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拉胳膊,正正騎在他脖子上拽頭發,安安抱腿,嘰嘰喳喳地喊著黑叔。
黑塔隻覺得身後有人,他不能動脖子,生怕把正正給摔了,隻能緩緩地轉過了身,看到主子正怒氣衝衝地看著自已。
“主子!”黑塔苦著臉叫了一聲。
三個小崽子停下手裡的動作,歪頭看向了付季昌。
笑嘻嘻地跟著黑塔叫了一聲:“堵子……”
付季昌:……
黑塔慌忙說:“你們,你們不叫主子!”
兩個小娃娃異口同聲地重複:“你們,你們不叫堵子……”
安安說不出來,隻能傻笑。
付季昌把正正從黑塔脖子上抱下來,摸摸頭問:“你娘親呢?”
正正說話沒有果果利索。
果果脆生生地回答:“我娘在後院乾活……”
正正笑嗬嗬地補充說:“挖地……”
“好孩子,你們繼續玩兒吧!”
付季昌說完,嫉妒地看了黑塔一眼。
黑塔:我怎麼了?我哪裡做錯呀?
須臾抱著手臂,站在一邊看熱鬨,一臉戲謔:
黑兄弟可以呀,提前練習看孩子了!
正正三下兩下又坐到了黑塔的脖子上……
果果和安安哈哈笑著拍手,給正正叫好,巷子裡又鬨成了一團。
自從桂夫人走了以後,巷子裡每天都熱鬨得很。
老太太跟著孩子們樂顛顛地跑著,比平時能多吃一碗飯。
付季昌溜達到後院。
紀曉北正在幫林婆子掘地,林婆子要種菜。
林婆子挖了半天,腰酸背痛的。
紀曉北讓她歇著,正好自已活動下筋骨,她低著頭揮舞著鐵鍬挖的正起勁兒,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她抬頭見付季昌進來了,停下手裡的動作問:
“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院子都收拾出來了,我來看看。”付季昌撓撓頭說。
“那你走錯地方了,收拾的是前麵的院子,下人也是剛買來的,你也過過目。”紀曉北說。
“那倒不必,祖母交給你了,自然是信任你的!”
紀曉北見他不動,他不走,自已沒辦法痛快地掘地。
她疑惑地問:“你還有事兒嗎?”
“我也沒什麼事兒!”付季昌站著不動,嘴裡說。
紀曉北把鐵鍬遞給他說:
“你要是實在沒事乾,就掘地吧,掘地解決一切煩惱,實在是不行,連牆角那塊也掘了。”
付季昌也不客氣,走過去接了鐵鍬,彎腰開始狠狠地掘。
要是掘地能解決煩惱,我寧願掘一天一夜。
他埋頭用力,鐵鍬利落地插進土地,新鮮的泥土被翻起來。
掘地這本事還是紀曉北教給他的。
當初在紀家灣的時候,紀曉北去種地,小腰子就背著鐵鍁跟在後麵。
紀曉北就親傳了他掘地技術。
不過,今天看著他有些不對勁兒,那翻飛的鐵鍁明顯帶著股子怒氣。
小腰子有心事!
哎!
都不容易,誰還沒點心事兒呢。
不過,紀曉北就沒有,她從來就是,有事立刻解決,絕不過夜。
她哼著小曲,曬著太陽,翹著腿,望天。
嬌嬌回來後,沒看到紀曉北,就來後院找她。
一眼就看到,付季昌揮汗如雨地掘地。
親娘呀!
堂堂安州通判,聖上麵前的紅人,竟然乾上了農活。
再看旁邊,紀曉北樂嗬嗬地看著天上的白雲,哼著小曲,那手指還在扶手上打著節奏。
嬌嬌:你這?
她後退幾步,悄悄地跑了,撞上了一臉懵逼的林婆子。
林婆子不解地問:“咋了這是,曉北又偷懶了?”
“不是,嬸子,小幺來了,幫著紀曉北掘地呢。”嬌嬌強壓住笑說。
“啊,小幺那手嫩的,怎麼能乾那粗活兒!”
林婆子說著就要往後院衝。
被嬌嬌一把拉住。
“嬸子,嬸子,是曉北讓他挖的,他們應該有話要說,咱們就不要湊熱鬨了。”
“哦,對呀!”
林婆子一拍腦門,和嬌嬌拉著手進了灶屋。
“嬌呀,你說你姐和小幺能成嗎?
你姐腦子裡管感情的那根弦兒短半截,我都能看出來,她跟個木頭似的,
小幺人好,家世也好,雖說咱曉北也不錯,可畢竟是個種地的,想想我這心裡就難受,要是曉北也生在府城裡,這事兒估計就成了……”
林婆子絮絮叨叨地說。
嬌嬌笑著安慰:“嬸子,都是緣分,緣分到了,拆都拆不開,要是沒緣分,怎麼也湊不到一起,你說是吧?”
林婆子點頭,她很喜歡嬌嬌,這孩子極會寬慰人。
“嬌兒呀,你和若家的事兒,要是還想往一塊過,嬸子支持你,要是不想過了,就把和離書辦了,以後你自由了,萬一能碰到個合適的男人,以後也有個照應,你說是不?”
“對,嬸子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是不會回若家的,等過一陣子,我祖父回來了,我就去找若孝廉和離。”
……
後院,付季昌已經把那塊地翻完了。
汗流浹背了!
紀曉北拿過他手裡的鐵鍬說:“說吧,有什麼事兒找我?”
付季昌愣了一下:她都看出來了?
付季昌抹了一把汗說:“我先去我院子裡換身衣服,一刻鐘以後,你過去找我,我確實有事要你幫忙。”
付季昌走出了院子,黑塔和須臾看到主子一身的汗,衣服都貼在後背上,嶄新的鞋子上沾滿了泥巴。
須臾:這是……去哪裡找種子了,弄的一身的泥土。
黑塔:主子遭受了什麼?
三個小不點,也好奇地看著付季昌。
付季昌衝他們笑笑。
三個小娃娃樂顛顛地跟著他後麵,想跟著他進隔壁的院子。
這三個孩子,哪個院子都去過。
唯獨沒有去過隔壁的院子。
黑塔伸手把他們三個捉住。
“等下次,黑叔帶你們去,乖乖!”黑塔小聲說。
他剛才看到主子的臉色不太好,怕是有什麼事,不敢讓孩子打擾他。
孩子們繼續和黑塔在巷子裡玩。
不一會兒紀曉北走了出來。
就被三個小孩子纏住了。
“狼親,你要去哪裡?”
“釀親,我要跟你去……”
“泥泥,你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