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抬頭看了眼若有所悟的太子朱標。
朱元璋正色問道:
“老大,剛才林先生說的東西,你都記下來了?”
“啊?”
朱標似乎聽得入了神,居然忘了自己的任務。
好在他的記性很好,向朱元璋告了聲罪,便龍飛鳳舞的記錄了起來。
另一邊。
朱樉聽完林澈的話,琢磨了片刻之後。
卻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先生,既然在春秋時期,就有人知道這種情況發生,難道就沒人去主動的做點什麼乾預嗎?”
林澈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朱樉的問題。
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之前給你留的作業,你想出答案了嗎?”
聞言。
在隔壁偷聽的朱元璋,瞬間就想到了,林澈在詔獄向朱樉提出的問題。
同時也明白了林澈的意思。
“皇帝在社會的整體結構裡,便是處於乾預者的角色。”
“掌控!林先生,天子的功能,就是掌控這所有一切。”
身為帝王,朱元璋對這兩句話深有感觸。
另一邊的朱樉,在朱元璋低聲自語後,也激動的說出了自己與之相似的答案。
林澈點了點頭,將朱樉的回答,換了一個更加精確的詞。
“準確的說,當今天子就是社會結構裡的調節者!”
他侃侃而談,道:
“在整個王朝的結構裡,天子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
“當自己的權力受到威脅的時候。”
“為了維護皇權,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天子必然會竭儘所能的去調節,想儘辦法的遏製這些無組織的力量,所以不能說沒有乾預。”
朱樉有些不解的問道:
“林先生,既然是有乾預的,那為什麼無組織力量,還會一直增長啊?”
很顯然,朱樉又被封建時代的局限性,束縛了思維。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皇帝在社會結構中,調節的方向和目的。”
林澈抬了抬手,示意朱樉不要心急。
他豎起一根手指緩緩說道。
“其一,便是讓官僚機構,保持統一性和流動性。”
“簡而言之,便是在維護政權同意的情況下。”
“儘量給底層讀書人,留下上升通道,避免出現像兩晉時期之類的門閥大族。”
朱樉史書讀得不多,聞言不禁疑惑道:
“先生,教我的那些大儒們,對魏晉門閥的風骨多有褒獎。”
“也說過,隋唐時期真是有門閥的存在,才有了大唐鐵騎橫掃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盛世。”
“可是在黃巢將門閥世家屠戮殆儘,各地再無世家門閥,幫助皇帝穩固皇權,以至於釀出五代十國之亂,無世家門閥庇護,我漢人竟然淪為雜胡韃子口中的挨宰羔羊!”
“哪怕大宋結束亂世,卻也無力抗衡契丹、女真、西夏,最終引發華夏覆滅於偽元的悲慘境地。”
儘管林澈已經和朱樉,從根本上解釋過。
大宋軍事積貧積弱的原因。
可是長久以來的傳統思想,還有那些大儒們日複一日的灌輸。
使得他雖然認可林澈的說法。
但也認為,華夏在大唐之後的衰弱,也與世家門閥脫不開關係。
“吹大唐的世家也就算了,他們雖然也趴在大唐身上吸血,但打蠻族的時候也是出了力的。”
“可是,魏晉是世家門閥,算什麼東西?”
林澈聽到朱樉一番胡謅,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他眼裡,儘是掩飾不住的不屑。
“所謂的魏晉風骨,不過是一群世襲罔替的達官貴族,磕五石散磕成了神經病,經常做出些常人難以理解的,瘋子行徑而已!”
“伱以為,某些讀書人動不動就稱讚魏晉,懷念的是當時真正有風骨的名士嗎?”
“狗屁!他們懷念的是,魏晉時期達官貴族的世襲罔替!”
在黑暗的兩晉時代。
對於眾多在出生之前,就已經因自家實力強弱,確定了此生官職的門閥子弟。
從來都不需要擔心,做官做的不好,會不會被罷官的問題。
也不要妄想,在做出成績後,會得到升官的機會。
一個蘿卜一個坑,這都是早就定好的。
乍一看,朝廷似乎用官位,將天下大大小小的勢力。
都籠絡到自己的麾下。
從此整個王朝,便能夠享受萬事之太平。
事實上,結果恰恰相反。
因為上升通道的消失,整個王朝直接陷入一潭死水。
而世家門閥除了造反之外,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影響自家地位。
於是便想儘辦法,挖朝廷牆角,壯大自家的實力。
最終,便是兩晉的覆滅,五胡亂華。
“原來,魏晉時期的門閥世家,其實是趴在朝廷身上的吸血蟲?”
“他們控製了天下多數的資源,把持了所有的上升通道。”
“以至於社會各階層失去了流動性,最終導致胡人在中原肆虐?”
朱樉經過林澈毫不客氣的揭露,所謂魏晉風骨的真想後。
心中對世家門閥的好感大減。
同時,還想向父皇申請,換掉如今在大學堂裡的那些大儒。
這些人簡直胡說八道,害人不是。
林澈等朱樉想明白了,便將話題轉了回來。
“正是如此,晉朝時有才卻出身低微的讀書人。”
“因為身份限製,一怒之下就轉投了胡人,然後帶著胡兵暴打晉朝的門閥世家。”
“所以往後的王朝,很多皇帝都在儘量保證,避免父死子替的門閥出現,給普通讀書人留下上升通道,以此將權力中心捏在自己手裡。”
其實不止是中原王朝。
就連隔壁的倭奴都出現過,很長時間被門閥貴族壟斷的情況。
還是遣唐使在大唐求學歸來之後。
經過一番血腥的爭鬥。
最終進行了打架革新,廢棄古老的奴隸製度,施行了當時還很先進的封建製。
正式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國家。
“先生,那皇帝調節的第二點是什麼?”
朱樉消化了林澈講的內容後,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後麵的知識。
“聽說,應天府的燒鵝,配上紹興的女兒紅,味道可謂是一絕。”
林澈沒有回答朱樉的問題呢,而是摸了摸肚皮,說起不相乾的事情來。
一聽這話,朱樉頓時怒了:
“那個雜碎,讓他出門買吃的,都這麼久還不回來。”
“他是想要餓死先生,這時間眼看就要過午時了。”
“等他回來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長眼的東西!”
(本章完)