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是李恒10歲之前就能背誦的一首古詩。
可親臨白帝城,他還是浩淼於這座小城的曆史底蘊。
他和英語老師各自撐一把木柄黑傘,也學著李白的樣子,在風裡雨裡瀟灑前行。
步行兩條石板街,一直沒說話的英語老師突然開口:“天氣預報說明天多雲轉晴,要出發嗎?”
李恒在一個賣棉花糖的攤位站會,花一毛錢買兩棉花糖,遞一個給她:
“不下雨就走,不能在這延誤太久,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去。”
英語老師接過棉花糖咬一口,微笑說:“以後不要給我糖吃,我得保持身材。”
李恒下意識瞄眼,鬼使神差道:“還可以稍微胖點,也許更有味。”
英語老師眼神一凝,扭頭半眯著眼睛撇撇他,嗬嗬一聲嘲諷道:“我看你是在找死!”
李恒兩眼望天,充耳不聞,一個勁吃糖。
回去的路上,兩人吃了一碗酸辣米粉,又麻又辣,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像倆哈巴狗一樣,口齒生津,忒他娘的得勁。
英語老師往後撩下頭發:“怎麼這麼辣?”
老板聽後問:“你們是哪裡人?這就是你們要的加辣啊!”
李恒露笑說:“我們滬市的。”
他都不敢說自己是湘南的,辣成這樣,怕丟臉。
滬市可以的吧,反正人家不吃辣,自己和老師的普通話也能蒙混過關。
果然,老板豎起大拇指道:“看你們夫妻就像大地方來的,難怪來自滬市,敢挑戰我們這邊的加辣,勇氣可嘉!”
“夫妻”二字把兩人乾沉默了,趕緊吭哧吭哧完,麻利閃人。
進到賓館時,李恒抽冷子問:“老師,我看起來很老嗎?”
“你什麼意思?”
“我們是師生。”
哦謔!
英語老師聽得胸脯起伏,瞬間氣炸了,好看的鏡框底下,用十分危險地眼神斜視他,冷冰冰地反問:“怎麼?我很老?”
“啊哈…”
李恒樂嗬嗬進了自己房間。
夏天有一點不好,每天要洗衣服,好煩悶。真他娘的!什麼時候有女人幫自己把這一切都包攬了啊!
一個大作家蹲著搓洗衣服,太他媽的掉價了!
李恒自我陶醉一番,把衣服洗好晾曬後,掏出一本隨身攜帶的書,怡然自得地看了起來。
沒過多久,英語老師敲響房門:“李然和張誌勇還沒回來。”
李恒坐下繼續看書:“這兩貨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等吧。”
接著歪頭瞅瞅對方:“老師你想來我房間就直接來,不用找這麼拙劣的借口。”
英語老師雙手抄胸,口齒清晰地吐出一個字:“滾!”
李恒條件反射起身,隨即蒙蒙地坐下:“不是,這是我房間,你還這麼囂張?”
英語老師微微一笑,扶下眼鏡來到窗前,憑欄望著窗外,沒再搭理他。
晚上10點過,李然和張誌勇回來了,帶了一包野味和幾瓶啤酒回來。
四人圍坐著,一遍聊天,一邊分享一天來的所見所聞,到很晚才睡。
…
第二天。
果然同英語老師所說,雨停了,天放晴了,是個好天氣。
一大清早,四人告彆白帝城,便進入了長約200公裡的三峽。
在水路上,200公裡可不算一個短距離。但是,你絕不會覺得造物主在作過於冗長的文章。這裡所彙聚的力度和美色,鋪排開去2000公裡,也不會讓人厭倦。
瞿塘峽、巫峽、西陵峽,每一個峽穀都濃縮得密密層層,再緩慢的行速也無法將它們化解開來。連臨照萬裡的太陽和月亮,在這裡也擠捱不上。
對此,1500年前的酈道元說得最好:
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岩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
除了李恒外,英語老師、李然和缺心眼都是第一次乘船,一路上都充滿了驚奇,驚歎聲和無羈的暢笑聲就一直沒停過。
中間,李然對李恒和英語老師說:“李恒、王老師你們站近一點,我給你們拍張合照。”
“成。”
李恒欣然應允,把頭稍稍歪向英語老師,兩人對著鏡頭,拍了第一張合照。
雖然以前也有拍,但那時候李恒在專心寫作,沒有發揮主觀能動性。
接著四人讓船夫幫忙,背對江水站成一排,留了個合影。
三峽很長,但終究抵不過輕舟。晚上9點過,沒有告彆,沒有激動,沒有吟唱。
留下一個寧靜給三峽,李恒四人去了遠方。
本不想這麼趕,可約定的日子已經過了,他怕鄒平在洞庭湖乾等太久,所以連夜坐上了火車。
硬臥車廂,李恒沒有睡意,上車短暫休息一小陣後,就掏出紙和筆,迫不及待地寫起了“三峽”篇。
英語老師老樣子坐到他身邊,關心問:“為什麼這麼急?”
“腦子裡有太多東西和靈感,不寫出來,今晚會睡不著。”李恒頭也未抬。
英語老師懂他的感受,剛才出口詢問也隻是心疼他。
見他執著寫作,也沒再出聲乾擾,打開新買的折紙扇,一邊給他扇著風,一邊享受地看他筆尖下的文字。
李然閒的無聊,本想喊兩人打牌的,可一看到兩人這樣,頓時熄了心思。
把張誌勇拉到外邊小過道上,嘀咕問:“你看他們倆現在像什麼?”
張誌勇小心翼翼探頭打量一番,臨了搖頭:“哪像什麼?不一直都這樣麼咯?”
“笨!”
李然鄙視說:“缺心眼,你以後要是能找到媳婦,我把長江水喝乾!”
張誌勇跳腳,傻缺道:“找媳婦?這些個日子你拉著我跑上跑下,我以為你想追求我嘞!”
“你…!”
李然“你”一聲,氣結,好半晌才懟他:“彆說我是不是追求你。就你這身板,估計半年就得跟我爸去團聚。”
張誌勇不信,梗著鴨脖子問:“你床上這麼厲害?”
李然白一眼,高傲地說:“我厲不厲害,你也吃不著肉。”
“我呸!”
張誌勇不講衛生地吐口水:“你以為老夫稀奇你,老夫隻喜歡春華姐。”
“春花姐是誰?”李然好奇問。
提到這問題,缺心眼突然沒了聲。這次回村,他從劉春華哥哥口中得知,春華姐轉業的工作有了著落,上班去了。
劉春華哥哥還炫耀說:妹妹被她領導相中了,領導正努力撮合妹妹和對方兒子結婚。
缺心眼聽到這消息時氣得一早上沒睡,好想去邵市大鬨一番。但打聽到對方領導是小姨夫都得罪不起的人時,又不得不壓下暴脾氣。
這也是他再次跟著李恒出來遊山玩水的原因。一是散心,二是怕在家呆太久會想不通,會提刀上門砍人。
所以,李恒以“眼不見為淨”的理由,把缺心眼強行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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