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朗一說這話,封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封玉卓的靴子。包括封玉卓自己。封玉卓的靴子上沾了一些泥,這些泥是暗紅色,還有幾片細碎的葉子,沾在鞋尖上。“咦”封玉卓疑惑,“怎麼我的靴子這麼臟”封玉朗嗤笑:“是啊,你要是沒出去,隻在屋裡呆著,怎麼會這麼臟”封夫人不滿他的陰陽怪氣:“玉卓隻是不能出院子,又不是不能出屋子,去院子裡沾了些泥,也不是不可能。”封玉朗看封夫人一眼,目光比心都寒:“那就請母親看清楚他靴子上泥的顏色,還有那幾片碎葉,他院子裡有長這種葉子的樹嗎”確實沒有。封玉朗記得清楚,這種葉子是那處小院裡才有的,原因無他,因為這樹是他親手種的。那是一棵花樹,餘州很少有,蘇媚曾說過喜歡,是他花費數百兩,托人在生長之地買的,一共兩棵,小心翼翼,精心嗬護,結果還是有一棵死了。隻留下一棵,好在總算是開了花,雖然少,但也算是活了。封夫人想反駁,卻找不出說辭。封玉卓看著自己鞋上的泥,喃喃道:“怎麼會呢怎麼會”暗處的徐川霖瞄一眼顧蓉蓉,怎麼會當然是顧蓉蓉出的鬼主意,讓他的手下弄了些泥,還有一把樹葉子,和在一起。剛才又趁著封玉卓的房間裡沒彆人,給他下了點迷藥,從後窗進去抹在他靴子上的。那邊剛得手,這邊封玉朗就進了院開始鬨騰,封玉卓壓根就沒有功夫細看自己的靴子。真是一環又一環,這些小細節,連成一個個確鑿的證據,把一個壓根沒離開屋子的封玉卓,徹底困住,讓人以為他就是偷偷出去過,與蘇媚私會。封玉朗深信不疑,因為他親眼看到,現在又有葉子加持,他怎麼可能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封庭遠也信了。畫像、書信,以及靴子。封庭遠反手給封玉卓一個響亮的耳光。把所有人都打懵了。除了封玉朗。封玉朗心頭一陣痛快,無比的痛快。其它人都腦子一片混亂,封玉卓長這麼大,封庭遠從未動過他一根手指頭。這一下,直接把封玉卓的臉都打腫了。“玉卓!”封夫人驚呼一聲,趕緊看他的臉。封玉卓臉色漲紅,難以置信地看著封庭遠。封玉昭低聲道:“老三,快向父親認錯。”封玉卓氣道:“父親打了我,我還要向他認錯大哥,你以為我是你和二哥嗎挨打還挨出癮了來了!”“我沒錯,我不認!”封玉昭臉色一僵,沒有再說話。封庭遠怒指他:“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你沒錯,難道還是我有錯”封夫人勸道:“誰都沒錯,我有錯行了吧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慈母多敗兒,都是你把他慣壞了,”封庭遠怒火對準封夫人,“你自己說他都乾了些什麼”“讓他去跪祠堂!”“跪什麼祠堂”封夫人當然不肯,“他怎麼受得了這是要他的命。”封玉朗無聲冷笑,看一眼封玉昭,封玉昭和他對視一眼,又飛快彆開目光。他們倆時常被打,軍棍、板子、鞭子,不知道挨過多少,老三跪一跪祠堂竟然都受不了,是要他的命。封玉昭第一次發現,母親是如此偏心。封夫人猶自未覺,還在為封玉卓求情。顧蓉蓉目的達到,也不想再看這種戲碼,忽然冷星赫輕輕碰了碰她,指給她一個方向。顧蓉蓉凝眸看去,冷星赫指的方向有個黑影正在動。她立即和冷星赫默契地撤走,留下徐川霖繼續看熱鬨。悄悄跟到那個黑影後,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是個婆子。她應該也是剛剛看過熱鬨,現在想要退走。她穿著的衣服十分破舊,還是粗布的,腰裡纏著布條子,褲腿也有綁腿,腳上的布鞋也打著補丁。她彎著腰,背也有些駝,一條腿還有些瘸。頭上包著破布巾,頭有點散亂,幾縷花白頭發垂落,遮住臉。手裡還拎著個木桶,散發出不太好聞的味道。顧蓉蓉抽抽鼻子,冷星赫低聲說:“看她的打扮,還有木桶,應該是倒夜香的。”顧蓉蓉點點頭,沒說話,那個婆子也慢慢走遠。兩人已經離開封玉卓的院子,比起剛才亂嘈嘈的場景,現在這裡安靜不少。冷星赫問道:“你怎麼看關於剛才的事。”“封玉朗已經認定封玉卓去私下見過蘇媚,他和蘇媚之間的信任並不牢固,現在已經是疑心深種。”“對了,”顧蓉蓉眼中掠過笑意,“再去封玉朗的書房一趟。”兩人找到封玉朗的書房,封玉朗不在,平時他也不讓人進他的書房,更是安全的時候。顧蓉蓉觀察他書房的布局,在書架上找到一處暗格,暗格裡放的是一些財物。顧蓉蓉把東西收入空間,又從空間取出一些東西放回去,把暗格關好。冷星赫笑眯眯看著她做好這一切。離開書房,估計封玉卓院子裡的事也要收尾,去叫徐川霖一起走。走到半路,就看到封家人浩浩蕩蕩一起去祠堂。封玉卓被封庭遠押著走,還十分不服,嘴裡不停叫喊著自己沒錯。封夫人跟在後麵哭哭啼啼,她身側是封玉昭,一言不發。最後麵的是封玉朗,臉色陰沉,嘴角卻有隱隱的笑意。看著他們走過去,冷星赫回頭,徐川霖也跟上來了。“這是去祠堂,封庭遠氣壞了,封玉卓死活不認錯,還揚言非蘇媚不娶。”徐川霖語氣有點幸災樂禍。顧蓉蓉道:“徐公子最好派人盯住封玉朗,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有所動作。”徐川霖點頭:“我會的。”“今天晚上看了這麼一出大戲,實在高興,現在也有些餓了,不知二位可否賞光,我們去痛飲幾杯”一直忙活,都沒顧上吃飯,冷星赫和顧蓉蓉欣然同意。封家鬨鬨哄哄,他們三個一起高高興興去吃飯。........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