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往事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李恒走進學校小賣部,把兜裡所有的錢換成了汽水。
瓶裝的!
楊應文見狀,大驚出聲:“李恒,你是瘋了嗎?把錢都花光,不過日子了?”
見小賣部裡好多同學被驚呼聲吸引過來,李恒遞給她一瓶汽水,壓低聲音無奈地說:
“我說老抹布,你能彆大喊大叫行不行?今天對我來說是大喜日子,意義重大,你不懂。”
楊應文早就習慣他鬥嘴時喊自己老抹布了,對此沒太大反應,眼睛瞪圓懟他:
“有什麼不懂?還不是因為宋妤嗎?你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
李恒懶得理她,直接明明白白地問:“彆像個農村阿嫂嘰嘰歪歪了,這汽水我買都買了,不可能退的,就問你喝不喝吧?”
楊應文氣得一把奪過汽水:“喝!為什麼不喝,反正是傻子買的,我又不要出錢。”
李恒把第二瓶汽水塞給肖鳳:“吶,咱們即是老鄉還是朋友,都這麼熟悉了,你彆學某人,吃我的還罵我。”
肖鳳笑笑,大大方方接了汽水,一邊打開蓋子還一邊說:“獎學金要月底才會發下來,中間要是沒生活費了,可以找我蹭飯。”
李恒豎起大拇指:“敞亮!大氣!我就喜歡伱這樣的豪爽性子。”
第三瓶汽水,他給了宋妤。
兩人相視幾秒,宋妤默默接過,沒有多說話,一切儘在不言中。
臨分開前,李恒讓楊應文帶一瓶汽水回去給肖涵。
但楊應文看眼旁邊的宋妤後,想了想,拒接了:“你第一次這麼大方請客,你還是親自給她吧,或者你可以下次單獨請她。”
聽到這話,李恒瞬間明白了這土味姑娘的潛在意思:相比一瓶汽水,肖涵可能更在乎你親自給她。
想通緣由,他收回汽水說:“也行,那我下回單獨請她好了。”
回到教室,李恒把手裡的汽水都發了出去,麥穗、張誌勇、柳黎等好友都有份。
上第一節語文課的時候,正在認真聽講的李恒忽然收到漂亮同桌遞來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有一行字,紙頁中還夾了10塊錢。
字的內容是:月底才發獎學金,這錢你先用著。
不管這錢用不用得到,李恒開心地把它揣入衣兜。
他執筆問:這錢,要還嗎?
宋妤眼帶淡淡笑意暼他眼,寫:可以不用還,等你將來發達了請我吃飯。
李恒問:在你眼裡,“發達”的定義標準是什麼?
宋妤沉思片刻,回:沒有固定標準,當你認為成功了的時候就是。
“李恒,你出來下。”
就在李恒拿起筆準備進一步回複時,教師門突然開了,英語老師向他高興地招手。
放下筆,匆忙來到外麵走廊上,李恒親切喊一聲:“老師。”
目光如同紅外線一般上上下下掃他一遍,英語老師雙手抄胸問:“拿特等獎學金了?”
“嗯。”李恒點頭。
王潤文:“第一次,感覺如何?”
李恒回答:“特彆棒!”
“等獎學金發下來了,記得請老師吃飯。”如果擱以前,王潤文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但如今麼,這小子可是個土財主,錢多的,都快趕上父母留給自己的小金庫了。
李恒痛快表示:“行,請尊敬的老師吃蛋炒飯,加個雞蛋。”
這話讓王潤文想起了上次的事,右手尖尖扶下眼鏡,微笑說:“一個大男人這麼愛記仇可不好。”
兩人太熟悉了,李恒開玩笑沒負擔:“不記仇也行,那得你陪我吃蛋炒飯。”
看這小子油鹽不進,英語老師換個話題:“你們師母告訴我,你想和宋妤的照片貼一塊?”
這師母指的是語文老師老婆。
師母和英語老師關係好,經常狼狽為奸地在校園裡飯後散步,王潤文知曉這事一點都不奇怪。
見他默認,英語老師甩甩頭,癟嘴說:“被我否定了!”
李恒聽得氣急,張口就喊:“老師,你怎麼能這樣?”
英語老師偏頭,秀發如黑色瀑布垂在空中,好笑問: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身為你的老師,我有義務阻止你往早戀的火坑裡跳。”
李恒沒好話,“我都馬上十八了,都成年了,你還管我感情生活,老師,你…”
到這,他故意壓低聲音說:“老師,你這樣惡意阻止我和宋妤,不會真有私心吧?”
王潤文蹙眉,望著眼前這張臉,恨不得直接就是一腳踹過去。
不過礙於教室裡那麼多人看得到,她忍住了,壓了壓飽滿的胸脯,把手裡捏著的彙票一股腦塞給他,從牙縫中蹦出一個字:“滾!”
“欸!”
李恒應一聲,看了看手裡彙票,是《收獲》雜誌來的,頓時興高采烈地回了教室。
“李恒,什麼事這麼高興?”路過孫曼寧身邊時,這姑娘悄悄問。
李恒隨口回一句:“當然是發財了。”
“切!”孫曼寧壓根沒把這話當回事,繼續上課去了。
對於錢,李恒從來不打馬虎眼,核對三遍彙票,確認無誤後,他開始在本子上寫:這算不算一種成功?
寫完,他連帶本子和彙票一起放同桌語文課本上。
宋妤起初沒太在意,等到拿起彙票看清楚時,她愣了一下,隨後再次低頭查看,認認真真地查看。
彙款金額顯示:4050元。
過了好會,她才平複內心的各種心裡活動,好奇問:《收獲》雜誌給你的彙款?
李恒拿起筆:對,你知道這《雜誌》?
宋妤寫:知道,爸爸愛好,常年有訂閱《人民》和《收獲》。
她爸爸是大學教授。
她媽媽同樣是大學老師,不過是音樂老師。父母倆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有生根發芽的土壤。
李恒對此並不奇怪。
關於寫作的事,他沒打算向宋妤和肖涵隱瞞。
當即解釋:前段時間我寫了一篇小說投給《收獲》,僥幸過審了。
接過本子,宋妤讀完這簡短的一句話後,她陷入了冗長的沉思。
李恒暗暗觀察她的麵部微表情,本想小小嘚瑟一番。
但可惜的是,觀察了老半天也沒有期待的畫麵發生,她始終保持一副恬靜淡然的樣子,讓他生出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良久,從彙票中回過神的宋妤再次提筆寫:就是你前段時間寫的小說?
李恒回:是。
宋妤問:你投稿筆名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