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季昌雖然不願意說,但他敬重衛將軍。
猶豫了一下說道:“她是我的一個老鄉,自小在鄉野長大,力氣大了些,並無過人之處,這次實在沒有辦法了,才讓她去請衛將軍的。”
“沒過人之處?老夫可不這麼看!”衛將軍搖頭笑道:“咱們大北朝曾經出過女將軍,我看她倒是有女將軍的氣勢呀!”
“衛將軍過獎了!”
衛將軍見付季昌不想再說這個,也就轉移了話題。
他把2000名士兵留在了西山上,給付季昌指揮。
幫著守護田地,兩千名兵他還是能調動的,衛將軍有這個職權。
“多謝,衛將軍!”付季昌彎腰恭敬行禮。
“年輕人,做的不錯,你祖父在天有靈,一定會欣慰的!”
衛將軍拍了拍他的肩頭,帶著寧副將走了。
付季昌看到女人們圍著紀曉北,問東問西,摸摸這,看看那。
那個傻大姐笑的花枝亂顫。‘
看樣子是一點事兒也沒有,付季昌這才放心去處理彆的事情。
付季昌的臉比林嬸子家的鍋底都黑。
黑塔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
他不明白,新開墾的田都保住了,衛將軍還留下了那麼多的士兵,主子應該高興才是呀?
付季昌讓賀野帶人搜查死的四個人。
又讓人把傷員運送到安州醫館,集中收治。
死掉的流民們,也都妥善安葬。
還吩咐人在田地周圍都挖壕溝,讓人日夜守護。
再說紀曉北那邊。
紀曉北不好意思地說:“你們都看到我扔那毛漢子了?”
丹鳳崇拜地說:“看到了呀,您是不知道,當時大地都震顫了,您真是神勇無比!”
宋嬸子插嘴:“不光我們看到了,衛所的人,綠林軍,對了,衛將軍和小腰子都看到了……滿山頭的人都看到了,我家曉北就是厲害……”
紀曉北:我滴娘呀!
這不是要丟死人了嗎?
要知道咱就披一塊黃布,來個黃袍加身。
不行不行,當時就得被綠林軍打成篩子眼。
“曹大人醒了嗎?”紀曉北問。
宋嬸子遺憾地說;“曹大人沒醒呢,要是他能看到就好了,說不定給咱曉北加封進爵呢……”
在宋嬸子心裡,曹大人才是當官的。
畢竟,人們都叫他曹大人呀。
紀曉北:那倒不必了!
多一個人看到,多丟一份人!
隻要自已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紀曉北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我要去看看曹大人……”
“好,咱們繼續幫著去包紮傷員!”
所有人跟著宋嬸子去了。
宋老黑和石頭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
“姐,……我姐呢……”還沒跑到跟前,石頭就哭了。
他剛到山頭就聽到有人說,一個壯士把四個大內高手都打死了,還把一個大漢扔了二離地,大漢當場斃命。
石頭一琢磨,這事隻有姐姐能乾的出來。
一打聽,他們說,那壯士最後被刺中了胸口……
這還了得,石頭瘋了一樣朝這邊跑。
宋老黑拉都拉不住呀。
紀曉北剛走到帳篷邊上,聽到石頭的哭聲,喊了一嗓子:“你姐沒死,在這裡呢!”
石頭跑過去上下打量了姐姐一幾遍。
確實好好的!
他抱著宋老黑親了好幾口。
宋老黑:……
帳篷裡傳出一陣陣響聲如雷的呼嚕聲,紀曉北太熟悉了。
黃婆的睡眠質量真是太好了。
不分場合,不分地域
她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曹大人悠悠轉醒,應該是被吵醒了,扭頭看著靠在她床邊的黃婆。
“哎呦,哎呦,使不得呀,怎麼有個女人呀……”
曹大人掙紮著想起來。
黃婆的鼾聲戛然而止,伸出胳膊把他壓到床上。
“不許動……”
黃婆嗓子裡卡著一口痰,嘶啞著聲音喊。
老頭嚇得麵色土灰,那臉色比剛才胸口插著大木棍都難看。
名聲呀!
老頭一輩子清明廉潔,夫人死了多年,仍然是孑然一身,潔身自好。
這要是被人看到,那一世的清名不是要被毀了?
他氣的臉都紅了!
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他哎呦一聲,身子一軟,放棄了抗爭。
紀曉北趕緊走去,拉開黃婆的胳膊。
“曹大人,這是黃大夫,這次多虧了她,她給您做手術,不,給您治傷口,體力不支,暈倒在您床邊了,還請您多擔待!”
黃婆也悠悠轉醒,顫顫巍巍站起身子。
揉揉眼睛,看看紀曉北又看看床上躺著的老漢。
有些懵逼。
紀曉北:“黃大夫,快給曹大人檢查一番吧!”
黃婆還是傻愣愣地站著。
紀曉北踢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坐了下來。
給曹大人把脈。
過了一會兒,黃婆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曹大人,您的身子已經無大礙了,好好靜養!”
說完,黃婆拉著紀曉北就往外走。
“曹大人,您先休息……”
紀曉北丟下一句話就被黃婆拉了出來。
“北呀,剛才都乾了些什麼呀。”
黃婆攤開兩隻發抖的手,“好多的血,血肉模糊的,還有刀子剪子叉子之類的,我殺人了,哎呀,我可是連隻雞都不敢殺呀……”
黃婆一個踉蹌差點跌在地上。
紀曉北慌忙把她扶住,弄到了一邊,離帳篷遠了些。
“黃婆,您給他做了手術,救了他的命,按照書上的方法做的,非常成功!”
“成功?”黃婆驚恐地問。
“嗯,你看他都活了,要不現在就死了!”
“活了?”黃婆覺得跟做夢似的,不,比做夢還讓人害怕。
“黃婆,您以後就是名醫了,等咱們忙過這段時間,就給你開藥鋪!”
“不,曉北呀,你黃婆不行呀,嚇死人呀了,我可是連隻雞都不敢殺的呀……老天爺呀,您放過我吧……”
紀曉北:……
她把黃婆按坐在地上,幫她把雙腿盤好,手掌相對,雙手合十在胸前。
讓黃婆打坐吧。
每次她看醫書,剖析臟器官的時候,她總是靠打坐恢複元氣。
在她心裡,人死也要留全屍的。
把人割的一塊一塊的,就是大逆不道。
可偏偏,有一本書是人體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