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北身子微微傾斜,一個掃堂腿,兩個漢子應聲倒地,其餘三個漢子趁亂往裡衝,被紀曉北一手一個薅住後脖領子,勒的差點背過氣去。
另一個漢子被石頭和紀家灣男人們圍住,耙子,鐵鍁,擀麵杖一頓胖揍。
五個大漢趴在地上,狼狽至極。
帶頭的漢子一看這架勢,用手指著地上的人說:“草包,都給我起來!”
五條漢子慌忙爬起來,站在了彪形大漢旁邊。
彪形大漢衝紀曉北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大爺暫且饒你們一次,咱們走著瞧!”
六個人跳上馬車,跑了。
紡織作坊的人興奮不已,圍著紀曉北,紛紛高呼起來。
紀曉北拿起地上那一卷布料來。
許大娘疑惑地說;“曉北呀,這布料不是咱家的嗎?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大娘,這批布料是三織麵的,最上麵一層和最仔細看看!”
紀曉北把料子遞給許大娘。
許大娘將信將疑地接過去,仔細摩挲著布料,好一會兒才說:“東家,還真的是不一樣呀!”
”哎呀!完了!“冬牛大喊一聲。
許大娘被嚇了一跳罵道:“彆他娘的詐屍,有話好好說……”
被婆娘罵了的冬牛,忙不迭地跑過來說:“咱家的紡織技術被偷了,這還了得!”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是呀,三層紡織技術就正果紡織作坊獨一家。
這可如何是好。
一直沒有說話的石頭,不疾不徐地說:“依我看,咱們得技術沒有被偷,隻是被他們效仿了,兩層紡織大多數作坊都能做,中間的夾層,他們做不好的,就像這批布料一樣,最後就是廢料……”
紀曉北讚賞點頭說:“石頭說得對,確實是這樣。他們就是來找事的,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嗎?”
所有人都搖搖頭。
“還有可能其他的商戶也會退貨回來,隻要有退回來的,都仔細檢查,是咱們家的一律收回,不是咱們家的都退回去!如果有商戶過來取消訂單,就依他們。”
紀曉北說完,進了院子。
“他娘的,這明顯就是有人搗亂呀……”
“東家呀,那咱家的布還繼續織嗎?”許大娘忐忑地問。
紡織作坊紀曉北接手一年來,從未出過差錯。
隻要織出來,就能賣掉,這半年時間,京城的商戶都慕名前來訂貨,生意紅火的很。
樹大招風,一定有人眼紅,故意作對的。
看著紀曉北風輕雲淡的樣子,石頭著急了。
“姐,這可怎麼辦呀?萬一他們都取消訂單,咱們庫裡的料子怎麼辦?賬上回不來銀子,咱們怎麼去進貨呀?”
紀曉北看了他一眼,責怪道:“剛才還誇你了,又沉不住氣了?”
“姐,好多銀子呀……”
石頭汗都流下來了。
正說著,果不其然,院外已經有兩家商戶來了,預定的貨不要了。
許大娘慌忙跑進來,找紀曉北。
紀曉北走出去,兩家商戶吵吵嚷嚷地;“你們的貨有問題,為何還要扣我們的預付款呀?”
冬牛也不服氣:“我們的貨沒問題,你們臨時取消訂貨,我們都做出來,,預定款肯定是不退的。”
那邊的掌櫃的擼袖子就要打架。
“住手,不就是點預付款嗎?冬牛推給他們,把退貨的商戶都記好了,以後再想要我家的貨,那是不可能的!”
紀曉北冷冷地說。
兩家商戶的掌櫃見紀曉北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氣呼呼地說:“不要就不要,紡織一條街這麼多作坊,沒有你們我們還做不了生意了?”
門口站著孫掌櫃正猶豫著進不進來。
紀曉北看到了,喊了一聲:“孫掌櫃,您也是來退貨的嗎?進來吧!”
孫掌櫃的臉一下就紅了,他走進來,打了一下自已的臉說:“紀姑娘,對不住了,我是聽信了彆人的話,腦子一熱跟著就來了,以前您那麼幫我,我這成了落井下石了!哎,我走了!”
紀曉北緊走兩步,攔住孫掌櫃。
“孫掌櫃,您留步,屋裡請!”紀曉北把孫掌櫃請到了廂房。
孫掌櫃是個老裁縫,從南邊逃難過來的,在京城落了腳,開了一間小裁縫鋪子,到紀曉北這裡訂貨,他要的量小,還拿不出現銀來。
紀曉北見他說話很誠懇,就賒賬給他了,不管要多少,紀曉北都讓許大娘賣給他。
正果紡織作坊一般不接受小散戶,對孫掌櫃是個例外。
一年以後,孫掌櫃憑著高超的縫紉裁剪技術,鋪子越開越旺。
馬小七還去他那裡做了一個月的幫工,學到了不少。
紀曉北親自給孫掌櫃倒了茶。
孫掌櫃受寵若驚,臉更紅了。
“老夫今天真是糊塗,給紀姑娘賠不是了!”孫掌櫃不好意思地說。
紀曉北笑笑說:“我家小七在您那學了一月,真是麻煩您了!”
“紀姑娘,您這麼說就是打我的臉了,當初那麼貴的布料,能都放心賒賬給我……我一個窮逃荒過來的,您也不怕我跑了。”
“誰都會遇上點難事,互相搭把手就過去了,像我現在,您瞧外麵的退貨的人越來越多,我這一大早就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是你們京城的商戶……”
紀曉北有些為難地看看外麵。
“昨天下午有人去我家鋪子,說正果紡織作坊的貨有問題,京城在你家拿貨的都被通知到了 ,你家的料子技法新,染色技術也新,但他們說有一家定了幾百兩銀子的貨,都不能用,所以人們才急了……”
紀曉北若有所思,來的那幾個漢子,臨走之前也沒說他們商戶的名字。
真是有些蹊蹺了。
這兩天陸續又有不少來退貨的,紀曉北都給他們退了。
紡織作坊的人看著堆了一屋子的貨,急的嘴上長燎泡,這可怎麼辦呀?
紀曉北天天在屋裡坐著。
這天,許大娘終於忍不住了。
“東家呀,要不咱們停幾天,貨都沒地方放了!”許大娘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