喝一通。
“真是好酒,沒白乾!”
幾人哈哈大笑,把酒和油紙包都搬進洞裡。
不多時,就傳出來劃拳的聲音。
顧蓉蓉等了一會兒,對冷星赫說:“從現在開始,聽我的。”
冷星赫還沒答應,顧蓉蓉手一揚,手裡的石頭拋出去。
“啪嗒”一聲,又滾出一段。
這動作不算大,但裡麵的人都是練家子,很快聽到動靜。
冷星赫眼睛微睜,手指搭上劍柄,把顧蓉蓉拉到身後。
顧蓉蓉看著他保護的姿勢,微微一怔,順勢跳上他的背,又順手拿走他的劍,趁他無法看到身後,趕緊放入空間。
冷星赫完全沒想到,她會跳上來,幸好腰力腿力都撐得住。
顧蓉蓉溫熱軟香的氣息在他耳邊:“聽我的,你彆說話,走,去會會他們!”
冷星赫感覺耳朵微微的癢,癢意似乎讓他全身都有點麻,他用力一咬唇。
下意識按顧蓉蓉說得去做,邁步走出去。
絡腮胡子最先衝出來,眯著眼睛打量他們,身後還有個刀疤臉,神情猥瑣,眼神倒是挺凶。
另外兩個一胖一瘦,最後出來的是那個俊秀的年輕人。
刀疤臉先上前,拇指抵在刀柄上:“乾什麼的?”
顧蓉蓉趴在冷星赫背上,聞言抬起下巴,氣息微弱如絲:“各位兄弟,我和我兄長一起出門遊玩,不小心走到這山裡來,我被獵戶下的陷井給傷著腿了,後來還被不知道什麼動物追趕,再後來慌不擇路,不知怎麼的,就轉不出去,找不到方向了。”
她聲音輕輕,幾分委屈幾分心酸,側著臉,微抬下巴,小臉白潤,線條漂亮。
尤其是那雙眼睛,盈盈似有水光,黑亮亮的像兩顆黑葡萄,睫毛又長又翹,眨呀眨的,把人心尖都掃得癢癢的。
小嘴飽滿紅潤,委屈時不自覺嘟起來,可愛至極,漂亮至極。
再看身上,穿的是勁裝,不是女裙,可偏偏這勁裝,裝作男兒打扮,卻掐出細腰,長腿,包裹得嚴實,卻比露出來還要勾人。
絡腮胡子和刀疤臉齊齊吞一口唾沫。
看到他們眼裡的淫光,冷星赫忽然就懂了,顧蓉蓉為什麼要如此裝扮,不自覺咬緊後槽牙:她是故意的!
刀疤臉先上前來,聲音都比剛才軟了:“小兄弟,你們是迷路了?”
顧蓉蓉點頭:“是呀,不僅迷路,還受傷了,還沒東西吃。”
冷星赫聽她這腔調,忍不住清清嗓子,還沒想開口,就感覺顧蓉蓉在他腰側掐了一把。
“我兄長還是個啞巴,連陪我聊天都不行。”
冷星赫:“!!”
刀疤臉臉上露出笑容來,映著燈籠,不但不顯得和氣,還更顯得猙獰。
“小兄弟真是可憐,不過,沒關係,遇見我們,這苦就算是到頭了,不如就在我們這住,我們這兒有吃的,還喝的,”他打量一眼冷星赫,“我們也不是啞巴,都能陪你聊天。”
冷星赫垂眸,微咬後槽牙。
顧蓉蓉麵露驚喜:“真的嗎?”
她眼底深處閃過涼意,也注意到,刀疤臉說得再好聽,手中的刀一直沒有歸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