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駒噗嗤噗嗤地吹著氣。
“那我先去把梨給大夫人送過去……”另一個小丫鬟捧著梨高興地走了。
紀曉北拉了拉衣服,裝出很冷的樣子。
小丫鬟猶豫了一下,見四處無人說:“姐姐,讓馬在這喝吧,你跟我去屋裡喝點熱水吧。”
紀曉北感激地點點頭,拍拍小白駒的背說:“等我一會兒,馬上就來!”
紀曉北跟著小丫鬟進了後院的一間屋子。
小白駒見人走了,把頭從水桶裡抬起來,溜溜噠噠地去了前麵。
紀曉北喝了兩碗熱水,和小丫鬟走出來,發現小白駒不見了。
“啊!我的馬?”紀曉北驚聲喊了一聲,隨後轉頭說,“姑娘彆急,我那白駒性情溫順的很,不會傷人的,您放心好了!你去這邊找,我去那邊找。”
紀曉北朝東去了,小丫鬟朝西去了。
紀曉北轉了一圈,心裡罵罵咧咧:若府真是太大了……很容易蒙圈
這時候她聽到一陣低低地嘶鳴。
“小白駒!”她欣喜地喊了一聲。
她又轉了一個圈,他娘的,還是沒找到小白駒。
她急了一身汗,忽地看到一個白影。
她朝那邊一個院子急急地跑去。
小白駒伸著脖子朝裡麵張望,見到紀曉北風風火火地跑來了,使勁搖著頭,悲傷地發出嗚嗚咽咽地聲音。
裡麵走出一個胖胖的小丫鬟,看到小白駒嚇了一大跳,剛要喊,被紀曉北捂住嘴,一把扯進了屋裡。
紀曉北一個後踢腿,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小丫鬟嚇得臉色慘白,拚命掙紮,突然在紀曉北懷裡一軟,竟暈死了過去。
“三夫人,您鬨絕食也沒用的,老夫人說了,這是為了您好,聽說還要給您和小主子衝喜呢,請了和尚道士來念經,對了還要把以前三爺房裡的丫鬟春香納為妾室呢,您這不吃不喝,怕是等不到那一天呀……”
紀曉北順著聲音大步走了過去。
裡屋掛著個薄薄的門簾,紀曉北一把扯了下來,怒氣衝衝地走了進去。
端著碗的小丫鬟嚇了一跳,瞪著眼睛驚愕地看著闖入的人。
紀曉北啪啪兩個**鬥,打在了小丫鬟的臉上,罵道:“他娘的,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小丫鬟倒在地上,粥撒了一地。
粥濺到紀曉北手背上,冰涼!
床上躺著的嬌嬌蒼白著臉,勉強撐起身子,身上單薄的被子滑落,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害怕地往後挪了挪身子。
紀曉北看著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嬌嬌,心裡一陣酸楚,叫道:“嬌嬌……姐來晚了……”
紀曉北一把拉下頭上的圍巾,滿眼含淚。
“阿姐……是你嗎?阿姐……”嬌嬌淒聲喊道。
“是,我是紀曉北,嬌呀,孩子呢?”紀曉北掃了一眼床上。
“孩子,孩……”嬌嬌摸了摸身邊,慘叫一聲,“孩子……我沒有生怪物,她不是怪物,祖父救我……”
“嬌呀……你怎麼了?”紀曉北把嬌嬌摟在懷裡。
嬌嬌的身子抖成一團,惶恐地掙紮著,嗚嗚地哭地說:“祖父,我想回家……回家……”
紀曉北抹了淚,咬緊牙關:“好,回家,這就回家。”
嬌嬌生完孩子才三天,孩子被抱走了,這冷庫般的屋子,冷粥冷飯,哪裡受得住……
若家人太狠了。
若孝廉那王八蛋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還要納妾,見到他,非要把他那條狗命收回來。
這時候,外間有動靜,被嚇暈的小丫鬟醒了過來,奪門而出,嘴裡的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被小白駒踢飛了,咚……
紀曉北低頭看了一眼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彎腰把她拉了出來。
紀曉北的巴掌太厲害了,小丫鬟被打的嘴歪眼斜。
“孩子去哪了?”紀曉北厲聲問。
小丫鬟的頭不聽使喚地又是點,又是搖,結結巴巴地說:“孩……孩子,送走了……”
“送哪了?”紀曉北怒吼。
“不知道,女俠饒命呀,奴婢,奴婢真不知道……”
紀曉北不和她廢話,抬起手腕狠狠地擊了她後脖頸一下,她來這個世界,從不傷及無辜,但剛才她對嬌嬌的態度,小丫鬟就應該去死。
在這個世界上,林婆一家和這副身體有血緣關係,她不允許彆人動她們一個指頭。
沒有血緣關係,但值得她赴湯蹈火的隻有黃婆和嬌嬌了。
她蹲下身溫聲說:“嬌嬌,我是紀曉北,你不認識我?”
邱嬌嬌仿佛回過神兒來了,嗷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紀曉北,阿姐,我沒做夢吧?”
紀曉北輕輕撫著她冰冷的手背說:“你沒做夢,嬌嬌,現在先把你救出去,姐答應你,一定把孩子找回來,可以嗎?”
嬌嬌止住哭,不停地點頭。
“阿姐,他們都說孩子是怪物,她不是怪物……她是我的孩子呀……”
“姐知道,知道的……”紀曉北不停地安慰她。
京城梨香苑。
付季昌和黑塔走了進去。
“兩位客官裡麵請……”扭著腰肢,穿著厚厚錦袍的女人在門口迎客。
“小香紅的戲,排在什麼時辰?”黑塔問。
女人神色一頓,馬上笑著說:“小香紅被彆人定下了,二位爺,梨胭的戲馬上開始,爺要不換個口味……”
黑塔把兩條黑黑地眉毛一擰,不滿地說:“怎麼?昨日掛出來的帖子說是有小香紅的戲,你們梨香苑誆人玩?”
“不是,不敢,不敢……”
“被誰家定了?”付季昌冷聲問。
“被萃金樓的若家,她們家明個要舉行堂會,這兩天小香紅被他家包下了……”女人賠著笑臉說。
“若家?是有什麼喜事?”付季昌眼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地驚訝。
“要說喜事也算不上,若家三爺納妾,也是為了衝喜,聽說呀,那三夫人生了個怪物,可嚇人了,所以想要辦一場熱熱鬨鬨的堂會,把這晦氣衝一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